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太恨聲說道:“誰說你的胡思妹子人沒了,她就在咱們家做妖呢!”
孫文成眼睛都瞪圓了:“黃月英我跟你說啊,你再侮辱胡思我跟你沒完啊!”
“那你還想怎麽地啊,爲了那個賤女人打我嗎?”
“你有完沒完啊,誰是賤女人?”
“怎麽地,你還心疼了啊!賤女人,賤女人,賤女人胡思!”
“啪!”孫文成忍無可忍,甩了孫老太一耳光,氣憤地道:“我和胡思妹子的事情先放一邊,她是我多年的搭檔,就憑這一件,我就不允許你侮辱她!”
“你打我,你竟然爲了這個賤女人打我,我跟你沒完!”孫老太沖上前去,與孫文成扭打了一起。
如果隻是搭檔被辱就打老婆,這事兒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孫文成也意識到了這一種,因此孫老太撲上來扭打的時候,孫文成并沒有還手……雖然如此,孫老太也不是那麽容易就善罷甘休的人,她揪住孫文成,非要說出個道理來。
方圓要要去勸架,被我拉住了。
方圓滿臉的迷惑道:“師兄,孫大爺,孫婆婆都這麽大年紀,你就不怕出個好歹啊!”
我道:“先看看情況再說!”我這麽說時,眼睛卻望向堂屋,因爲我發現那裏有一雙眼睛,也正關注着屋外的情形。
孫文成估計被孫老太擰得疼了,眦牙裂嘴地說道:“老太婆,你有夠沒夠啊,再擰我可翻臉了啊!”
“我就擰,擰掉你這老混蛋身上一塊肉才甘心呢!”
孫文成估計是受不了了,一甩手,掙脫了孫老太,怒吼道:“黃月英,早知道你這麽潑辣,我當初就不該與你結婚,要不是你懷了咱們的孩子,要不是怕傷害你們母子,我,我……”
孫老太一邊哭泣一邊拍打着孫文成道:“你怎麽,你怎麽你倒是說啊……”
孫文成緊閉嘴不再往下說。
“你倒是說啊,你說啊!”孫老太竭斯底裏地吼叫道。
“沒,沒什麽!”孫文城抓住孫老太的手,聲音柔和了一些:“月英,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提了好不好,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有什麽好争的呢!”
“不行!”孫老太一把甩掉了孫文成的手道:“這件事情你必須得給我講清楚了!你不是真的愛我,你是可憐我才和我在一起的對不對?……”
孫文成緊閉嘴唇不說話。
孫婉在礦泉水瓶裏向我傳音道:“陳先生,我隻想要回我的身體,我不想我爺爺奶奶吵架,你能幫幫我麽?”
聽孫婉的聲音有些惶然,我安撫她道:“别擔心,也許這兩件事情,事實上就是一件事情呢!”
孫婉疑惑地問道:“陳先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我不大懂!”
“不大懂不要緊,往下看就是了!”從我決定幫孫婉的時候,一路上我想過很多的辦法怎麽完美地将孫婉的身體搶過來,但是,在與孫老太聊天之後,我全都放棄了。
我發現一開始我就将最爲關鍵的問題想差了,我以爲胡思婆婆是不想死,想要活下去才會騙了孫婉的身體,與孫老太長聊之後我覺得有可能沒有那麽簡單
孫文成與胡思婆婆在年輕的時候就有瓜葛,胡思搶了他的孫女兒胡思的身體可能另有所圖。
随着孫文成老頭與孫老太吵得不可開交,我覺得我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這時候,我自然不會讓别人去打斷孫老慶孫文成的争執,因爲他們多争執一句,我就離真相近了一步……
孫婉年紀還小,看不到那麽遠,她隻想着要回她的身體,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殊途同歸的……
但是有一點确是不可避免的,兩個老人大吵一場,勢必要撕開藏在心中的傷疤,不過我心裏又覺得沒有什麽,像孫文成孫老太這個年紀,黃土都差不多埋到脖子了,有什麽隐秘坦白了反而是好事,不然的話,難道帶到墳墓裏面去嗎?
孫文成被孫老太數次逼問,再加上酒勁還沒有下去,也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額頭上青盤亂跳,沖口而出道:“沒錯,沒錯,我就是因爲不想傷害你而和你在一起的,事實上,與你在一起時,我和胡思已經戀愛一年多了……”
“你終于承認了,你終于承認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孫老太反而哭得更加厲害了:“你與我在一起這麽多年,就是因爲可憐我!我,我……我要你可憐啊……你給我滾,給我滾!”
孫文成是個很内斂的人,這個念頭埋在心裏已經半輩子了,一朝吐露出來,他立即就意識到了不對,趕緊溫言說道:“老婆子,不管怎麽樣,咱們都過了大半輩子了,我要是真負心……咳咳咳,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提了好不好?”
孫老太像是沒有聽到孫文成的話,往下問道:“這麽說來,胡思嫁做咱們的鄰居,就是故意的,她想和你重歸舊好?”
“過去的事情咱們不提了好不好?”
“你說,到底是還是不是?”
女人吃起醋來,不分年紀大小,性格柔和還是剛烈,都是一個德性!
孫文成沉默了一會兒道:“……胡思妹子是找我過,但是我沒有答應,我和她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回不到過去了……”
“這個賤人……”孫老太恨得牙癢癢:“我早該知道的,我早該知道了,這賤人在戲劇團裏時就心靈深沉得不得了,不然的話,團裏資格老的比她多了去了,憑什麽她唱青衣!”
“那是因爲她嗓子好!”孫文成争辯道。
“你還護着她,到現在你還護着她!”孫老太更加氣憤了:“……你少哄我了,咱們做了三四十年的鄰居,真的沒有什麽?鬼才信你們呢!”
孫文成氣得起誓道:“我發誓,我要是和你結婚之後還與胡思妹子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這樣你總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