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思有些失魂落魄的,車子也開得東扭西歪,就像是醉漢駕車一樣。
照這樣下去,遲早還得翻車!
我接過方向盤,繼續往前開,不一會兒,車到了目的地。
宣紫與元思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租住在石鋪街的一棟民房,條件不是很好,但是勝在房租便宜,五個人在簡陋的環境裏一直暢想要如何如何,不論怎麽暢,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永遠是女人心中最大的願望。
二百六十平的别墅,門前有車庫,還有一個小小的天井,可以種種花,養隻貓什麽的!
宣紫的住處,就是他們曾經暢想過的環境,歐式風格,黃瓦紅牆,門前院子裏種着各種花,還有一個小小的池塘,即使已經到了晚上九點了,仍然能夠看到錦鯉在活水中遊動的場景。
“宣紫住在這裏?”方圓十分驚訝。
不僅是方圓,兩隻水鬼連同元思思都呆住了,當然,這樣的别墅宣紫肯定是買不起的,不僅買不起,連租也租不起……
半晌,就聽刑憶秋喃喃說道:“王府路十一号,我記得這裏,有人好幾次打電話到店裏讓宣紫去搞衛生……”
客廳的燈亮着,有人在說話,刑憶秋側耳聽了聽說道:“是宣紫和一個男人!”
我将耳朵貼在了牆壁上,就聽一名男子說道:“老婆,你知道我最迷戀你哪一點嗎?”
“知道!”屋内傳出好聽的女人的笑聲:“我聽我媽說過,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要抓住男人的胃,我抓住了你的胃,不知道有沒有抓住你的心呢?”
“你覺得呢?”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挑,逗。
“我哪裏知道啊!好了,别動手動腳的了,好好吃飯啊!”
桌子移動的聲音,碗勺相擊的聲音響起來,兩人的感情看起來是真不錯,一邊吃飯還一邊說話呢:“……老闆娘,今天生意還好吧!”男人的聲音帶着調侃。
“馬馬虎虎啦,有幾個固定的客戶,另外我還在擴展客源!”宣紫的聲音頗有些無奈:“好吧,反正我無論怎麽努力,都沒有你掙得多,這一下你滿意了嗎?”
“親愛的,我跟你開玩笑呢!”男人爽朗地笑起來:“其實啊,我最希望你什麽都不做,每天做一桌好吃的給我吃就好了!”
宣紫的聲音裏有着動人心魄的妖媚:“菜始終會吃膩的,因此,我得留一手……”
正說着話呢,就聽嘀答嘀答的聲音,像是哪裏漏水了。
很顯然,宣紫和男人也聽到了,男人看着宣紫道:“老婆,你是不是沒關好水啊!”
宣紫站起身,往廚房去了,不一會兒又回來了,皺眉說道:“沒有啊,水關得好好的!”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電視,他們以爲水滴聲來自電視,電視裏正放韓國愛情劇,兩個女的在公園邊上相互譏嘲,四周不是長椅就是針葉樹,根本沒有滴水的條件。
再說了,兩個女人争吵得那麽厲害,即使有滴水聲,也傳不到宣紫和男人的耳朵裏!
“滴水聲來自哪裏呢?”
我隐約覺得這件事情和刑憶秋,甯夏等人有關系,回頭望去,刑憶秋就站在我的身後,而甯夏,不見了。
刑憶秋見我回頭看她,疑問道:“怎麽了?”
我壓低了聲音道:“甯夏不見了!”
“啊!”刑憶秋驚呼。
我接着道:“那滴水聲十有八九是她搞出來的妖蛾子……”
“嘀答,嘀答……”
直到有湯水濺到男子的臉上,男子這才恍然驚覺過來,擡頭望向天花闆,滴水的不是沒有關好的水龍頭,而是——來自天花闆,天花闆上的水滴滴落在了盛酸湯魚的盤子裏,又和着酸湯濺到了男子的臉上。
男子指着天花闆道:“是那裏滴水!”
宣紫順着男子聲指望去,遲疑着問道:“天花闆,天花闆上怎麽會漏水呢?”
男子在短暫的驚愕之後突然憤怒地一拍桌子道:“我要打電話給裝修公司,連夜給我修好,不然的話,我就去投訴他!”
男子電話還沒有撥出去,便像石像一樣定住了,半晌才緩過一口氣來,指着天花闆道:“老婆,你看天花闆上的水痕,像不像個人?”
我透過窗戶玻璃看向天花闆,天花闆是白色的,被水浸透的部分顔色加深。變成了灰白之色,隐隐現出一道人影,仿佛是天花闆上藏有一具屍體,屍體腐爛,屍水滴下,正滴在這一桌剛做好的飯菜上。
“好像,好像……”宣紫一時蒙住了,惶然不知所措。
“不行,我要打電話報警,我要報警……”男子慌亂地摁着手機。“我們的天花闆上藏有一具屍體……”
心慌意亂之下,男人連手機都拿不住了,好一會兒才将電話撥出去。電話是撥出去了,卻沒有接通。一連撥了三次都沒有打出去。我一看手機,信号爲零,都特麽的沒有信号,還打毛打啊!
還是宣紫最先反應過來,拉起男人道:“别管那麽多了,咱們先離開這兒!”
這話提醒了男人,他們一邊快步往門口走,随手摁動遙控器,在他們走到門邊的時候,車庫的門已經升起來了,露出了藏身其中的紅色跑車……但是,當他們伸手拉門時,卻無論如何也拉不開了!
啪啪啪地一連串的聲響,客廳裏的燈一個接着一個熄滅,轉眼之間,房間裏就變得一片黑暗了。
短暫的寂靜之後,就聽卡地一聲響,頭頂上的石膏闆承重不住,碎裂了。碎裂的石膏闆中伸出兩隻腳來,兩隻腳慢慢地往下沉,很快就到了膝蓋處。
那人影在往下沉的同時,腥腐的水滴就沒有斷過,嘀答嘀答,嘀答……
那人影有半個身體吊在了天花闆上。
那人影到膻中穴部位都露了出來。
除了腦袋,那人影整個吊在了天花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