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答應道:“一言爲定!”
往前走了沒幾步,我忍不住疑問道:“能告訴我你爲什麽要殺死錫老師嗎?”
聽到錫老師三個字,黃苑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他該死!”
黃苑滿臉恨意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昨天她去到朱老師家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錫老師和她老婆的聊天,黃苑學習成績差不假,但是她的作文得了滿分,被XX師範大學以特長生錄取了。
而錫老師将黃苑的名字改成了他女兒的名字,就這樣,錫老師的女兒頂着黃苑的名字去讀書了,而黃苑終于因爲絕望自殺(現在的學習成績,學員信息不可能擅改,但是十多年前可不一樣,那時候互聯網還不發達,改個信息跟玩似的,隻要你的關系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走點關系,黑戶轉正,走點關系,将身份證上的照片名字一改,錫老師的女兒就變成了黃苑……)
反正,這本來就是一個意外,沒有人會知道,包括黃苑自己。
錫老師與老婆之所以會說起這個,那是因爲錫老師聽說了老教學樓裏做怪的有可能是黃苑,與老婆商量着是不是請幾天假提前離開岑城,反正他隻有二十天就退休了,就請二十天的假。
提前離開岑城三中,提前離開這是非之地!
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在商量這件事情的時候,黃苑就在不遠處聽着呢!黃苑聽着錫老師夫妻的話,就感覺腿腳發軟,站立不穩,好一會兒才恢複了一些,她扶着樓梯往樓上走去,在她往樓上走的時候,樓道裏的溫度迅速地降低,就好像是有一台大功率的空調在運作一樣。
黃苑走到錫老師家門口時候,就聽錫老師的老婆嘀咕道:“這什麽鬼天氣啊,白天晚上溫度差别也太大了吧!我披件衣服!”錫老師的老婆地披衣服的時候,黃苑已經推門而入了。
客廳裏,錫老師在抽水煙袋,恍惚間看到有人推門而入,問了一聲是誰無人答理,眉頭皺了起來,取過放在扶手上的老花鏡架在鼻梁上,再一看,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石化了一樣,一直到黃苑走到近前才反應過來,連連往後退去,一邊後退一邊尖叫:“黃苑同學,你來我家做什麽……快出去,人,鬼殊途……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報警了啊,将你關進監獄裏去!……”
見黃苑沒有反應,錫老師又開始裝可憐:“黃苑同學,是老師我錯了,我給你賠不是,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求求你高擡貴手,我和你師母,還有我的女兒絕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
事情在錫老師那裏是過去很久了,但是在黃苑那裏卻是永遠也過不去,她仍舊一言不發,一步一步地逼近錫老師,一直将他迫到防盜窗前,錫老師的身體往後縮,擠開了防盜窗上的小門,身體失衡掉落下去。
黃苑随之飄下。
錫老師忙碌了一輩子,眼前就要退體了,從此之後衣食住行有國家供着,從此之後四處旅遊閑落棋子,卻在退休前二十天丢了性命,他的心裏估計也是很不忿的,于是就有了錫老師的鬼魂與黃苑的鬼魂在班主任樓下的那一場大戰。
錫老師哪裏鬥得過黃苑啊,被擰着甩飛了……
事情的經過就這樣。
這麽說時,已經走到了老教學樓的大門前,按照我們商量好了,黃苑先回去結界,然後我再追過來,這麽一來,她沒有找回電鋸,身上的傷都說得通了,接下來便是我和呂明建的事情了。
黃苑此時雖然站在我一邊,但是二十年的怨鬼生涯,早就教會了她如何趨利避害,因此,一旦我在結界裏回不來,她一定會将我們之間的結盟當做不存在,甚至會變本加厲,因爲她得抱緊呂明建這條大腿!
眼見黃苑消失在了樓梯轉腳,我快步追了過去,此前就進過結界,這時候也算是熟門熟路了,我踏上樓梯之後,便按照天幹地支五行八卦的步法,踏罡步鬥,走了四五步的樣子,眼前的晾色陡變,我來到結界的生門了。
眼前的結界與上一次一樣,卻又感覺不一樣了,屋檐磚牆,門楣台階,較初見時更加逼真,如果說初見時隻是一張初坯素描的話,這時候已經精修上色完畢了!即使是一些毫不起眼的角落,看起來也有真實的場景無異。
我的心裏知道,上一次進結界的時候,呂明建并不能完全地控制結界,因此在結界裏尚能夠進退自如,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呂明建已經完全地控制了結界,也許我一進去,他就會知道,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咳咳咳……既然都在他的監視之下,我得表現得紳士一點啊!
想到這裏,我深吸了一口氣,将緊張的心情慢慢地壓了下去,伸手将虛掩着的房門推了開來。
我邁步往裏走的時候,感覺整個房間裏有無數的眼睛在看着我,牆上的畫,頭頂的燈光,兩旁的家具都懷着深深的敵意,那種感覺,就像是萬軍叢中單刀赴會,任你手眼通天,隻要對方一聲怒吼就能夠将你撕碎了!
嗯,冷靜,冷靜!
老子是來挑釁的,不是來臣服的,連自己都怕得要死,還怎麽說服黃苑站在自己這邊啊!
咦!我的腿怎麽有抖啊!
我讓自己的腳步放慢了一些,這樣即使腳抖,也不大能夠看得出來。
不對,我陡然間反應過來,不是我的腳抖,而特麽的是這間房子在抖!我才回過神來,一房的立櫃便向着我壓了過來,我趕緊躲到一邊,天花闆上的燈泡一松,向着我頭砸了過來……
我趕緊讓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