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一個月頂天掙三四千的樣子,這一個月的利潤有12000元,最關鍵的問題是:此前如果一個月有這麽多的訂單量的話,他得累掉半條人命,這一回,他喝着茶看着電視,一天天就過去了!
因爲壽衣是早已經做好的嘛……
有錢有閑富家翁的日子對人是有莫大的吸引力的,眼見得壽衣賣得差不多了,他甚至盼着那對小年輕趕緊上貨了!
你還别說,想什麽就來什麽,就在兩三天之後,兩名年輕人又上門來了,這一次隻帶了四五件壽衣,要價一百。敢情他們上一次是來探路的,見路通了,就要漲價了,好說歹說,把價格說到了八十,不過也不錯,轉手一賣,就能有四五百的利益,何樂而不爲呢?
從此之後,店老闆就成了他們銷髒的渠道……
這兩名年輕人甚至上是每隔一個月來一次,每一次都有七件到十件不等的壽衣,由此算來,杜芳買的這一批壽衣大概是第三十六批了……
杜芳揪住店老闆的衣領喝問道:“說,那一名年輕人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
“我,我不知道啊……”店老闆苦着一張臉道:“每次都是他們來找我,交割之後就立即離開了!”
“别裝蒜了!”杜芳冷笑着道:“如果你對他們一無所知,怎麽可能會跟他們做上三年的生意,即使此前一無所知,三年過去,也應該有些了解的吧!”
杜芳的話正是我要說的,我看着店老闆道:“老闆,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們既然來了,沒有結果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店老闆的臉更苦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是我不跟你們說,而是,而是……這兩個人有點不好惹,他們都是吸毒的,沒有人性的,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告訴你們的,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店老闆又補充道:“你知道的,我們這些坐商,誰也惹不起!”
“你惹不起他們,所以就惹我們?”杜芳怒吼。
“你怎麽知道他們吸毒?”我問
店老闆惋惜地說道:“我家鄰居的小孩就是吸毒的,一開始臉色青灰,眼窩深陷,慢慢地人也瘦了下來,越來越瘦,越來越瘦,有時突然精神很亢奮,更多的時間情緒低落,暴躁易怒,與他們的情況差不多……”
“多告訴我們一些他們的信息吧!”我看着店老闆道:“你知道的,如果我們找不到他們,所有的帳就要落在你的頭上,你做好準備要承受這一切了嗎?”這時候,我覺得我的神情動作頗像《教父》,更多的時候是在傾聽,一言不發,即使說話時,也是語調平靜,看不出來喜怒,但是這平淡的表情動作,比杜芳的雷霆之怒給店老闆造成的威懾更大。
店老闆遲疑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了:“好吧,我告訴你們,那一對男女,男的叫做祝慶,女的叫做季有容,就住在和平五街43号,租的房子,打車半個鍾就到!如果你們要去找他的話,小心點,他們不隻兩個人,而且至少有兩把獵槍!”
裝了屍體的棺材得八個人擡,沒裝屍體的棺材起碼要四個人擡,再加上刨坑挖墳,至少得六七人,我都能夠想象出他們那個小團隊——七到八人的樣子,有男有女,還有一輛貨車,車廂能夠裝下棺材的那種,平時除了偷棺材之外,偷雞偷狗偷魚偷菜,隻要有錢,無所不爲!
事實上,這樣的男女在城鄉結合部還真不少見,有的是真缺錢,有的是純找刺激的!不管什麽目的吧,一個名詞可以概括之“一無是處的造糞機!”
掘人祖墳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在岑城怎麽處理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如果是鄉下,被人逮住命都得扔在那裏,可能是吃過這樣的虧,他們備了獵槍,關鍵的時候用來防身……
我點點頭道“謝了!”一晃起屍鈴道:“咱們走!”想了想又停下了腳步:“老闆,我勸你一句,這件事到此爲止,你别再摻合了,知道嗎?你要是敢通風報信,相信我……”我指着嚴玉林道:“我真的會讓嚴哥來找你的!”
“不敢不敢!”店老闆一疊聲地說道:“我向你們保證,從今以後,守住本分,再也不走歪門邪道了!”
“别向我們保證!”我指着店老闆的胸口道:“向你自己保證!”
杜芳頗爲不滿地叫道:“咱們,咱們這就走了?那也這便宜這混蛋了吧!”
我壓低了聲音對杜芳說道:“你剛才沒有看到嚴玉林沖店老闆噴了一口屍氣嗎?這一口屍氣,足夠他病三個月的,他的罪過,已經得到懲罰了!”
“哦!”杜芳應着,似乎仍舊很不滿意,我知道,像他這樣的急性子,想像着店老闆生三個月的病和打他一頓出氣,當然是後者更爽一些!雖然前者似乎對店老闆的懲罰要更重一些,但是她不能直接看到,這不是她的爽點,因此就有些不滿意!
和平路的小藥房裏,一男一女走了出來,罵罵咧咧的滿臉的怒意。
男的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樣子,身高近一米八,體重不會超過60公斤,十分瘦弱!他眼窩深陷,臉色青灰,手臂的膚色是沒有光澤的死白色,都能夠看到皮膚下縱橫交錯的青色血管……
女的與他的情況差不多,也許曾經是個美女,但是現在看來頭發幹枯,顴骨高突,也因爲瘦弱,皮膚沒有半點光澤,二十多歲的年華,正是女人魅力最盛的時候,卻讓人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耳機裏傳來杜芳的聲音:“他們在說什麽啊!”
我們采取的是分段監視的方法,我監視第一段,方圓監視第二段,杜芳監視第三段,因此,雖然我離祝慶和季有容很近很近,杜芳還是離得有點遠,隻看到他們的嘴巴在動,有些着急了。
我壓低了聲音回應道:“沒什麽,他們在罵藥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