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也是如此。
當你在意一個人時,你便會關心他的所有,并期望得到他的回應,呂明建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仍然心有挂礙,這個挂礙,便是他的兒子,從他的兒子下手,也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将這想法和衆人一說,從人到鬼的眼睛都亮了,黃苑與呂明建相處的日子最長,也最有發言權,她面帶欣喜地說道:“不錯,這是個好主意!說不定能夠出奇制勝。”
方圓仍有些遲疑:“讓呂明建的兒子對付他老爸,這……行得通嗎?”
現在是在讨論大方向的問題,至于細化問題,一步一步往下走就好了,總有解決辦法的!
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麽意見,就照此遵行好了!
我可不管現在是幾點,掏出手機,撥通了秃頭校長的電話,秃頭校長見是我,也沒有什麽怨言,畢竟,我們是來幫忙的,我們沒睡他睡了就已經是失禮了,聽他的聲音像是還沒有睡醒:“陳煩同學啊,這麽晚,哦……這麽早找我,有什麽事啊!”
我說道:“來我這裏,快點!”
不一會兒,秃頭校長就來了,他披着一件大衣,頭上沾着露水,手裏還提着一口袋的肉包饅頭。看到這一袋肉包饅頭,我就知道,這家夥能夠做上校長絕不是偶然,特麽的太會做人了,他的心裏對我們沒有半分的好感,但是表面工夫做的那叫一個到位!
他對我沒有好感,我對他就更沒有好感了,但是這一袋早餐送來,我對他的所有意見都憋回肚子裏了,甚至懷疑起自己來,秃頭校長這麽好的人,我是不是對他有什麽偏見了啊!
偏見個屁。
我搬了一張凳子坐下,從口袋裏取過肉包,一邊吃一邊将這一整晚的事情都跟他說了一遍,秃頭校長聽得臉青一陣紫一陣的,連我都要認慫了,他頓時就感受到了頭頂烏紗的及及可危。
臉上迷茫的表情仿佛在問:“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啊……”
聽我說到最後,他的眼睛也是一亮,很明顯,他明白了我叫他來是什麽意思,點頭說道:“行行行,我馬上找關系将呂明建的兒子找出來!”說着就要找手機打電話,我按住他道:“别,等天亮再說吧,别人心情好,辦事也盡心一些!”
秃頭校長連連點頭道:“是是是,你看看,我都急糊塗了!”求人幫忙得在别人心情好的時候開口,大半夜的打電話過去别人心情能好嗎?你這邊十萬火急,人家覺得他睡覺更重要!
到時候回你一句“這事兒你找别人去吧,我不大清楚!”就你讓你兩眼發直,目瞪口呆!
呂明建的兒子叫呂保男,今年二十三歲,呂明建出事之後,母親改嫁了,呂保男原本上跟着爺爺奶奶的——在農村,不管怎麽艱難,都得留下一條血脈續後,這一點,從呂保男的爺爺奶奶七十多歲了,還養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可以看出來。
因爲呂保男如果被他媽帶走改嫁,就是拖油瓶,到時候改後爸姓的話,就等于呂家絕戶了。
爺爺奶奶雖然有毅力,無奈天不假年啊,在十年裏相繼去世了,呂保男無奈,還是去跟了自己的母親,遵照爺爺奶奶的遺命,呂保男堅持不改後爸姓,好在後爸有一個兒子,因此也不是很在意,這一節就算是過去了。
可以想像,寄人籬下的日子是不好過的,後爸家裏也不富裕,他能一路初中高中念到大學,而沒有像同齡人那樣辍學打工,也算是奇迹了!
秃頭校長找的是教育局的關系,很快就有結果了,呂保男在雲南省師範大學讀書,于一個月前畢業!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應該在實習。捏着手裏的電話号碼,我沖方圓一招手:“走!”
大白天的不宜帶着金琪和黃苑,但是我還是決定将他們帶在身邊,原因很簡單,萬一我們因爲什麽事耽擱了當晚趕不回來,金琪和黃苑會被呂明建引回結界,上一次我及時截住她們,這一次,可沒有人攔住他們了!
我指着随身的裝備,讓她們選地方藏身,金琪鑽進了我的背包,黃苑則選了一隻空的曠泉水瓶,從昨天以來,她的心情就不大好,平時陰着臉不說話,就像是一隻沉默的炮筒,一點就着。
可能是做鬼久了,身上的戾氣有點重吧!
她将自己關在曠泉水瓶子裏看來是準備與世隔絕,也虧得她鑽進去之後将曠泉水瓶子染成了淡灰之色,不然的話,早就被我當成垃圾扔進昆明機場的垃圾桶了,我們的行程是校務處安排的,基本隻管走路就好,不用擔心其它。
早上九點,我們趕到雲引市,從雲引市機場起飛,大約是一個半小時之後趕到雲南昆明,加上候機的時間,七七八八的,差不多已經是十二點了,下機之後,方圓找出租車,我開始撥呂保男的電話。
電話撥出沒多久,就聽到了冷冷的電子音: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欠費……
我用支付寶給他充了話費,再打時就成了:“對不起,你打的電話已關機……”
你大爺的,什麽情況啊!
其實仔細一想,也不難知道,電話都欠費了,開機看着也别扭,幹脆關了吧,至于運營商爲什麽先提示欠費呢?這裏有商家的小心思,一來将你欠費的事情廣而告之,讓你受不了充話費,再來是誘導打電話的人給你充話費。
聯系不上呂保男,我隻好去他們學校。畢業之後,學校裏空曠了許多,有門路的同學自己找地方實習去了,還留在學校裏的要不是等着補考,要不還沒有找着下家,都要宿舍裏睡覺或是閑聊,空氣之中彌漫着一股頹廢的氣息。
呂保男宿舍裏睡着三個男生,一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昨晚去網吧通宵了,白天在補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