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眼中仍然是迷團糾結“能告訴我爲什麽我的蠱叮咬了你,而你卻什麽事也沒有嗎?”
我很幹脆地回答道:“那還用說,當然是不能!”
将米長老趕走之後,我對方圓和小二小三交待了一番,便出門去了,我告訴他們,有事少出門,無事盡量别出門,雖然長老會的人答應保證我們的安全,但是那畢竟隻是一個承諾,操作起來有很多阻力的,比方說剛才來找麻煩的米長老。
如果有什麽難以把握的事情就打電話給我,保持溝通。
最後就是:安心呆在這裏,等我回來!
我下樓之後,往前走了百多米的樣子,來到了停車場。
這一次旅行十分随機,再加上多是山道,我們沒有開車來,但是現在情況太複雜了,我不得不将元思思召來!我才進入停車場,其中一輛越野車的車燈便閃爍了起來。
我靠近過去,坐上了車,招呼道:“元思思,好久不見啊!”
車載喇叭裏有人應了聲“是啊!”車子便開始啓動,緩緩地駛出了停車場,出了停車場,不用我的指示,車速便明顯加快了,出城的時候,已經跑到了一百二。
我簡短地将在千江苗寨的經曆與元思思說了一遍,卻引得元思思幾次差點将車開進溝裏去,可能是故事太吸引人,她竟然被分神了……
一個半小時之後,車程顯示已經兩百公裏了,地圖上顯示的直線距離隻有八十公裏,可見山路有多麽的繞,在千江苗寨處處能夠看到身穿苗族服飾的男女,那是因爲要突出民族特色,出城之後,反而看不到穿苗族衣服的了,都是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與其它地方沒有兩樣。
我們在經過一處隧道的時候,正碰上幾民交警在處理車禍,一輛五菱面包車與一輛奔馳相撞,兩輛車都毀壞嚴重,特别是五菱面包車,幾乎整個車頭都被撞得沒有了。
我們趕到的時候,警察正往外擡人。
一般白大褂來擡人,證明人還有得救,警察擡人,基本上是人早已經死了,五菱面包車裏有一名傷者,奔馳車除了留下了幾攤血水,卻沒有人。
元思思正準備加速通過,被我叫住了:“等一等!”
五菱面包車十分老舊,其上還沾着洗不掉的油漬,看起來十分的面熟,好像在哪裏見過!這時候,屍體已經被擡到了擔架上,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往後車廂裏塞去。
元思思問我:“怎麽了?”
我沒有空回答她,而是拉開車門,向着失事的五菱面包車靠近過去,在這個過程中,我還得提防着警察的攝錄機,在被擠壓變形的駕駛室裏,我找到了面包車司機的駕駛證,打開一看,一個名字映入眼簾:印飛!
我沒有見過我印飛,但是見過他停在門口拉潲水的面包車,雖然見到面包車時我已經猜出了大概,但是,當我見到駕駛證上的名字,還是有些不舒服。
印飛隻是個養豬的,他的生活圈子小,每天隻管在千江苗寨的各個酒店拉潲水,然後養好自己的豬便是了,如果沒事,他不會跑來兩百公裏的黃岩山隧道。
而且看兩車相撞的情形,是印飛主動撞上去的!
他瘋了嗎?他那又老又破的五菱面包車,連五千塊都不值,而對面的奔馳越野車,價格在八十萬以上,這一撞,就算将他半生的努力所得都填上,也未必夠!
但是他這麽做了!
他撞停奔馳車,顯然是有目地的。
我又想起了周喜和何昆被曾侍女送出千江苗寨,在千江苗寨的城邊上,停着一輛奔馳,一輛寶馬,那是周喜和何昆的車。很明顯的事,周喜和何昆想要将夏侯雪帶回蠱王會,印飛試圖截住他們。
但是,他的車與奔馳,寶馬這些豪車比起來,實在是太爛了一些,這一撞,他陪上的性命,而奔馳車中的人隻是受了輕傷。
奔馳車裏的傷員被轉移到了寶馬車裏,繼續往前開,因此奔馳車才會隻見鮮血,不見傷員。
這時候,蒙在死者臉上的白布被風吹起,我看到了一張滿是碎玻璃碴子的臉,連眼珠都被玻璃碴刺穿了,但是,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恐怖,腦海裏浮現出一句詩來“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
十二年前,夏侯雪救了印飛一命,在危機關頭,印飛賠了他一命,雖然最終沒有截下夏侯雪,但是他的舉動,足以當得起英雄!
我發楞的當口,就聽一名警員喝道:“喂,你幹什麽呢?”
我擡眼望去,就見一名警員指着我,聲色俱厲地喝道:“趕緊離開那裏,否則的話,你将會以破壞證據罪被起訴!”那警員在這麽說的時候,另有幾名警員已經向着我圍了過來。
我趕緊上車,招呼元思思道:“走,快走!”
我原本還想爲印飛招魂,問問夏侯雪的情況,現在看來,卻是不能夠了。
車子又往前開了一個多鍾,天完全黑了下來,眼前有個小鎮,别看是個小鎮,人還挺多的,街上的夜宵攤一個接一個,生生地将雙行道攔成了單行道。
即使是元思思,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往前開,因爲這裏人沒有人讓車的習慣,隻能車讓人,有時候,就算車頭已經頂着他的屁股了,他仍舊不以爲意,繼續喝酒吃肉,非得你将他的屁股頂到一邊去!
也虧得他們沒有遇到路怒一族,不然的話,分分鍾出人命。
往前行了數百米,果然聽說出事了,說是一輛寶馬車撞了一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生氣,順手操起一旁的啤酒瓶向着寶馬車扔了過去,将寶馬車的後車窗玻璃打碎了……
男子扔完酒瓶還不解氣,追着寶馬車跑了一程,到這裏一切如常,等到回來的時候,中年男子舉起酒杯要喝酒時,不知道怎麽地突然雙眼發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了一分多鍾就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