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浩目光收緊:“既然如此的話,那你爲什麽不報警呢?”
光頭佬神情閃爍地将對我說過的話重又說了一遍:“……你們雷家财大勢大,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打工仔,根本沒有辦法與你們争鬥!”
“胡說八道!”雷浩指着光頭佬恨聲說道:“明明是你見夢玉與我好了,心生怨恨,害死了她!”雷浩應該很少發火,因此,即使是發火,也不能感應到他淩人的氣勢。
“反正現在人都死了那麽多年了,你說什麽都死無對證羅!”
還是光頭佬厲害,雷浩是雷家獨子,學曆才識肯定比光頭佬高,但是光頭佬勝在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心機口才比雷浩要強一些,句句話搶占先機,将雷浩逼到了角落。
“你血口噴人?”如果你斷案類的電視劇看向多的話就該知道,這句話都是敗訴者敗訴前無奈的怒吼!
占到上風之後,光頭佬反而不說話了,将話語權交給了我們,這是以退爲進,賀小安怒視着雷浩,才要說話,被我搶先一步說了,我看向光頭佬道:“現在房夢玉已經死了,時間又過去了二十年,可謂是死無對證了,你們的話,誰對誰錯已經無可分辨……”
光頭佬插嘴道:“事情不是明擺着嗎?是雷浩這個纨绔之弟貪念夢玉的美色,逼,奸不允,于是害死了她!”
“你說逼,奸不允就是逼,奸不允麽?”我反問光頭佬。
光頭佬的眉頭皺了起來,不停地向我眼色,那表情仿佛在說:哥們,你是我請過來的啊,我給過你錢,你應該站在我這邊才對吧!
我迎視着光頭佬,目光銳利,我想要表達的已經很明白了,我不站任何人一邊,我隻站正義這一邊,我做趕屍人以來,皮宏德和白光明或直接或間接地無數遍告誡過我,一定要保持正義,因爲正義會讓人不會迷失方向,而不迷失方向,對于身處兇險詭異的趕屍人世界裏,尤其重要!
一年的時間踐行,我已經深刻地理解了這句話的真義,你出錢又怎麽樣,大不了我隻要訂金不收尾款就是了“我問你,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雷浩是殺房夢玉的兇手,那你爲什麽要隐瞞你和房夢玉訂過親的事情呢?”
“我我我……”光頭佬辯解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不想引禍上身……”
“還有,我再來問你,如果房夢玉隻是你的工友,她被雷浩謀害你袖手旁觀還情有可原,但是房夢玉是你的未婚妻,你會眼睜睜地看着他被人謀害,你還是男人嗎?”
光頭佬被問得怔住了,半晌流下淚來:“我不是男人,我是畜生,我膽小怕事,我我……”
如果光頭佬真如他自己所說,是膽小怕事之人,那他的事業就是怎麽幹起來的?他後面的幹練與魄力又是從哪裏而來的呢?
光頭佬來之前我心裏就有過惴度,如果他能來,他的嫌疑就減小了一半,如果光頭佬是殺人兇手,這裏對他來說,絕對是險地!賀小安也是這麽想的,正是因爲如此,他才會不做多想,就站在了光頭腦一邊!原因很簡單啊,一個是他抓來的,一個是自己來的,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有罪,也沒有人會自投羅網!
在這個證據早已經缺失的案子裏,也隻能靠推論來判斷了!
不過,我則不一樣,見到光頭佬之後,我就改變了我的想法,因爲光頭腦給我的感覺很精明,而雷浩則單純的人,我不相信一個如此精明的人在二十年前會那麽懦弱,我也不相信一個殺人兇手還能一直保持着心靈的單純!
總之,這件案子沒有那麽簡單,雷浩逼,奸不允,光頭佬因爲未婚妻移情别戀而痛下殺手都有可能!而案件之所以這麽撲朔迷離,房夢玉也有一份責任,如果她沒有變成兇屍,一問就知道了,但是現在她已經變成兇屍了,根本無從問起!
我指着光頭佬說道:“本來這個案子,你是舉報人,我們不能懷疑到你身上,但是你對我們撒了一個彌天大謊,那就是:房夢玉是你的未婚妻,一個說謊之人,他的話還值得信任嗎?”
“我錯了,我隻是不想牽連到自己!”光頭佬雙手捧頭,低下了頭去:“但是我說的其它話,都是真的!”
“你有證據嗎?”
賀小安聽了我和光頭佬的對答,原本開始對雷浩的審問又停了下來,看看光頭佬,又看看雷浩,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光頭佬搖頭:“我沒有!”
雷浩指着光頭佬道:“他滿嘴的謊言,當然沒有證據!”
光頭佬怒視雷浩:“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卻有辦法判定誰是兇手!”
賀小安眼前一亮:“什麽辦法?”
光頭佬看了看天色道:“現在已經是五點半了,再過半個鍾,就會天黑,等到天黑,将夢玉放出來,她對誰下手,誰就是兇手!怎麽樣?”
雷浩點頭道:“好,反正我問心無愧,就這麽辦!”
雖然說無論是兇屍還是僵屍都是見人就殺,卻也并非無差點的,他被誰害死,對誰的怨氣就要重一些,如果一個普通人,一名兇手同時站在兇屍面前,兇屍第一個對付的肯定是害自己性命的兇手!
光頭佬提出讓兇屍夢玉來找兇手的辦法雖然兇險,卻也是唯一的實現正義的辦法了,這不由地讓的心紊亂起來,我原本偏向光頭佬是兇手的,但是光頭佬搞這麽一出,我不得不将懷疑的天平移向了雷浩。
試想一下,雷浩與洗頭佬這兩塊金子之中有一塊是假的,但是我們都判斷不出來,而在這時候,光頭佬提出用火來練,真金不怕火練,這不就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他才是真金嗎?
莫非雷浩的單純是裝出來的,他才是真正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