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感覺自己都難以做到!
首先得承認,皮老頭做錯了,他接了紅包,幫人平事,結果搞出來了更大的事,他做了錯事。
但是這個錯不大,也不是故意爲之的,而是他的見識,本事問題,我覺得這種情況最多把紅包退回,陪禮道歉也就是了,怎麽能夠将人往死裏打呢?
就像是一個人因爲太窮了,去超市偷了一個面包,結果卻被安保人員一槍射殺一樣!
不對,皮老頭沒有死,因此這個比喻有些過了!
但是,如果孫大爺沒有救他的話,說不定他早就死了!對方如此惡毒,皮老頭卻選擇不報複,我很敬佩這樣的人,但是我絕不是這樣的人!
皮老頭後來将死者的兒子叫到墳坑前與她道别,換做是我也會這麽做,打他的人放一邊,皮老頭确實是欠死者一個交待,而将她的兒子打來話别,最對她最好的交待。
不一會兒,菜上桌了,一盆炖羊肉,一大盤芹菜牛肉,各種時蔬,鹹菜擺了一桌,苗族人勸酒真是熱情,除了孫成文和幾個壯年人之外,連孫老太都敬了我們三杯楊梅酒!
楊梅酒的口感很好,但是後勁很大,我在岑城呆了那麽久,這個早已經知道了,當你感覺到微醉時,事實上你已經酩酊大醉了,隻是你當時感覺不到罷了……
我本來也想悠着點喝,但是在酒席上我已經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包圍了,想搞小動作基本沒門,後面幹脆放開了,心說喝就喝吧,喝醉拉倒,但是,我始終堅持住了一點,那就是不讓方圓喝酒,咱們兩個人,必須有一個清醒的,不然的話,今天别想出三水潭了……
終于,一大壇酒喝完了,四名壯漢嘶咬着羊腿離開了,等他們走遠了,我站起身道:“孫大爺,孫大娘,我們也得回去了!”
“回去?”孫老頭孫老太攔住我們道:“别走了,我床都鋪好了,等明天醒酒了再說好不好?”
我有些不爽了,喝酒的事本來就是我一直遷就你們,不能一直遷就着吧?我撸直了舌頭說道:“孫大爺,孫大娘,你讓我喝酒,我有沒有喝?”
“有!”
“我有沒有推來推去,偷奸耍滑,掃大家的興?”
“沒有!”
“好!”我接着說道:“我不是一個會喝酒的人,但是剛才我喝了,我喝得很盡興,客随主便我做到了,你們也主随客便一次,我們要去找師父,等找到他老人家了,再一起來向你陪罪,好不好?”
見我說得如此誠懇,孫文成也不好相留,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是,你已經醉成這樣了……”
我指着方圓道:“不是還有方圓嘛!”向方圓喊道:“方圓,來背師兄!”說着話就爬上了桌子。
方圓很配合地來到我的身後,我往她的肩膀上一扒,沖孫文成孫老太揮手道:“再見!”同時向方圓使眼色,示意她趕緊走,遲則生變。
合作了這麽久,我和方圓早已經是心靈相通了,我點頭表示會意,邁過門檻就走。我們走出沒有多遠,就聽到屋裏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爺爺,奶奶,客人都走了吧!”
“走了走了!”孫老太很不滿地說道:“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啊,吃飯也不出來,多失禮啊……”
後面說的什麽我就聽不清楚了,仿佛是女孩子向孫老太孫老頭撒嬌,将兩老頭老太太逗得咯咯直樂……
當時我的意識有些斷片,讓方圓放下我,我自己走,方圓背了一陣,也實在背不動了,便扶着我往村外走去,三水潭并沒有通車,因爲山路太險,根本修不了,隻能走出一段路,才能回到馬路上。
我們往前走了一陣,遠遠地看到一個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坐在石頭上,像是背對着我們,又像是面對着我們,神情也很古怪,像是很憂傷,又像是在看我們的笑話。
女孩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樣子,正是叛逆期,我們還以爲是哪家的孩子正在叛逆期,被父母罵了一個人坐在石台上發呆呢,因此也沒有怎麽在意,隻是多看了幾眼便往前走去。
再往前走時就出問題了,無論我們怎麽走,走多久,小女孩始終在我們面前,不遠不近,若即若即,馬路上的越野車也是如此,我一開始還以爲咱們在繞彎道,但是見方圓額頭上滿是汗水時,我才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有那麽簡單。
我問方圓道:“怎麽,怎麽回事?”
方圓遲疑了一下說道:“師兄,我們可能遇上鬼打牆了!”又安慰我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能搞定的!”
聽方圓說鬼打牆,我終于明白了,眼前的女孩不是人,而是鬼,正是她布下的鬼打牆攔住我們呢,至于她眼中的笑意,估計是覺得将我們困在這裏很好玩吧!
鬼很多時候是很無聊的,無聊時就得找點樂子,鬼打牆就是他們的樂子之一,而玩多了這樣樂子的鬼魂,就會戾氣越來越重,也越來越邪惡,最終變成厲鬼……
我喝了一斤多的酒,心中正意氣風發呢!心說對付隻小鬼,就當是酒後熱身好了,我将方圓撥到了一邊,左手定鬼鏡照住那小女孩,右手執着鎮魂釘就過去了。
那女鬼根本沒有預料到我們帶着法器,被定鬼鏡照住時,眼現出了驚恐的神情,等到我拿着鎮魂釘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駭然欲死,可是身體被定鬼鏡鎮住,動彈不得,隻剩下眼珠子轉來轉去的。
“逗我玩!”我握住鎮魂釘向女鬼刺了去,噴着酒氣道“告訴你,逗我玩是需要代價的!”
就在這時候,方圓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将我的手扳向一邊,我不滿地說道:“方圓,你幹嘛啊?”
方圓緊握住我的手道:“師兄,你難道不明白,你這一釘下去,她就會魂飛魄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