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群唯利是圖的家夥來說,能夠讓他們吵起來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利益了。
等到山羊須地師将自己得來的陰宅信息一一說與祝慶時,祝慶卻告訴他,他沒有錢付他,山羊須地師頓時火氣上湧,沖祝慶喝道:“你給我滾,這次生意當我送我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祝慶趕緊說好話,許諾好處,總算将山羊順穩住了,可能是因爲吵架的原因,他們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卻不自知,于是全讓方圓聽到了……
杜芳說道:“那還等什麽啊,咱們趕緊趕去将他們人髒俱獲,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撇嘴說道:“人家就聊個天,有什麽你可以人贓俱獲的啊!”
杜芳看着我道“你的意思還要等?”
我們說話的時候,祝慶出門來了,一邊走一邊吹着口哨,手裏捏着一隻小紙團兒,不停地抛來掃去的。不用說,那一定是那地師給他的陰宅地址了。
我們放祝慶離開,直撲地師店,山羊須地師正在看着經書呢,見我們沖進來,一個個的面色不善,吃驚地問道:“幾位,你們有什麽事情嗎?”
我踏前一步,重重一掌拍在了山羊須地師面前的案台上,喝斥道:“你的事情已經敗露了!”
山羊須眼尖,一眼認出了方圓,支吾着說道:“什麽,什麽事情啊……我就是幫人看風水的地師,平時奉公守己,能有什麽事?”在說話的同時,眼睛在我們的身上轉來轉去的,這老東西鬼精鬼精的,我敢肯定,要是讓他多看幾眼,我們的身份肯定得敗露!
“你還狡辯!”這時候杜芳大發神威,一巴掌在山羊須的臉上留下了五個手指頭印。
山羊須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沖我們道:“人家都說六十不打七十不罵,老頭子我今年都六十二了,你竟然打我……”
杜芳指着山羊須老頭道:“沒錯,是有六十不打七十不罵的說法,但是那不是對你的,像你這樣爲老不修的,别說六十二,九十二了都該打!”
山羊須地師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
我将杜芳推到了一邊,在山羊須老頭的身邊坐下道:“老先生,你與祝慶的對話,我們都聽到了,祝慶是吸毒人員,偷雞摸狗,扒人墳墓,沒有他不做的,更加嚴重的是,他還參與了一件殺人碎屍案,我們已經跟了他有七八天了,如果你不想被牽扯進來的話,我勸你還是配合一點!”
“殺人?碎屍?”山羊順吃了一驚:“這小王八蛋這麽狠!”趕緊沖我們說道:“幾位,我和祝慶隻是生意關系,殺人碎屍的事情與我無關啊!”被我一詐,山羊須便一五一十地将他和祝慶的關系抖了出來。
據他所說,他也是被祝慶拉下水的,他有一次幫人看風水,封棺下葬之後,他才記起自己的羅盤在墳地裏忘記拿了,這是他師傅傳給他的十分珍貴,可以說他一半的吃飯資本都是來自于這一隻羅盤。
他咬咬牙,大着膽子去墳地找,結果還沒有走到墳前,就見人頭攢動,他吓得一跤跌倒在地,于是,便被沖來了祝慶等人圍住了,被獵槍頂着腦門,山羊須當時差點被吓尿了,爲了保命,它說出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墓主人死的時候因爲沒有牙齒,後人爲她打造了一幅金牙,就塞在了嘴巴裏!
祝慶等人撬開死屍的嘴巴,果然找到了金牙……
正是因爲這意外的交集,山羊須與他們扯上了關系,成了他們的一條眼線……
山羊須的話說到一半,已經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了,杜芳暴躁易怒,方圓一看就是個稚兒,我雖然看起來穩重一些,卻也畢竟是太過年輕了,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夠帶隊領頭的人。
不過時候已經晚了,看出來了又怎麽樣,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
隻好硬着頭皮,将剩下的話都抖了出來。
包括祝慶他們将要去的陰宅地。
我從山羊須的口袋裏将手機掏出,找到了事主的電話,将我這邊調查到了情況一說,不到半個鍾,就有一輛面包車停到了房門前,沖出四五人年輕人,揪住地師一頓胖揍。一邊揍一邊罵,搞得雞飛狗跳。
打完了地師,領頭的對我連聲稱謝,要給我們紅包,我們沒要,結果他們出門去買了一條中華煙,說無論如何都得收下,不收下就是還給他們面子,我勉爲其難地收下了,心說這特麽的都叫什麽事啊,早知道要錢好了,要煙來幹嘛,我們都不抽,拿來煮飯嗎?
山羊須地師被他們扣了起來,留下了幾個年輕人謀劃着晚上的行動。我撐着陰陽傘,想了想,點燃了一支中華煙,指着地師館裏如狼似虎的一群年輕人對嚴玉林道:“看到了嗎?他們會爲你出氣的!”
嚴玉林呆滞了好一會兒,幽幽地說道:“好吧,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了!”
我們本來以爲這家人揪住盜墓賊打一頓,然後送去派出所也就是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下手太狠,将祝慶等人全都打死了,最後挖個大坑,全都埋了,這些小混混的家裏對他們失望已極,再加上他們本來就居無定所,四處流竄,因此人死之後,幾乎沒有翻起任何的浪花,就像是一滴水消失于大海,無人哭泣,無人懷念,連一塊碑都沒有。
而這結果,我也是從隐隐約約的傳說裏聽來的。
至于他們被埋在了哪裏,我也不知道。
我約束嚴玉林去找他們複仇,就是怕他沒輕沒重地,将人弄死了不好辦,結果倒好,人更狠!
後來,我從别人的嘴裏聽說了一件事情,他們說季有容以前是個好女孩,學習成績在學校也是數一數二的,因爲母親得病沒有錢治療,便與祝慶有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