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怪物”三個字不像是他的所見所聞,倒像是一句口号,就像他壘積木時嘴裏念的“不許倒……”一樣。
我懷疑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時,我果然看錯了,地上坐着一個小孩是不錯,但是他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身上的積木散落一地。
“小朋友,剛剛有一個大姐姐來你家裏讨水喝,能告訴我她……”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孩頭一歪,倒在了地上。
“小朋友,小朋友!”我上前扶起小孩,他雙眼緊緊,手裏還抓着兩塊積木,卻已經沒有了鼻息。
他死了?那我剛才看到的是??
我還沒有來得及細想,皮老頭也進屋了,他在我的面前蹲下,先是看了看周邊環境,然後用手捧起小孩的臉仔細地查看着,神情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我問道:“皮老頭,怎麽了?”
皮老頭歎了一口氣道:“我們還是來晚了,姓白的已經傷了人命了!”
“啊!”我驚訝地道:“他……是的白老頭殺死的?”
皮老頭點點手,将小孩的臉扳了過來,指着他臉上細細的絨毛道:“看到這些白毛沒有,這是白老頭紮在他臉上的,不止他的臉上,他的胸口,雙手雙腿都有!”
我聽說過僵屍奢血,還沒有聽說過僵屍會将自己身上的僵屍毛紮到别人身上,皺眉問道:“白老頭爲什麽不直接吸血……搞得這麽玄乎……”
皮老頭慢慢地松開手,讓小孩躺下,這才對我說道:“姓白的生前是術人,因此,他死後不會變成無腦僵屍,而是保留有小部分意識,這麽一來,他就會爲以後考慮,他知道,天亮了,我們很快就會追過來,而它想要悄無聲息地将自己藏起來,就不能弄出多大的動靜,更何況,他還要留下幾位人間行走,幫他打聽消息,進送獵物!……”
聽到“獵物”二字,我立即想到了方圓:“那方圓……”
“沒錯,方圓就是人間行走進送的第一個獵物!”皮老頭憐憫地看着躺倒在地的小孩道:“剛出去的那兩人應該是小孩的父母,而小孩因爲體質太弱,經受不住紮入身體的僵屍毛,死了!”
沒有人能夠在孩子倒斃家中時還能裝做沒事人一樣出門做活,因此,小孩的父母必定已經成了白老頭的人間行走!無知無覺,心裏隻有白老頭給他們留下的任務……
“這麽說來,白老頭不在這裏?”我問皮老頭。
“當然不在!”皮老頭說道:“白天是僵屍最爲脆弱的時刻,他怎麽可能藏在村落之中呢?那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嗎?因此,他們會找一個陰氣沉重的深山幽洞,将自己藏起來,确保即使你找過去,他也能夠有機會還有應敵的那種……”
白老頭後面說的什麽我根本沒有聽清楚,我隻聽清楚了前面的話,白老頭不會藏在村落裏,也即是說明,我們雖然沒有找到方圓,她暫時也不會有危
這時候,我又想起來了男主人出門時的情形,他推着獨輪車……即使是農村,工具也早已經被最大的效用化了,以前的背扛肩挑不存在了,村民們一般用獨輪車或者是摩托車往家裏運送收獲的莊稼。
我一開始認爲男主人推着獨輪車,獨輪車上放着黑麻袋是要去收莊稼,而事實上,他并不是要收莊稼,而是要将方圓從我們眼皮低下運走!可恨的是當時羅盤出了問題,不然的話,一定能夠感應到他們身上的陰氣。
我沖皮老頭一擺手:“咱們去追!”
沖出巷道,就見男主人正推着獨輪車往前走呢,他一邊往前走,還不時和路人打着招呼。
“你好,吃了嗎……今天天氣……哈哈哈……”
我緊跑幾步追了上去,按住男主人的肩膀道:“大哥,等一等!”
男主人回頭看着我,生硬的問道:“你幹嘛?”
他的眼神表情都很正常,要說有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臉上脖子上等裸,露在外的皮膚像是結了一層若有若無的蛛網一樣,偶爾一瞥能夠看到,等到用心去看時,卻又看不清了。
我指着自己道:“大哥,你忘記我啦?”一邊不着痕迹地向獨輪車靠近,等到靠得足夠近的時候,我一把将麻袋全都撥拉到了一邊。果然,在麻袋的下面,方圓安安穩穩地躺在那裏,呼吸均勻,像是已經睡着了!
我将方圓拖下車,另一手拍打着她的臉叫道:“方圓,醒醒,醒一醒!”
“你幹嘛呢?”男主人的聲音提高了三分,向着我追了過來。
而這時候,皮老頭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皮老頭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後,悄悄地擡起腳來,猛地一腳将男人踹倒在地,别看他今年六七十歲了,要知道,他被一隻綠毛僵屍追了近五年呢,要是沒有點腳力,不知道在哪個角角落落被綠毛僵屍吸血而死了!
他身體雖然瘦弱,但是這一腳絕對不輕,讓虎背熊腰的莊稼漢都頂不住!
皮老頭将男人踹倒,身後女人追了過來,追到近前時,一把抓住皮老頭的手往自己胸口放,皮老頭猝不及防,下意識地一抓,正好握住了她的胸,女人頓時驚聲尖叫起來:“耍流氓啊,耍流氓啊,三鄉兩裏的爺們兒,快過來幫忙抓流氓啊……”
中午太陽大,晚上天黑早,清早正是做農活的好時候,幾乎半個村的村民們都在田地裏,将皮老頭抓女人胸的事情看了看結結實實,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頂多喝斥幾句讓你住手也就罷了,但是這裏是小數民族村落,一個村子等于一個小宗族,團結得很,欺負村民就等于欺負他們的兄弟姐妹,頓時,不遠處的田地裏,跑來了十多個男人,人人手裏拿着鐮刀,鋤頭,大聲地喝斥着将我們圍在了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