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元思思的聲音響了起來:“煩啦,不帶這樣的啊,哪有洗澡洗到一半将人晾下的?”
“洗澡?”光頭佬瞪大了眼睛。
我指了指車子道:“給車子洗澡!”
“那剛才說話的?”光頭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解釋道:“沒啥,這是我新安裝的智能語音系統,拟人化達到百分之九十九,能夠與人無障礙交流!——等一下哈,等我洗好了車再說!”一通胡說,總算遮掩了過去,我忙活了十多分鍾,将車洗幹淨了,收拾了幾樣法器,往光頭佬家裏走去。
因爲我的到來,光頭佬的老婆早早地下班了,安排了一頓酒菜。六點鍾的時候,寒姿回來了,十五六的年紀,大長腿,打扮得挺時髦的,進到家裏,将背包往鞋架上一挂,就坐在沙發上開始玩手機。
光頭佬幹咳一聲介紹道:“女兒啊,你沒見家裏來客人啦,這位是陳哥哥!來叫陳哥哥!”
光頭佬雖然說是責怪,那聲音輕柔的,如果不是在現場,光明聲音還以爲是撒嬌呢!
寒姿聽光頭佬這麽說,擡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要太銳利,我感覺這一眼,她已經将我衣服,褲子,鞋子,甚至是襪子的品牌都看了個明明白白。好吧,我穿的都是大路貨,但是我并不驕傲!
在寒姿的眼中,估計有一個衣着品牌=身份的對應表,很明顯,我是排在最末的,寒姿翹起了二郎腿,悄聲對我說道:“我說小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求我爸啊,跟我說說呗,說不定我一開心,會幫你說話呢!”
現在的孩子壞着呢,這話反着聽沒錯兒,正确是“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求我爸啊,跟我說說呗,說不定我一開心,會來搗亂呢!”
我一臉驚異地說道:“妹子,料事如神啊,你怎麽知道的?”
寒姿雲淡風輕地道:“我從你衣服上看出來的!”
“哦!太厲害了!”我豎起大拇指道:“我确實有事情來你爸爸幫忙,我就是想問他,欠我的兩萬塊錢什麽時候給還上!”
寒姿差點笑噴:“我家會欠你兩萬塊錢,我家會欠你兩萬塊錢,你開玩笑呢!”見我不回應,寒姿起身找她爸爸去了,不一會兒,光頭佬雙手捧着信封,遞上來道:“陳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這是兩萬塊錢,還有一千塊的利息,請笑納!”
我将錢收好,向寒姿眨了眨眼睛,留下寒姿楞在當地。
我隐約能夠看到她脖子和手腕上的傷,雖然她穿長袖,又豎起衣領擋住了,但我還是看到了一些。這時候,光頭佬的老婆端菜上來了,招呼大家入坐,吃完了晚飯,寒姿繼續玩手機,光頭佬的老婆洗碗,光頭佬在看新聞台。
過了一會兒,光頭佬的老婆叫寒姿去洗澡,洗好了澡之後,寒姿接着玩手機,玩了半個多鍾之後被叫去睡覺,不用說,躺在床上還是玩手機,光頭佬開了兩瓶紅牛,遞給我一瓶,對着新聞裏的種種亂象指點江山,這一聊,就聊到了十二點鍾。
光頭佬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沖他的老婆擺擺手,壓低了聲音問道:“睡了嗎?”
光頭佬的老婆回應道:“睡了!”
我說道:“再等等,等她睡得更沉一些再說!”一般來說,淩晨一點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所以,老小偷教小偷偷東西,絕對會讓他選擇在淩晨一點到兩點之間下手!
等到時針指到一點,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光頭佬在女人的催促之下,揉起眼睛跟在了我的後面,進屋之後,我先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房間裏開着空調,溫度适宜,寒姿已經安然入睡,卻還是雙手抱着手機,鼾聲均勻,一切如常。
我指着一扇開着的窗戶道:“不是開着空調嗎?怎麽還開窗戶啊?”
“開空調悶,所以要開一扇窗戶透氣!”光頭佬悄聲說道。好吧,有錢人對生活品質追求更高一些,這個無可厚非,我指着窗戶道:“明天,後天,以後你開窗不開窗不關我的事兒,但是今天,得将窗戶關上!”
光頭佬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将窗戶關上了。
我招呼道:“暫時沒什麽事了,咱們回去客廳吧!”回到客廳,光頭佬的老婆已經擺上了一些瓜果,别得不說,待客之道,其實還可以的。
等了半個多鍾,大概是一點半的樣子,寒姿的卧室裏傳來輕微的撞擊聲,那撞擊聲不大,比飛蛾撲窗差不了多少,一下一下的,十分急促。我們上前查看,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我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就感覺一陣冷風從我身邊刮過,我分明感應到了冷風中的陰氣,我想也不想,取出了定鬼鏡,向着冷風消失的方向照了去。一照之下,我吓了一跳,我以爲寒姿身上的傷是有鬼邪搗亂,其實并不是,而是寒姿的地魂離體了!
因爲隻有一魂,魂體很淡,肉眼是看不清的,非得借助法器不可,而這時候,白老頭留給我的定魂鏡就起到了莫大的作用,即使隻是一魂,它也能夠魂魄的影子投入鏡中,這時候,光頭佬也趁前來看,見到鏡中的女兒,光頭佬吓得差點失聲驚叫出口,我趕緊捂住他的嘴道:“冷靜,冷靜,事情未明之前不要打草驚蛇!……”
鏡中的寒姿在客廳裏遊蕩着,仿佛是夢遊一樣,不一會兒來到了門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我招呼光頭佬跟上,一邊在他的耳邊說道:“寒姿平常都是走窗戶的,我将窗戶關上了,她出不去,才會另尋出路!”
這時候,寒姿已經拾階下樓了。
光頭佬看着微微閃動的燈光,一臉的擔憂:“小姿這是,小姿這是要去哪兒啊?會不會出事啊?”
我擡了擡眼皮道:“咱們一直跟着她,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