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我自認爲自己也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啊!”
“煩啦你是不知道啊!”盤美蓮将椅子拖到我的面前,在我的身邊坐下,壓低了聲音道:“我們這一行,也就是表面光鮮,不信你看報紙去,天天都有登的,某某人前一天香車美女,風光無限,第二天就跳樓自殺了……我們這類人,你看着光鮮,那隻是表面,骨子裏的危機是你看不到的,就拿我來說吧,房租水電三萬一個月,這個是躺在那裏都要的,手下員工十五人,平均月薪八千起,還不包括五險一金,這每天早上天一亮,就幾十張嘴等着我吃飯呢,其中的苦澀,不足爲外人道也……”
盤美蓮一邊說一邊拿眼偷瞄我,似乎感覺火候已經差不多了,趕緊下猛藥道:“煩啦,就當姐姐求你了好不好,你要是覺得百分之一的股份不夠,不嫌姐老的話,姐以身相許好不好啊!”
這似乎是一筆不錯的生意啊……咳咳咳……
我被徹底地打敗了,點頭說道:“好啦好啦,我怕了你啦,不過啊,我隻是答應幫忙,沒說我一定能夠幫到忙,要是幫不到,我也沒有辦法啊!”
盤美蓮大喜過望,抱住了我的脖子:“煩啦,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我趕緊跑開了:“咳咳咳,大庭廣衆的,美蓮姐你别亂來啊!”
“煩啦你别跑,我要好好感謝一下你!”盤美蓮追了過來。
我一溜煙逃回了酒店,因爲是鄰居,我,我妹和盤美蓮的關系打小就不錯,我爸媽忙的時候都讓美蓮姐管着我們兄弟呢,我們的關系怎麽說呢,更像是親人,哥們,因此,開玩笑時也就沒有那麽多的講究了。
其實這事一想就能明白,要是換個人,我一趕屍的你叫我幫活人趨邪,我肯定不會去,說得再可憐也沒有用,這不是錢的事情,一來專業不對口很容易出事情,二來麽!這是搶人飯碗,是很不合适的行爲!
不過爲了美蓮姐,這事兒我應了。
第二天早上,美蓮姐開車來接我們,她對我們說,她跟師老闆說了,我們是她專程從岑城請來爲師老闆看事的,等到了地頭口号要對好,第二麽,如今這世道,都是以貌取人的,所以,一定要表現出高手風範來,這樣即使不成,别人也會認爲不是你能力不行,而是邪穢實在太難纏,相反的,如果你一看就普普通通,成了還好,讓人刮目相看,要是不成的話,就容易被人當成是江胡騙子!
對于美蓮姐的話,我深有體會,問她有什麽好的建議,她将我帶到了服裝店裏,買了一套名牌西裝和皮鞋換上,我有些不解地問她:高人不都穿中山裝或者是道袍什麽的嘛,穿個西裝,頂多算是都是白領!
美蓮姐告訴我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由于大多數騙子都愛穿中山裝和道袍,這兩樣裝飾已經成爲騙子的标配了,因此,真正的大師都改穿西裝了,不僅穿西裝,而且得穿名牌西裝,這無疑就是在告訴别人,我陳神棍,哦不,是陳大師,不缺錢!”
盤美蓮說到這裏笑起來。
我也跟着笑起來,就仿佛是小時候美蓮姐姐在逗我樂子一樣。
盤美蓮将我們帶到了一個幽靜的小區裏,小區裏房子看起來并不奢華,給人一種神韻内斂的感覺,綠化面積達到了三分之二,這是我在别處沒有見到的。
我們的車才停下,就有一名中年男人樂呵呵的迎了過來:“盤妹,幸會幸會!”
與盤美蓮握手之手,中年男子看向我道:“這位是?”
盤美蓮介紹道:“師老闆,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陳大師啊!”又沖我說道:“陳大師,這位是師榮師老闆,師老闆可是北京城裏大名鼎鼎的人物,我跟你說哈,他要是有一天不工作了,北京城裏每年至少有上千人沒有新房子住!”
師榮趕緊擺手道:“盤妹你可别這麽捧我,當不起,隻是個小商小販,賺個溫飽,溫飽而已!”師榮一邊說話,一邊拿眼睛瞟我,見我神情自若,暗暗地點了點頭,說道:“請進請進吧!”
事實上,我之所以那麽鎮定自若,是因爲不知道北京的房價多少,我以爲岑城兩三千一平,北京城撐死了五千一平,要是知道房價是五千的十倍還不止,我說不定會跳起來。
不過,我雖然不知道房價,卻認識師老闆的家具,清一色的雕花黃梨木,從上面的包漿來看,無一不是老東西,至少也是明清時期的。
師老闆見我盯着桌椅發呆,頗爲得意地說道:“陳大師也雅愛此物?”
我搖了搖頭。有錢人愛顯擺,卻也是分等級的,像岑城的富人們喜歡擺一套幾十萬的家具,你上門做客時跟你叭啦叭拉說我這個桌子是什麽牌子的,我這個椅子是什麽牌子的,最後一臉肉疼的跟你說有多貴多貴!在你的驚愕的表情中獲得快感,大城市的富豪們則要高級一些,單單一個牌子是無法炫耀的,相反的隻會讓人感覺到IOW。大城市的富豪們會說這個茶幾是某某大師設置的,我這個椅子又是某某大師設置的,獨此一份!
到了北京又不一樣了,小資情調也不吃香了,裝逼裝的是文化!而且是那種你初看時不覺得在裝逼,隻有細看才知道裝大發了的逼,這是裝逼的最高境界,你說你請的名家設計的家具,一整套我多少多少錢,折算起來或者還不如别人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呢!
最關鍵的是人家雖然貴得離譜,卻一點兒也不招眼,這叫什麽?低調奢華有内涵!
我搖頭說道:“師老闆,對于古家具,我不大懂,但是我勸你還是将這些換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