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話對視力不好者說沒事兒,問題是視力不好的根本不開車好不好——那不是找死嗎?哥們視力好得很呢!怎麽就晚上不能開車了?
我疑問道:“老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老闆擺手說道:“我就是随口那麽一說,你别往心裏去哈!”
車被拉到車行,車行老闆叫來員工,連夜爲我們洗車和修車,不過無論他們怎麽趕,今天晚上是不可能修好了。我們就近找了一家旅店住下,第二天下午來提車。
不得不說,老闆的手藝是真不錯,幾處磕傷的地方,修得與原來一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車行老闆指出,我都忘記我的新車傷在哪兒了……
我要付維修費,老闆說不必了,當做買車送的套餐好了。
将車開回的時候,一切順利,那種有人和我搶方向盤的感覺消失無蹤了,我心說車行老闆就是牛逼啊,就這麽鼓搗鼓搗,車子開起來立馬就變得順手了。
所以有話說術業有專功,得道有早晚,吃這行飯的人與别人就是不一樣!
開車到市場買了菜,回義莊做吃的,下午送方圓去學電腦,因爲離大衣村長上班的地方近,順道去看了他,車就留在了方圓學校的地下停車場。等到大衣村長下班之後,我們在附近的小吃店炒了兩個小菜,整了兩瓶小酒,聽大衣村長指點江山。
我之所以和大衣村長保持着聯系,就是因爲喜歡聽他吹牛逼,那情形,就好像有的人願意坐在台下一邊嗑着毛豆一邊聽郭德剛講評書一樣,海闊天空,無邊無際。
張口時縱橫四海,驚天泣地,仿佛整個岑城都隻有他這麽一個包工頭,隻要他一句話就能調動半城的裝修物資,等到閉上嘴時,眼前昏黃的燈光,清冷的米酒……
人生如此。
告别了大衣村長,我打車回了義莊,就着醉意來到了陳柔的房間,突然間覺得心酸不已,如果此時陳柔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會抱着她哭上半個鍾,就算她打我我也不松手!
看着房間裏陳列整齊的一件件物什,看着我從苗寨找回的有關她小時候的記憶,我坐在椅子裏,柔腸寸結,平時這情愫一直被埋在心底,我甚至特别回避接近陳柔的房間,但是酒醉之後,情感被放大了百倍千倍,特别想要看到與她有關的東西。但是真看到了,卻感覺更加空虛了,就像詩裏說的“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迷迷糊糊地,我在陳柔的床上睡着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了,我摸索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方圓,這丫頭這麽晚還不回家,不會是遇上了什麽危險向我求救吧!
想到這裏,我趕緊接起道:“方圓,你在哪裏?”
“我在車上!”方圓道。
我的第一念頭是,這丫頭開上新車,肯定得向自己的同學們炫一下,載着他們出去玩耍深夜不歸,我本來有些不爽,想想這也是人之常情,有好東西不炫耀,藏起來發黴呢!
“趕緊回來啊!”我叫道。
“我也想回來啊!”方圓的聲音裏滿是苦澀“但是車子翻了!你得趕緊過來救我啊!”
“怎麽回事啊?”我皺起了眉頭,心說方圓你可真行,開兩次車翻兩次車,車禍率百分之百,超級馬路殺手啊!“你沒事吧?”我關切地問。想想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不然的話,她肯定早就哭喊起來了。
“沒事兒,就是額頭磕破了一塊皮兒!”
我一邊趿鞋一邊問道:“你在哪兒啊?”
“我在華潤廣場這邊,蘇甯電器方向再往前走五百米就到了!”
華潤廣場我去過,那裏可以說是岑城最繁華的地段了,蘇甯電器在廣場的西北角,有一條小路,穿過村子之後來到了河邊,方圓所說的位置,有一隻明朝留下來的涼亭……
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啊!
我疑惑地問道:“你去那兒幹嘛啊?”
“詭異就詭異在這兒,我明明往家趕的,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就來到了這裏……”方圓道。
我心說方圓你找借口能不能走點心啊,明明是往義莊開的,到最後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兩三裏路!這事兒鬼信啊,就算是鬼打牆,那也是出現在深山墳場,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鬧市中有鬼打牆的。
我本來想責怪他幾句,想想算了,方圓出了車禍,心裏肯定害怕得要死,我就别再雪上加霜了!想到這裏時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真的怕得要死嗎?”
第一次有可能,因爲我都聽到了她的慘叫聲,那叫一個慘,光聽聲音,還以爲她不是被壓斷了腿就是壓斷了手呢!第二次都有經驗了,搞不好就沒有什麽感覺了……
我從義莊出來,正碰上兩名夜行者,對方看了看義莊兩個大字,再看看我,吓得不要命地往前狂奔,顯然是将我當成了僵屍,而将同伴當成了對手,不是有個笑話說嘛,兩個人在山上遇到老虎,其中一人要跑,另一人說跑沒有意義,因爲人是不可能跑得過老虎的,那人說我不用跑得過老虎,我隻要跑得過你就好了……
看着他們亡命的樣子,我都覺得自己應該去追一下他們,不然的話,就太對不起他們的付出了。
在馬路上打了車,我直奔怡亭而去,怡亭位于城中村活動中心,地勢不平,但是有許多的老樹,方圓正是因爲頂上了一株老樹,被擋住了,不然的話,估計開進池塘裏去了……
我回頭往上望去,一個陡坡,再上去就是大路了,不過被三個石球攔住了,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裏是人行道,機動車不能入内,三個石球都沒有移動的位置,實在弄不明白,方圓是怎麽将車開來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