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裏我敷衍着沒有說,但是此時皮老頭已經在我的面前了,就無須再藏着掖着了。我将蛇神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皮老頭聽了眉頭一皺,說道:“煩啦,敢情你許那麽大的空頭支票是爲了将我騙回來爲你做事啊?”
我尴尬地笑笑道:“皮老頭,别這麽說,這件事情要是成了,對彼此都好嘛,要是不成,還能順帶着幫你消滅綠毛僵屍,怎麽算你都不虧啊!”
皮宏德摸着腦袋想了想說道:“好像還真是這麽一回事哈,好吧,看在你是我挂名徒兒的份上,這件事情我答應了!”
“好!”我拍手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開始行動吧!”
伍神婆聽我們說得熱鬧,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迷惑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麽啊,我怎麽一個字也聽不懂!”
我将心中的設想和伍神婆一聽,伍神婆呆住了:“你的意思是說,想要借綠毛僵屍之手,殺死蛇神?借刀殺人”
我點頭說道:“不是借刀殺人,是借刀殺蛇!”
伍神婆驚奇地說道“你的想法未免太……不過,這樣能行嗎?”
先别管能不能行,哪怕隻是拖得一時,對于我們救出小環也提高了可能性!再說了,既然已經決定,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這時候去想能不能行,那是多餘!
“不管能不能行,都得試試,不是嗎?”
車速沒有多快,差不多相當于成年人的慢跑吧,往前開了一陣,伍神婆指着後面說道:“後面好像有人跟着!”
皮宏德說道:“那不是人,是綠毛僵屍,就是追了我三年的那一隻……”說着看了伍神婆一眼道:“可惜是隻綠毛僵屍,要是個女人就好了!”
伍神婆整張臉都蒙了起來,隻掏了兩隻眼洞,皮宏德沒有看清楚他的容貌,不然的話,我猜他肯定不會說上面那句話的!
聽說是綠毛僵屍,伍神婆縮了縮脖子,便不再說話了。
感覺綠毛僵屍追得近了,我便加快速度,感覺離綠毛僵屍遠了,我就放慢速度,不讓綠毛僵屍掉隊,大約是二十分鍾之後,到了我們昨天停車的地方,我們下了車,來到了蛇神屋前。
與昨天一樣,除了堂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外,四下裏一片寂靜,我和伍神婆躲在一邊,皮老頭就站在堂屋門前,而綠毛僵屍鞏勇,也已經追上山坡,到了近前。
我沖皮宏德做了一個手式,示意可以行動了,皮老頭雙拳緊捏,顯得頗爲緊張,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說:煩啦,你可不能坑我啊,你要是坑我,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我揮揮手示意他小羅嗦,趕緊行動。
皮宏德咬咬啊,擡腳一踢,将房門推了開來,沖裏面叫道:“喂,裏面的小蟲子,你給我聽好了,你皮爺爺來找你麻煩來了……”話還沒有說完就吼了起來:“我擦,好大一條蛇啊!煩啦,你給爲師坑慘了!”說完掉頭就跑。
一陣腥風吹過,蛇神就像是泥石流一樣從屋裏轟然滾出,沖着皮轟德壓了過去。
蛇神的速度實在太快,轉眼間就追上了皮宏德,它張開血盆大口,向着皮宏德咬了去,這時候皮宏德應該往一旁躲開,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他便順勢往地下一滾。這一滾,堪堪躲過這蛇神的一咬。卻也被蛇神壓在了身下。
我不由地擔憂起來,蛇神的體積比牛還大,起碼有七八百斤,皮老頭被這麽一壓,不知道受得了受不了!
蛇神沒有咬上皮老頭,收勢不住,便咬上了綠毛僵屍。蟒蛇雖然是沒有牙齒的,但是上下颚的咬合之力也非同小可,我緊盯着被打橫銜住了綠毛僵屍,心說你一定得硬挺住啊,不然就沒得完了!
事實證明,綠毛僵屍的身體還是很硬的,蛇神這一下咬,沒有能夠将它咬得骨斷筋折,扛咬的綠毛僵屍掙紮起來,它的雙手在蛇頭上一抓,撕下一大片的蛇鱗來。蛇神吃痛,将綠毛僵屍吐了出來。
一蛇一僵,就這麽近距離地對視着。
剛才還在掙紮的皮宏德趕緊停止了掙紮,甚至還将頭往蛇腹下縮去,他是混迹江湖已久的老幫子,自然明白這時候絕不能吸引這一蛇一僵的注意力,要是将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那都不能叫引火燒身了,那簡直在對死神說:我不想活了,馬上帶我走,一刻也不能停留!
短暫的對峙之後,蛇神嘶地一聲吼叫,一口銜住綠毛僵屍,甩來甩去,試圖将綠毛僵屍甩死,綠毛僵屍緊緊地抱住蛇頭,張嘴就咬,一場僵屍與蛇的大戰正式拉開了序幕,而在這大戰之中,皮宏德皮老頭就像是一隻破殼而出的幼蟲子一樣,正奮力從蛇身下往外爬。
我拍了拍看得入迷的伍神婆道:“伍神婆,别忘了正事!”這才發現她肌肉繃緊,整個人像是一塊木頭一樣,她太緊張了!事實上,如此大場面,誰看了能不緊張呢?即使是看過紫僵大戰的我,也感覺手心被汗濕了!
伍神婆回過神來,人也放松了一些,這才想起正事,與我一道,邁步往裏走去,堂屋裏堆滿了草:洽草、紫羊茅、草地早熟禾、結縷草,甘草,金錢草……滿滿一堂屋的綠草之中,蛇神從其中選出了百草精華,配合蛇涎結成了草環,可能是爲了照顧小環的頭形,草環并不大,剛剛夠小環戴上的樣子,放在高處,雖然隻是一隻草環,卻也給人一種雍容華麗,貴不可言的感覺。
我一把抄起草環,塞進了口袋裏,沖裏屋喊道:“小環,小環!”
支呀一聲,門開了,小環鑽了出來,驚惶的眼睛看着我們道:“陳煩哥哥,伍神婆,你們怎麽來了,大蟒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