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這是個很值得玩味的稱呼啊!
看着徐娘那銳利的眼神,我知道,這時候我隻能說真話,說謊話基本上瞞不過她,而一旦被她識破,那就不用談了,因爲她絕對不會再透露半個字,對别人真誠的人最讨厭的是什麽?
最讨厭的是别人對她假!
于是,我們便将昨天我們跟蹤僵屍,跟蹤到了他家裏的事情說了一遍,徐娘聽說昨天找上門的僵屍,臉上雖然還繃着,桌下的雙腿卻在打戰,她以爲破門而入的是老光棍,臭流氓,混蛋人渣!
常言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徐娘從三十歲開始守寡,到現在都快五十了,近二十年的守寡經曆,讓她練就了一身對付人渣的本事,就一個字“兇!”你兇,就沒有人敢上門找事兒!
昨天她用的就是“兇”字訣,因爲已經用過多次,早已經熟悉于胸,使起來可謂是行雲流水,隻不過沒想到的是,昨天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綠毛僵屍!至于那半桶尿,因爲她經常起夜,所以就在門後放了一隻小桶,有蓋的那種,當做夜壺使了!順手就提了出來。
聽完我的描述,徐娘頗爲惱火地道:“你們既然知道闖進門來的是綠毛僵屍,又緊跟在身後,爲什麽不出手呢,萬一我被綠毛僵屍害死,你們的師父不能放過你們!”
徐娘這話,宛然以師娘自居呢!
我趕緊一通道歉,說綠毛僵屍之所以闖門而入,主要是爲了找皮宏德的下落,因此,不會對不相幹的人怎麽樣的,再說了,我們不是緊跟其後嘛,就算綠毛僵屍有異動,我們也來得及做出反應!
徐娘聽了之後,總算還滿意,揮揮手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遲疑了一下,這才經跟我們說皮宏德來找她的經過,那天半夜,徐娘聽到敲門聲,提着半桶尿就出來了,如果不是皮宏德提前開口,那一桶尿估計就得潑他一身。
聽是皮宏德,徐娘将尿桶放到一邊,拍着手質問他這麽晚來找自己幹嘛。
皮宏德說有個東西送給她,便将一隻黑口袋遞了上來,說自己最近接了一單活,要出國,可能許久都不回來!徐娘心說趕屍不是隻能内趕嘛,國外言語不通,沒法趕屍啊!兩人矯情了幾句,皮宏德就匆匆地離開了。
“姓皮的這個老缺德的……”徐娘說到這裏仍然是滿臉的氣憤。
皮宏德被綠毛僵屍追了五年,每年來看她一回就已經不錯了,因此,徐娘早就習慣了皮宏德的突然到來,又突然離去,往日來時也會給徐娘帶着小禮物什麽的,多是一隻銀镯,一套衣服什麽的,不會超過三百塊,因此,徐娘也沒有覺得今時與往日有什麽不同。
一直到她拆包裹的時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包裹最上面是黑色的塑料袋,往裏是藍色的,接着是紅色的,包裹被紅藍黃紫青綠橙七種顔色的塑料口袋裹了七層,徐娘的脾氣又爆,拆得不耐煩了差點将包裹扔垃圾桶裏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沉下心來繼續拆包裹,她倒想看看皮老頭到底給他送的是什麽,如果就是數十隻塑料袋裹的一聲磚頭,皮老頭再來時,她保證讓皮老頭變成波籮頭,不過,當她打開第一隻塑料袋時,發現了一大疊紅豔豔的鈔票,數了數,竟然有十萬元,徐娘當時就怔住了,一向吝啬的皮老頭,竟然一口氣送給她十萬,這簡直比中國足球殺進世界杯五十強還讓人震驚呢!
她看着這麽多的錢,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候也終于明白過來,皮老頭爲什麽要将錢包上這麽多層了,他知道徐娘性子要強,從來不肯求人,自然也不願意受人恩惠,不然的話,以她的姿容,隻要稍稍地将頭低一低,何至于在門前賣涼面呢!
皮老頭知道,要是直接送十萬塊錢給徐娘,徐娘肯定不會收,因此他将錢放進塑料袋裏,包了七層,等到徐娘将七層包裹拆完,他已經從容離去了……
徐娘說到這裏神情之中滿是擔憂:“小陳,小方啊,我總感覺你們的師父這一次的舉動十分的蹊跷,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方圓才要開口說話,被我用眼神制止了,我們用昨天綠毛僵屍的事情換回了徐娘關于皮老頭的一些秘密,這是公平交易,前水村的事情,就不必告訴徐娘了,這隻會讓她徒增煩憂!
我想了想說道:“徐大姐,說實話啊,他雖然是我的師傅,我們對他的了解不會比你多,這一次他突然不辭而别,然後綠毛僵屍又找上門來,我和方圓都比較擔心,一路跟蹤着綠毛僵屍,然後就找來了這裏……”
方圓看着徐娘道:“徐大姐,你與我師父關系肯定很不錯吧!”
我瞪了方圓一眼,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十萬塊可不是小數目,你會将它随便送人嗎?徐娘與皮老頭的關系何止不錯,明顯很鐵嘛!要是碰上那會做人徒弟,這會兒估計都改口叫師娘了!
徐大娘一向嘴硬,這時候自然是不肯承認的,卻也臉紅了,能讓一張曆經風霜的臉羞紅,這件事情肯定很羞人的嘛!徐娘幹咳着說道:“朋友,就是早年間認識的一般朋友!”
我心說放屁,要是一般“朋友”半夜敲門你會給他開門?要是一般朋友以皮老頭的吝啬,請我和方圓吃飯從來沒有超過五十塊的,會将畢生積蓄送給你?
拉倒吧,這事兒心照不宣就好,别看徐娘此時的臉還是羞紅,我卻清楚地知道,如果我再去擡杠,就是惱羞成怒了!
說到這裏徐大娘像是想起了什麽,站起來道:“你們等一等,等一等我啊,姓皮的老頭那十萬塊錢我還鎖在櫃子裏呢,這就給你們拿來,要是找到了他,就幫我退給他,就跟他說‘如果老娘我愛錢的話,輪不到她姓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