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手示意她别說話,一邊将事情的經過重新在腦海裏理了一遍:楊老師領着金琪在倉庫取樂器,取了樂器之後便開始往回走,結果在走廊上被雜物間裏傳出的動靜吸引了……
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突破鋼絲網的,總之,她們進到了雜物間,然後在雜物間裏見到了黃苑。
黃苑是在雜物間裏上吊而亡的兇鬼,現形時十分可怖,楊老師和金琪吓得連滾帶爬地往樓下跑去,但是黃苑是鬼啊,鬼的身體比人輕,楊老師他們雖然有先發優勢,但是哪裏能夠跑得過鬼?
在跑到樓梯間的平台時,便被追上了……
然後楊老師匆忙之中寫下字條,堪堪寫完,便被黃苑抓走了……
感覺哪裏不對……
哪裏不對呢?
我雙手捧住腦袋,在腦海裏一幀一幀地回放着自己的猜測!其中有三處疑點,第一點,楊老師和金琪是如何突破鋼絲網的?這個權且當做是鬼用陰邪之術将他們拉過去的。第二點,黃苑被困在死地,嚴格意義上來說如果不借助外力是無法離開的,不然人家早走了啊,一直呆在雜物間裏聞黴腐之味有什麽意思?這個權且當做楊老師他們跑出雜物間就被附身了吧!
但是第三點沒有辦法解釋,如果說楊老師和金琪在逃出雜物間之前就被附身了,怎麽還會寫下求救的字條呢?
咱們假設楊老師沒有被附身,被附身的是金琪,結果也一樣啊,她們兩個是一起往外跑的,被附身的金琪會容許楊老師寫下字條求救?再者說了,雖然字條上隻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但是想在短時間内寫好也并不容易的!
首先,你得找紙找筆吧,找好紙和筆之後開始寫字,因爲紙隻有薄薄的一張,很容易就會被筆戳穿紙背,尤其是在那種慌亂的時刻……想到這裏我将揉成團的字條展開來,觀察着上面留下來的痕迹……
字迹雖然潦草,但是并沒有筆尖穿透紙背的痕迹。
我反反複複地看了兩三遍,發現了一個問題——在“有鬼,救我”這四個字的後面,似乎還寫有字,但是因爲紙條從這裏撕開了,因此我們隻看到這四個字!我這麽說當然是有證據的,在字條撕口處有一道黑色的線條,線條很短,短到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但是,那線條分明是筆寫下的,而不是不小心塗上的墨水。
我對班主任說道:“這字條不全!”
“字條不全?”班主任接過字條反反複複地看了幾遍,問我:“哪裏不全了?”
我将疑點指給班主任看“在‘救我’的‘我’字後面應該還寫有字的,這一道墨線就是證據,但是因爲被撕斷了,所以我們隻能看到這四個字!”
我的目光掃過班主任和校長“這字條,是你們誰撿到的?”
校長應道:“是是是,是我!”
當時一起去老教學樓找楊老師和金琪的有五人,校長,我的班主任,體育老師外加一位門房看門的大爺。校長走在最後面,可能是因爲太過于緊張,腳上踏空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樓梯間的平台上,用手撐着站起時,摸到了一張紙條,順手拿起來看。結果發現這字條就是楊老師留下的!
莫非楊老師寫字條求救的時候字條被黃苑搶了去,然後撕了,因此我們隻能看到其中的一部分?不對啊,撕字條爲什麽不撕碎呢,非得留下這麽大的線索?
我百思不得其解,揮手說道:“走,去樓梯間!”
到了樓梯間,我再一次将角角落落都檢查了一遍,又按照校長所說的,模拟失足坐屁股墩兒,一次兩次三次,我感覺我的屁股都坐的麻木了,似乎以什麽發現也沒有,我看着面前的台階,心說最後試一次,要是沒有發現,隻好再想其它的辦法了!
我深吸一口氣,心疼地摸了摸屁股,伸出右足踏上台階,卻因爲失去重心,重重地坐倒在地。
前幾次因爲心有提防,留了幾分勁道,這一次卻是真的失足,一屁股坐在地上,水泥的反震之力震得我的腦袋都嗡嗡嗡了好一會兒,因爲太過緊張,我下意識地以雙手往地闆上按去。
老教學樓已經荒廢了好些年了,又沒有校工打掃,樓梯間積累了不少的灰塵,我這一按,汗濕的手沾了滿滿一手的灰塵,與此同時,我感覺食指指肚按着的地方,有一個小坑洞。
坑洞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正頂着我的手。
我伏下身來,将坑洞周邊的灰塵撥開,揪住一樣東西往外扯,不一會兒,卷做一地團的紙條被我扯了出來,展開了,上面寫着一個“們”字,與校長撿到的紙條拼做一處,嚴絲合縫!
上面寫的不是“有鬼救我!”而是“有鬼,救我們!”
這也符合楊老師的性格,她天生文靜,我些傷春悲秋的女文青的氣質,這樣的人不自我,甯願自傷也不願意傷人,因此,字條上寫的一定是“有鬼,救我們!”而不是“有鬼救我……”
後者太自我了,不符合楊老師的性格。
看着眼前比小拇指還要小些的洞,班主任滿臉的迷惑,結結巴巴地說道:“字條,字條是從樓梯下面傳出來的?”
“應該是吧!”方圓應道。
這時候,我發現校長的情況有些異常,疑問道:“秃頭……咳咳咳,校長,你怎麽了……”
校長平時最在意他的秃頭,誰要是叫他秃頭,别說是叫他秃頭了,多看幾眼他的秃頭都會惹得他不高興,這時候卻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似的,看着平時上的小洞發呆,直到我又叫了兩三遍,這才反應過來。
我問道:“校長,你怎麽了?”
校長話不成句地說道:“老教學樓,老教學樓的,建築圖,我我看過,當時我準備向教育部那邊申請重建,重建老教學樓,因此得設定個預算,我費了兩天的工夫……将老教學樓的樓體結構研究了一個透!……”
“然後呢?”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