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在話,聽到苗香許李代桃僵的時候我很生氣,人怎麽能夠那樣呢?就是因爲毛丫,不對,就是因爲陳柔是你最好的朋友,理應遭受此劫嗎?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道理?
我都想當即跳起來扇苗香許兩個耳光,以回報她讓陳柔遭受的苦難!
接着往下聽,我心中的恨意也慢慢地消退了,苗香許是害了陳柔不假,陳柔一家離開之後也沒有讓她好過,他們給苗香許下蠱了,讓藍黴汁滲透到了他的皮膚裏,怎麽也洗不掉,他們讓她發福,在半個月之内,就像身材苗條的她變成了一個胖女孩,從胖女孩到胖女人,這個胖字一直伴随了她十多年,誠如她所說,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回當年所做的事情還債,而且還得異常辛苦!
不管她求死之意是情真意切,還是裝模做樣地耍無賴,都沒有關系,這件事情當年就已經了結了,現在去追究沒有意思,我現在唯一在乎的是陳柔的消息,我輕輕地把,玩着手裏的錢,一直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後才說道:“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啊,我聽說做了落花洞女的女子,除非是身死魂消,否則的話,是絕不可能出洞的,爲什麽毛丫就能夠逃出來呢?”
苗香許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毛丫确實是出來了!”
我又問道:“那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苗香許搖頭:“我不知道,也沒有問,不過聽寨主說,他們是回黑苗寨了。”
“黑苗寨在哪裏?”
“我聽毛丫說,說是在鳳凰山以東,我就知道這麽多了。鳳凰山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估摸着苗香許不會知道更多了,我将五千塊錢放在桌上道:“走了,再見!”如果換另一個人,我可能會跟她客氣幾句,但是我面對的是差點将苗香許害死的人,我無法對她更加客氣,臨走之前還能夠跟他打個招呼,已經算是不錯了!
走到門口,就聽苗香許叫道:“等一等!”
我站住了。
苗香許在我的身後說道:“毛丫是個好女子,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她”
從苗香許家裏出來,我用手機查到鳳凰山的地圖,卻怎麽也查不到,買地圖也沒有,店老闆的話提醒了我,說地名多有遷,我說的鳳凰山明顯是有些名頭的稱呼了,想要查證,最好是買本早年間編的縣志,那上面或許能夠找到鳳凰山的位置。
我問他哪裏能夠找到早年間的縣志,他告訴我,他這裏就有,可以賣我一個熟人價,一百塊。你大爺,一本不足五十頁的小冊子一百塊還是熟人價,那不是熟人的話還不得上千啊!
不過如果能夠找到鳳凰山位置的話,一百塊也值,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我買下了那本早年間的縣志,我在翻找地圖的時候,我的挂名師傅打電話來了,我隻看了一眼,便挂掉了,哥們現在哪有扯閑天的時間啊!
這時候一陣風吹來,将縣志吹到了最後幾頁,頁面的地圖上明明白白地寫着鳳凰山三個字,我趕緊湊頭去看,因爲是放大的地圖,我取了一張縣地圖做比較,很快便确定了鳳凰山的位置,不知道是地理位置偏還是其它的什麽原因,鳳凰山在地圖上并沒有标記(後來我才知道,鳳凰山之所以沒有在地圖上标記,是因爲黑苗寨的人不許不讓地圖标記他們的位置!)
我沿着地圖标記的路線,走了一天,終于來到了鳳凰山,遠遠地看着成片的苗寨,我想到或許能夠在寨子裏碰到陳柔就好了,她會怎麽面對我呢?驚喜?“煩啦你怎麽來了?”感動?“我不是讓你不要找我了嗎,你怎麽找來了這裏?”
以她的性子,更大的可能是什麽表情都沒有……
我才不管呢,按之前想到的,她要是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不顧一切抱住她,先一頓親吻再說!
我想是這麽想,估計事到臨頭會虛,因爲這事兒,我此前從來都沒有做過啊!
我想到了一個更爲嚴重的問題:陳柔也許已經不在黑苗寨了。
一邊胡思亂想着,我走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前,這家人青磚青磚,連門木都是原色的,看起來十分的樸素,不僅樸素,還很幹淨,屋裏一塵不染,就是門前的滴水檐下,也看不到一點垃圾。
這一點,就算是大都市的高檔小區,也未必做得到。我當時不懂這是養蠱人家最明顯的特征,還傻乎乎的去人家家裏問路呢!
我見屋裏坐着兩個小男孩,招手道:“小朋友,叔叔能夠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兩個小男孩出來了,歪着頭看了我一陣,問道:“你想問什麽?”我總感覺鳳凰山裏的小孩子與外面的孩子不一樣,到底哪裏不一樣呢?我一時間也想不清楚。
“你們村裏有一個叫做毛丫阿姨嗎?對的,她的大名可能叫陳柔,也可能不是!”我補充道。
“有啊!”其中小些的男孩指着前面的路道:“你沿着這麽道路往前走,倒數第二家就是了!”
大些的男孩端了一杯水出來,遞給我道:“叔叔,你先喝水吧,喝完了我們帶你去!”
我心想這兩個孩子真是懂事,這麽小懂得招待客人了,長大以後必成大器,接過水瓶,正準備喝水,被一隻纖纖素手拍開了,水杯也落在地上,流出的白開水裏似乎有什麽透明的東西在蠕動,很快便融化在了泥土。
當時的我卻忽略了這一點,指着手的主人不滿地說道:“喂,美女,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女孩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将兩個小男孩趕進了裏屋,半晌之後伸出半隻頭來看着我道:“喂,老站在我家門前幹嘛啊,趕緊走啊!”
你家門前怎麽了,還不許人過啊,我都有些想要發火了,想想人生地不熟的,先忍忍吧!便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