我本來也不覺得餓,但是舌頭一沾到肉,頓時像胃裏都長滿了牙齒,吃了一整隻烤兔腿,頓時感覺胃裏暖暖的很是舒服。
一旁的夏侯雪用樹葉接了一些水,倒進我的嘴裏。
有肉吃,有水喝,在這四面都是樹木的叢林之中,絕對是至尊享受了。
我打了一個飽嗝,往火堆靠近了一些,問道:“木棉花,夏侯雪,你們是怎麽帶着我逃離蠱王會的?”
木棉花的神色有些黯然:“我們現在在紫禁山!”
聽到紫禁山三個字,我下意識地就想起了我們從紫禁山出來的時候,馱着無名屍體的棗紅馬慘死的情形,我中母蟲之毒時之所以讓木棉花他們往紫禁山裏跑,那是因爲已經沒有活路了,無論往哪個方向跑都逃不過龍若若的手掌心,隻有逃入紫禁山他不敢追。
既然已經沒有活路了,還不如往紫禁山裏碰碰運氣呢!
我這麽想的前提是我還能夠再扛一次母蟲的叮咬,但是我并沒有扛住,在母蟲第三次飛向我的時候,我就因爲身中蠱毒太深,而軟倒在地了,我沒有扛住母蟲叮咬,也就表明母蟲會飛向木棉花和夏侯雪。
這也是我爲什麽覺得這一次救援徹底失敗了的原因。
我對蠱毒免疫,我能扛住母蟲的叮咬,但是木棉花和夏侯雪不行,母蟲會殺死他們的本命蠱,沒有本命蠱的他們就像是野獸失去了自己的爪牙,隻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而事情的轉折點就在四生四世蠱!
見我倒下,木棉花與夏侯雪都沒有再往山下沖,而是迎着我跑了回來,而這時候,母蟲也已經躍過了我,向着木棉花和夏侯雪飛了去。幾乎是下意識的,木棉花就放出了四生四世蠱。
從她張開的嘴裏,有一片黑色的,像是老樹皮一樣的東西飄了出來,它不緊不慢,不徐不疾,即使是面對母蟲也是如此,它就像是一片落葉,在空中飄蕩着,但是正好攔住了母蟲的去路。
母蟲停了下來。
母蟲凝立在空中,卻是一隻擁有着肥大軀體的深紫色蟲子,母蟲的翅膀很小,讓人懷疑那麽小的翅膀是如何承受起那麽大的身體重量的,關鍵在于,它還飛得那麽快……
相傳,東南亞的人愛做蠟屍,以前的蠟屍可不是現在的蠟屍,現在的蠟屍不過是用蠟倒模而成人的樣子,以前的蠟屍是在人的身體上塗上厚厚的蠟,以隔絕空氣,保持屍體不腐。
如果嚴格說來,他們算是我們的同行啊,不同的時候我們趕屍,而他們在接到屍體之後會将屍體打蠟保存在蠟像館,等到屍體足積累得夠多的時候再用車将屍體運回原籍。
就像趕屍人怕貓貓狗狗驚了屍體以至于屍變一樣,蠟像館怕的是無主的遊魂借屍還魂,因此會在每一具屍體裏養上一隻蛹蟲,這就好像是你要離開,又不想座位讓人呆了,所以将自己的包包放在座位上一樣,有了蛹蟲在,屍體就不能被遊魂借屍還魂了。不過,蛹蟲也會成長,成長之後,屍氣越積越重,性格也會變得越加的兇戾,他們之間便會相互厮殺,一直厮殺到最後一隻,這最後一隻,便是母蟲了。
爲什麽稱之爲母蟲呢,因爲隻剩下一隻蛹蟲之後,它便會自動分裂,由一隻母蟲分裂成無數隻,分裂成無數隻母蟲之後又開始撕殺,周而複始,無休無止。
也因爲如此,母蟲以分裂了多少代判斷他有多強大。
不過這些都是母蟲的野蠻生長方式,真正的母蟲,至少是二十代的母蟲爲原型,置于黑佛的口中,平時用來表現神迹用的,換個說話就是“向别人展示自己多麽牛逼”
方式方法就不足爲外人道也了,可以是殺人滅口,也可以是懲惡揚善。至于黑佛的來曆,我不說大家也知道,就是将東南亞的黑衣僧人坐化後的屍體刷上九九八十一道漆,成爲肉身佛像。
光想一想,就知道有多麽的邪性。
母蟲是陰邪之物,卻在廟中受人香火,久而久之,就變得特别詭異而強大,龍若若花大價錢找來的母蟲,搞不好是在廟中傳承了數百年的母蟲,它的蠱毒,絕不是一般蠱毒能夠比拟的!
空氣中傳來輕微的振翅之聲,母蟲與四生四世蠱厮殺到了一起,兩隻小小的蟲子,分分合合之間竟然有石破天驚的感覺,周邊冷風飕飕,空氣中散發着奇怪的氣味……
兩隻蠱蟲厮殺之時,木棉花和夏侯雪趁機架着我往紫禁山跑去。
蠱王會的蠱王,守衛們将蠱王會圍成了一隻鐵桶,得是唯獨沒有圍紫禁山,因爲大家都認爲,往紫禁山跑無異于尋死嗎?這便也給了我們脫身的機會。
木棉花和夏侯雪擡着我一頭紮入了紫禁山,他們隻顧着逃生,一路往裏跑,跑了十多分鍾才停下,四生四世蠱随後追了來,它尾巴的位置上受了傷,急于鑽進寄主身體裏休養生息,進入木棉花的嘴裏便再無動靜了,她們想要生火取暖,可惜雨一直下,根本就無法生火,等了一個多鍾,雨才終于停了,她們又費了好大的工夫,這才将火點燃了。
兩人擡着我往火堆邊上靠,我也是那時醒來的!
我看向木棉花和夏侯雪“龍若若沒有往裏追?”
木棉花應道:嗯!
也虧得他們沒敢往裏追,不然的話,我們就慘了,不過,他們不往裏追也正常的很,此時的我和木棉花三人,就像是已經輸光了一切的賭徒,已經沒有什麽可輸的了。
而龍若若不一樣,她的家底那麽厚,身居蠱皇之位,轄下二十多名蠱王,犯不上與“身無分文”的我們争一日之短長!
四個鍾時間過去,我感覺情況好了許多,我讓木棉花看我背後的傷口,她看了看說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一樣,傷口還有些紅腫,不過看起來沒有什麽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