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中疑惑,就準備過去看看。
興許是被那哭聲迷失了心智,兩人沒有注意到攔在走廊裏的鋼絲網,迎着鋼絲網就去了,說也奇怪,那鋼絲網就好像不存在似的,她們就這樣穿了過去!
這在玄術裏叫做鬼開路!
從字面上其實很好理解,鬼想讓你去哪兒,但是有東西攔在前面,鬼會爲你推開!讓你能夠順利到達它想讓你去的地方!
事實上,錫老師墜樓就有鬼開路的嫌疑,黃苑擰開了銅線,打開了防盜窗的小門,這樣一來,錫老師才能順利墜樓。
金琪和楊老師來到雜物間的時候,雜物間的門半開着,屋裏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
兩人一路走來時沒覺得有多害怕,此時見到一片漆黑的雜物,心裏不由地有些害怕,相互牽着手壯膽,沖雜物間裏問道:“有,有人嗎?”
“嗚嗚嗚……”
楊老師這一問話,屋裏的哭聲變得真切起來,角落裏坐着一名女孩,女孩指着自己的腳道:“我的腳卡在水泥縫裏,出不來了,你們,你們能幫幫我嗎?”
“哦!”聽黃苑這麽說,楊老師和金琪趕緊過去幫忙。
走到近前才看見,黃苑的一隻腳陷進了水泥地裏,如果他們還存有一絲神智,就該知道絕不可能發生這樣的情況,一個人在泥地裏行走時腳有可能陷進泥地裏,那是因爲泥巴軟。
從來沒有聽說過水泥地能讓人将腳陷進去的。
她們的神智都被迷惑了,見黃苑的腳陷進水泥地裏,就伸手去拉,她們抓住黃苑的手往外拖時,不但沒有将她拉出來,黃苑反而更深地陷入了,仿佛眼前不是水泥地闆,而是一片沼澤,黃苑的半個身體都陷了進去。
這時候,楊老師和金琪總算意識到不對勁了,但是這時候卻已經晚了,想要掙脫黃苑的手,她的手就像是長在自己身上似的,根本掙不脫。
黃苑繼續下陷,帶得他們的身體也往一陷去。他們心中恐懼已極,拼命地掙紮,但是這時候都不管用了,水泥地闆“淹”到了小腹,很快又“淹”到了胸口,直至沒頂。
咣當兩聲,楊老師和金琪墜落在地,這一下重重地撞擊,差點将她們撞昏過去,好一會兒,才清醒了一些。幸運的是,往下墜的時候,她們終于掙脫了黃苑的手,也因爲如此,他們落入了不同的房間裏。
不然的話,隻怕當時楊老師和金琪就被黃苑帶到人樁呂明建那裏,成爲呂明建的血食。
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
兩人陷入結界之後,就開始找門出去,但是推開一扇進入另一扇門,始終找不到出口,兩人不由地有些灰心,張目四望之時,楊老師發現了窗戶上的一處破洞,那破洞不過一指粗細,有微弱的光芒從外面透進來。
楊老師想了想,撕下一張便箋,寫下了求救的話,從窗口塞了出去。老教學樓裏荒蕪已久,難有人來,她也沒有把握這字條就能讓人找到,因此沒有傻等,塞出紙條之後繼續尋找生路。
當時他們就在我和方圓失散的小孩房間裏。
金琪又累又怕,抱着琵琶坐在床沿休息,喘了幾口氣突然感覺房間無比的安靜,一擡眼,不見了楊老師了,金琪怕得要死,一邊低聲叫着楊老師的名字,一邊往楊老師消失的方向走去。
和我們一樣,楊老師在尋找生門之時,無意之間推開了櫃壁,踏入了另一個房間,再想退回來時,卻已經不是原來的房間了,而金琪尋找楊老師時,又被傳送到了别處,兩人就此失散了。
她們瘋狂地找着彼此,卻一直沒有能夠找到。
然後,金琪在第十五次推開房門時,來到了堂屋,她一眼就看到了堂屋裏的屏風,堂屋裏空蕩蕩的,一眼能将整個空間收入眼底,這時候别說是人,就是一隻鼠,都無可躲藏。
唯一的藏身之處就是屏風。
此時的她又怕又累,連路都要走不動了,想也沒想,她就推開了屏風,走了進去。其時的屏風并沒有我們見到的那般可怖,她看到的屏風裏的場景,就像是裝修到這裏沒有材料了,因此十分粗陋,祼露的水泥柱子,沆窪不平的地面……
她一邊念叨着楊老師的名字,就靠着柱子蹲了下來……
過沒多久,她感覺屏之風的溫度急驟下降,就像是一台原本已經通電的冰箱現在被啓動了,而她就在冰箱之中。她倦起身體以免熱量流失,到最後實在忍受不了了,想要起身離開,突然感覺水泥柱子上有碴子簌簌而落,然後,從柱子裏伸出一隻手來,捉住了她的手。
金琪雖然已經是鬼,但是說到此處時,身體仍舊在不停地顫抖,可見當時遭遇給她造成的沖擊,别說是當事人,就是旁聽者的我和方圓,聽到這裏時也都感覺到一股寒意一直從骶骨透到了頭頂。
太特麽的可怖了!
人柱呂明建原本被封在了水泥梁柱之中,因爲金琪的出現,他的雙手突破了水泥的束縛,其中一隻手抓住了金琪的手,另一隻手拿着一把徹牆用的鏟刀,那鏟刀鋒利無比,向着金琪的手腕割了去。
與此同時,他的頭也從水泥柱子裏冒了出來,吐掉嘴裏的水泥碴子,沖金琪笑了笑。
金琪吓得就像是一攤稀泥,要不是呂明建提着,早已經軟在地上了,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手腕被割開,就這麽看睜睜地看着如幹屍一樣的人柱呂明建抱着自己的手腕吸血。
慢慢地,呂明建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血色,而她,清楚地感覺到了生命流逝的整個過程,直至消失。
她成爲了呂明建的血食,鬼魂自然而然的也就變成了她的奴仆,她的一時之間無思無想,如同傀儡一般執行着主人的意志,藏身在了她和楊老師失散的地方,等着楊老師的再一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