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熱茶端上來,我一口喝幹了,将茶杯往那人的手裏一放,擡頭望向帳蓬外面。
那端茶之人更加惱火了,踢了踢我的腳喝道:“咳咳咳,看哪裏呢?”
進到帳蓬裏不拿正眼看主人,那是目中無人!
我歪着腦袋說道:“老子無臉見人啊,行不行啊!”
“你……”那人一把搶過皮老頭手裏的茶杯道:“小子,就你這狗熊狗樣,被打成這樣已經算是輕的了!”
我心中正有團火在燃燒呢,聽他這麽說,頓時被點爆了,我飛起一腳将他踹倒在地,罵道:“王八蛋,是不是要和這樣打啊?”
那人火氣也上來了,三步并做兩步沖上來,一手揪住我的衣領,另一手揚起拳頭就要打,被村長喝住了:“葛二蛋,你給我滾出去!”
葛二蛋甩開我的衣領,氣哼哼地走了。
村長站起來,将我們扶坐下道:“也怪我們有眼無珠啊,可後才知道兩位先生是趕屍人?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啊!兩位先生來到敬山村,不知道有何高幹啊?”
你一個窮山溝溝裏的老東西,你跟我掉什麽文啊?
相對于苗族,敬山村隻能算是一個很少很少的族群,他們的一切習俗都以苗族爲準繩,以至于第一次辦大型的法事儀式都要将苗族的巫師給請來,因此,他們對于苗族一系的術人還是很尊敬的——包括趕屍人。
不過,既然對方有向好之意,我也不能不識擡舉,我撇嘴問道:“尊敬的村長,那你希望我們是來做什麽的呢?”
村長看着我們,等着我們的下文。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實不相瞞,我們之所以來敬山村,是爲了追一隻白毛僵屍……”
聽到這裏,村長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敬意,現在這個年代,趕屍人本就不多,能夠對付僵屍的趕屍人就更是鳳毛麟角了!有本事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對不住了!”村長滿臉的歉意。
村長此前的向好之意,都是浮于表面的,此時的歉疚,才是發自内心的,而事實上,也隻有發自内心的歉疚,才能夠獲得别人的理解!我揮手說道:“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提了,不過别以爲我就這樣原諒你們了,差得遠呢……”
“是是是……”村長點頭微笑,見我的神情平複了一些,這才往下說道:“……那白毛僵屍……”
“白毛僵屍就藏在你們村裏……”我走前了幾步,一直走到村長的面前,看着村長的眼睛道:“葛家嫂子一家,就是叫白毛僵屍害了……”
“可是?”村長迷惑地道:“他們的身上并沒有被僵屍咬傷的傷口啊?”
“知道爲什麽嗎?”我的聲音撥高了幾分:“因爲那時候天快要亮了,僵屍白天是不能行動的,而那時節,我們也追到了切近,白毛僵屍擔心弄出的動靜太大,會将我們吸引過來,所以沒有咬他們,而是将僵屍毛紮到了他們一家身上……将他們一家變成了自己的人間行走,而他自己,趁着天還沒有亮藏了起來……”
“你們今早看到的葛家嫂子夫妻,已經成爲了白毛僵屍的人間行走!而你們看到的死小孩,是因爲體質太弱,經受不住白僵毛上陰毒之氣,因此死掉了……”
“人間行走?”村長的臉上爬上了一絲驚恐“人間行走……是幹嘛的啊?”
我撇嘴說道:“人間行走自然是白毛僵屍在人間的腳力,爲他尋找食物的腳力啊!我們的同伴方圓就是着了葛姓夫妻的道兒,差點被送到白毛僵屍那裏做了血食,我們正準備将她搶回來,你們倒好,不問青紅皂白地将我們打暈在地,也虧得是方圓沒有被葛姓夫妻帶走,否則的話,咱們的仇,就結大了,沒有鮮血,絕對洗刷不清!”
村長聽到這裏,臉上的平靜淡然全都不見了,滿臉的驚訝和憂慮,看着我和皮老頭道:“那……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皮老頭雙手抱胸在帳蓬裏走來走去,很顯然,有我應付村長他很放心,他可以事不關已高高挂起了。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問我啊?”
“嗯!”村長一臉的真誠。
我撇嘴說道:“關我們屁事啊,等到晚上,白毛僵屍來了,葛家夫妻回來了,無非是死幾個人而已……反正……我,我師父,我的小師妹都還好好的,你們怎麽辦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們怎麽辦我卻是知道的,回到車上,将馬力加足了,然後一腳油門,遠遠地離開這裏!……”
村長慌了,拉住我的手道:“兩位先生一身的本事……求求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别别别!”我趕緊擺手道:“村長,千萬别這麽說,千萬别這麽說,要真有本事,我們能被人打成豬頭,差點命都扔在你們敬山村?快别這麽說,受不起……”
村長盯着我看了半晌道:“陳先生,這件事情确實是我們做的不地道,陳先生,皮老師傅,你看這樣好不好,隻要你能夠幫我處理白毛僵屍的事情,必有厚報!”
我問道:“厚報,厚報是多少啊?”
一聽到前,皮老頭也趕緊湊了過來,眼睛裏亮光閃閃的。
村長的目光從我的身上又移動到皮老頭的身上,在估算着我們的傷勢,摁着後腦勺思慮良久道:“你們看這樣好不好,隻要你們能夠幫我們敬山村解決白色僵屍的事情,我,我們願意拿出三萬塊錢來,當你們的辛苦費!”
村長十分精明,在這一分多鍾的時間裏,已經将所有的事情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我和皮老頭身上的傷口都是外傷,看着慘兮兮的其實傷得并不重,醫藥費算兩千塊每人,誤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三千塊算是很合适的,我心想這老東西肯定常年都在處理打架群毆的事情吧,不然的話,不可能這麽門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