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靜地站在墳前,等着喬煙兒的出現。
說實話,在認識了僵屍王黃劍平之後,我很想見識一下,這個讓千江苗寨的英雄殉情的女子會是什麽模樣。
沙沙的聲響更甚了。
緊接着,從墳中伸出一顆蛇頭,蛇頭黑的就像是木炭一樣,眼中眨出綠色的瑩光。
蛇的眼睛與貓和的眼睛一樣,到了晚上,會散發出瑩光,與貓和狗眼睛不一樣的是,蛇的眼睛要小得多,也冷得多,隻看一眼,就能讓人心頭一跳。
我還尋思着喬煙兒的樣子,結果從墳中鑽出來的是一條黑蛇?
它是喬煙兒的先鋒官嗎?
或者喬煙兒的魂魄早已經不在墳中了,屍腐骨爛,她的墓被黑蛇占領了?
黑蛇約有一米多長的樣子,鑽出墳洞之後,它便鑽入了草叢之中,不見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将墳給補上,我摳了一捧土,塞入墳洞,沙沙沙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很快地,泥土全部都流入了墳中,我一連捧了好幾捧泥土,都流入了墳洞之中。
我心說這是怎麽一回事啊,難道墳中早已經被蛇蟲鼠蟻咬空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這裏就不算是吉地了,不論對活人和死人都有不好的影響,不過,具體情況是什麽樣,還是得開棺驗看!
可是,真有必要開棺驗看嗎?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試試,不爲别的,隻因爲黃劍平,喬煙兒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于是,我一邊責罵着自己是個多事精,一邊刨墳!當掀開棺蓋時,我傻眼了,棺材裏除了幾條才出生的小蛇和破碎的蛇蛋,什麽都沒有……
喬煙兒被埋在棺中已經有一百年了,這其間,無論她肉被蛇蟲鼠蟻吞噬掉還是腐化,都應該不存在了,但是,她的骷髅應該還在才對,蛇蟲鼠蟻再厲害,總不能夠将她的骸骨都吃幹淨了吧!
不過除此之年,還有一個可能,喬煙兒根本沒有葬在這兒!
這一座喬煙兒之墓,是一個空墓!
那喬煙兒去了哪裏呢?
黃劍平天天想着死後與喬煙兒同往,卻萬萬想不到,等他做了喬煙兒的“鄰居”之後,才發現喬煙兒早已經不在這裏了,黃劍平如果知道,肯定會失落的吧!
也許他們真的沒有緣分,這才會一死一生,兩人都死了之後,又不知道什麽原因被拆開了。
我祝福了幾句,準備将墳重新壘上,卻在此時,我發現泥土之中有幾張億元面值的一在堂銀行鈔票,我微微一楞之後,頓時反應過來,喬煙兒是一百多年前過世的,那時候,還沒有流行這樣惡搞式的的冥币呢!
我一張張翻開冥币,發現那上面還有千江公墓辦公室的印章,我頓時火冒三丈,大步往公墓看守室走去,重重地拍打着房門,等到看墓人将門打開之後,我将一疊蓋着千江公墓辦公室印章的冥币扔在桌子上道:“你們的公墓竟然偷屍體,你們想做什麽?”
看墓地的老頭吓了一大跳,連忙問我是怎麽一回事,我将喬煙兒的事情說了一遍,指着桌上的冥币道:“你也别說我冤枉你,我是有證據才找上門來的!”
看墓地的老頭翻看了幾張冥鈔,重重地一拍腦門,罵了一句:“這熊孩子!”又沖我道:“小先生,你千萬别激動啊,先聽我将事情說完啊,大概一年多以前的樣子,我一早醒來巡邏,卻發現山頂上的一座墳墓被挖了,墓主人的名字好像就是叫喬煙兒,墓園裏出了挖墳的大事,我脫不了幹系,少則扣錢,大則丢了工作!我見這是座老墳,也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上香了,因此,因此我就想着……”
“反正也沒有人知道,我将墳恢複原樣就好,于是我趁着早上還沒有人來拜祭,就将墳重新壘好……”守墓老頭這樣想,也是這麽做的,一開始守墓老頭還擔心被發現,時間一久,被鏟掉的草叢又茂盛如初了,他便安下心來,沒想到一年之後卻被發現了。
公墓辦公室除了是看墓老頭的住處之外,還兼賣各種祭祀用品,從錢紙到香以及高香……喬煙兒的墳被破壞成那樣,公墓老頭心生憐愛,便将随身帶的紙錢混入了泥土之中……
不過,與其說看墓老頭憐愛喬煙兒,還不如說他在尋求自身的安慰呢!
但是,守墓老頭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扔下的幾張冥币,竟然爲我們提供了線索,找到了他的頭上,而冥币上的印章,則是看墓老頭孫子來看望他時的傑做,小夥子無聊得很,便拿了千江公墓的印章到處印,結果就印在冥币上了……
守墓老人說完,跪在地上道:“小先生,這件事情是我們的錯了,對不起,求求你能夠高的台貴手,放我一回吧!……”
我怒聲道:“墳被盜都一年多了,你們就沒有找出罪犯嗎?”
“沒有!”公墓看守老頭一臉的苦澀:“也不是我們不作爲,實在是……千江公墓開了多年,安控早已經壞了,沒有關于當天的監控錄像,一條用用的線索都沒有……”
就這樣,喬煙兒失蹤就成了無頭懸案。
我本來想将看墓老頭扭送去派出所,讓他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想想還是算了,看墓老頭都有六七十歲年紀了,這個年紀,都可以做我的爺爺了,卻在這裏看守墓地,可見他過得不好,需要這份工作讨生活!
即使将他送去派出所,喬煙兒也不可能回來,說白了,她隻一具屍體而已。
想到這裏,我努力壓下心頭的怒火。轉身下了墳山。
墳山下面,隐隐能夠看到幾束燈火,走近了才發現,那是米長老和猥瑣老頭等人呢,他們後來可能覺得就這樣放任我一個人趕屍似乎有些那啥了,于是就來迎接我!
見到我,猥瑣老頭面帶微笑:“陳煩小弟,你真是非凡人,小小年紀就能夠引燃陰燈,又能将僵屍王趕歸位,實屬難得啊!”
不僅是猥瑣老頭,連米長老的臉上也露出了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