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吉夫婦還好,因爲我們去的時候人剛死,屍體還是熱乎的,我和牛四兩将老口子的屍體擺正了,此時直挺挺的躺着,往肩膀上一扛就是了。
席中書就有些麻煩了。
他死的地方是斜坡,整個人半倚半靠在斜坡上,冷硬之後就定型了,姿勢地十分奇怪,就像是一隻仰着頭看星星的猴子一樣,将他扛上肩頭,就像是坐在你肩膀上看星星的猴子一樣。
将三具屍體搬到廣場上,我們一看面前和柴垛,都有些傻眼,農村人就是實誠啊,讓搭個燒人的燒垛,直接給搭了三米高,也沒個梯子什麽的,怎麽将屍體給弄上去啊!
沒辦法,大衣村長隻好爬上柴垛,另兩名村民在下面擡屍,一擡一拖的,總算是将三具屍體都弄上了柴垛,見屍體都搬了上去,其中一名村民順手便将一隻還沒有燃燼的煙扔進了柴垛中,柴垛很快被點燃了。
還在柴垛上的大衣村長罵道:“黃龍我日,你XXXX!,你特麽的想要連我一起燒死嗎?”
被叫做黃龍的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舉起雙手道:“村長你往下跳,我能接住你!”
大衣村長點點頭說道:“你小子站住,可别動啊!”說着便跳了下來,一個飛腿将黃龍踹倒在地。
黃龍從地上爬起,抹着臉上的血道:“村長,你叫俺别動就是爲了踢俺啊!”
大衣村長拍拍手,沒有理他,轉過頭來,和我一起看着這熊熊大火。
這時候天已近午,日光正烈,跳躍的火光就像殘忍的妖邪之口,正将三具屍體吞入口中,劈劈叭叭的燃燒之聲,就像是是它的咀嚼之聲,随着火焰越燒越大,柴垛一分分地往下陷去。
有肉香味傳了過來!
肉香味越來越濃。
雖然我們知道這是烤人肉的味道,我們應該惡心才是,但是那肉香之味确實很好聞。
更何況現在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見黃龍下意識地舔嘴唇,我對大衣村長道:“要不,咱們到涼亭下坐坐吧!”涼亭離着柴垛有十多米的樣子,到了那裏,應該就聞不到肉香味了——我們往涼亭走時候,一路上我都見黃龍吸了幾回口水,我終于知道大衣村長爲什麽要揍他了,就這麽個沒心沒肺的貨,不揍他揍誰啊!
雖然大衣村長老婆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叫我們回去吃飯了,但是我們不能走,得守着火燒完了才行,不然的話,萬一有個風吹火動,燒上幾家還是少的,要是燒了山,那能燒紅了天。
我們在涼亭下呆了一個多鍾的樣子,柴垛終于燒光了,三具屍體就剩下了三副骨架,擡腳一踢,骨架散掉,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本來還想要不要在這裏造個墓,這時候一陣風吹來,将骨灰都吹散了,我也就閉上了嘴,回到村長家,菜已經擺上了桌,熏肉,雞肉,還有一些青菜,酒是自釀的米酒,很是好喝,不過因爲心中有事,我們都沒有敢多喝,吃完了飯,大衣村長看着我說道:“陳師傅,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我說道:“睡覺吧!”
“睡覺?”大衣村長和另一名村民的眉頭挑了起來,按道理來說,吃飽喝足睡大覺是沒有錯,可是也該看看是什麽時候啊,村外遊蕩着一隻兇屍呢,這特麽的誰能睡得着啊!
大衣村長試探着問道:“陳師傅,咱們就不做些什麽嗎?”
我擺手說道:“什麽也不做,兇屍白天雖然不能活動,在天亮之前,他必定找好了安全之所藏身,因此,咱們是找不到他的,更何況這樣費神費力去找他,也不劃算,還不如就在高河村裏守株待兔來得實在。”
大衣村長這才反應過來:“我知道,這個在兵法裏叫做以逸待勞對吧!反正入夜之後他就會來,咱們就在村裏等他就是了!”
我點頭說道:“沒錯!”
大衣村長嘿嘿笑道:“小陳師傅,被你這麽一解釋,我總算可以安心休息了!”将黃龍和另一位村民趕回家去,大衣村長又給我安排了住處,這才回屋睡覺。
我躺在新洗的被褥上,才合上眼睛,黃浩的電話就來了,我問道:“浩哥,情況怎麽樣?”
黃浩說道:“我們趕到席明亮家的時候,我表姑正要自殺呢,不過已經被我們攔下來了!今天我們就住在表姑家,明天一早啓程回來!”
我提醒道:“不過,你們一定要看牢表姑啊,别再讓她自殺了,咱們想要抓住席明亮,少不了她的幫忙!”
“是是是!”黃浩一疊聲地應着:“你就放心吧,我們輪流守夜,将自己弄丢了也不能将我表姑弄丢了!”挂了電話,我調好鬧鍾,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四個鍾的睡眠,讓我的精神恢複了不少,我從房間裏走出,才發現大衣村長,黃龍等人早已經坐在大廳裏了,每人手裏握一把柴刀,像是下一刻就要找人去拚命似的。
我趕緊讓他們将柴刀放下,告訴他們面對兇屍之時,柴刀沒有什麽鳥用,兇屍的身體硬得很,與石灰石不相上下,除非他們覺得他們手中的柴刀能将砍碎石頭,不然就不要想了!
黃龍獻寶道:“我家裏有一隻大鐵錘,原來就是打石頭的!”
黃龍所說的大鐵錘我也見過,用竹片做的柄,錘頭起碼七八斤重,一鐵錘下去,小些的石頭能夠砸成粉沫。砸在人腦袋上,能夠将人的腦袋給砸沒了!但是那鐵錘有一個很大的弱點,就是收勢不住,第一次用的,使不好一鐵錘下去能将鐵錘連着自己帶得在泥地裏打幾個滾。
我問道:“黃龍兄弟,要是第一錘砸不中咋辦?”
黃龍頓時楞住,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要是,要是第一錘打不中的話,估計我就完蛋了!”
“你願意冒這個險嗎?”
黃龍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