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不能明着不給父母治療,因爲這樣會遭人閑話的。
可是隻要他們在醫院一天,醫生就會來查房,護士就給打針吃藥!這是沒法改變的事情!
慢慢地,一個惡毒的計劃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了:隻要他們死了,就不會得到治療了!就像是雪獅一樣,他的父母因爲不給他治療,又忍受不了他整天整夜的哀哀鳴叫,就将它淹死了!
在計劃了幾天之後,他通過暗網購買了一種叫做“人去不留蹤”的毒藥,這種毒藥其實是巧克力,隻是在其中加入了少量的钋,钋是放射性同位素钋-210衰變釋放的α粒子,隻要它進入人體内哪怕隻是微量都能令人放射性輻射中毒緻死,而且無聲無息,這種東西在現實中很難搞到,但是如果你知道如何進入暗網,就不難。
因爲那裏,什麽都有得賣。
長亮将買來的巧克力換了某知名巧克力的包裝,送去給父母做早餐,于時,不到半天的工夫,他的父母便毒發身亡了,他想着他的父母都死了,楊文即還活着,這個複仇計劃并不完美,于是,就遞給了他摻有钋的汽水……
可以說,楊文隻是他附加謀殺的人。
聽完之後,我沉默了,陳柔也沉默了,我沉默是在積聚怒火,而陳柔則平靜得多,可能就像她所說的,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太多了,于是也就看得淡了吧!
“爲了一條狗,你就要殺三個人?”我終于忍不住了,重重一拳擊打在桌子上。
這一下動靜惹得白獅怒吼不止,我指着白獅道:“你丫給我閉嘴,你要是不閉嘴,我就殺了你吃肉,你信麽?”
像是聽懂了我的話,白獅由吼叫聲變成了哀哀咝鳴。
“雪獅不是狗,他是我的兄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長亮站了起來,怒視着我。
他沒有帥過三秒,話剛說完,就被楊文掐住了下巴,楊文一隻手叉住他的脖子,将他叉在了桌子上,嘴裏嗬嗬有聲,像是在罵:“王八蛋,你這個王八蛋,我要殺了你!”
楊文失控了。
我走上前,将楊文拉開了,指着癱在桌子上的長亮道:“長亮,說實話,老子在人世間活了十八年了,從來沒有見到你這麽自私的人!”
長亮扶着桌子站了起來,揉着已經被掐得青紫的脖子,反問我道:“我自私,你問問左鄰右舍,你問問我的那些員工,沒有一個人會覺得我自私,對了,我還告訴你,我還救助了兩名貧困學生,從高二供到大二了,無私付出,你說我自私?你這是污蔑!”
我冷笑道:“我這麽說你,就有我的理由,不錯,你的這些表面工夫做得非常好,但是,這并不能掩飾你骨子裏的極度自私!而這,正是一切事情發生的源頭!”
長亮坐在椅子裏,擡眼看着我道:“我倒想聽聽你準備怎麽胡說?”
我伸出一根指頭道:“第一,你因爲擔心父母不讓你再去釣魚,而不敢将落水的事情告訴他們,你從沒落過水,也就沒有雪獅救你這件事了,因爲如此,你的父母并沒有救雪獅,而如果你将雪獅救你的事情說出來的話,事情就不一樣了,雪獅救過你的命,爲了救命恩狗,(而你又是他們的獨子)别說花個幾千,花個一兩萬我想他們也會願意的!”
長亮聽到這裏楞住了,嘴唇張了幾張,都沒有說出話來。
我就知道,做爲極度自私的長亮,從來都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問題的。他的心裏隻認爲了楊文和自己的父母是兇手,從來沒有想過,是因爲自己的自私,害死了雪獅。
“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指頭道:如果你像你說的那樣,你殺死你的父母和楊文是爲了雪獅報仇的話,你怎麽那麽多年都不報仇,而非要等到你的父母都罹患絕症了再報仇呢?”
“原因很簡單,你的母親得病時有你父親照顧,于是一切安好,可是不久後你的父親也得病了,二老得病,無人照顧,于是就輪到你了,照顧病人是一件很苦,很累的事情,你嘗試照顧了幾天,卻發現自己根本受不了,于是便心生厭惡,心裏想着,隻要他們死了,就一切都好了,于是便對他們下毒,你假借雪獅之名,害死了你的雙親,對麽?”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長亮雙眼血紅,沖我激動地喊道:“你胡說,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你這是污蔑,你這是……”
長亮越激動,越證明我猜的正确性,我接着往一下說道:“殺死了你的父母之後,你覺得這是爲雪獅複仇了,可是,在你心底深處,這個理由站不住腳,因爲如此你是在爲十多年前死去的雪獅複仇的話,那害死雪獅之一的楊文還活着呢,于是,你爲了繼續騙自己,就連楊文一起殺了,對不對?”
“不是,不是,不是啊……”長亮沖我咆哮這:“不是這樣的,你胡說!……”
我不再說話,就這麽安靜地看着他,長亮吼叫了一通,終于慢慢安靜了下來,他看着我,一臉的哀求:“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求你别說了!……”
他雖然說着不是這樣的,但是他心裏已經認可了我的說法,不然的話,他就不會哀求我不要再往下說了。
過了一會兒,我看着一臉絕望的長亮道:“凡事必有後果,你想好你的後果了嗎?”
“大師,兩位大師,求求你們救救我吧,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會改過自新,我會幫助更多的人,求求你們了!”此時的長亮,就像是一隻搖尾乞憐的狗一樣。
他這樣子,像極了著名心理學家武志紅《巨嬰國》裏的巨嬰,平時覺得普天之都是他娘,都欠他的,危險的時候也覺得普天之下都是他娘,都該保護好他……
看着他那個慫樣,我都想一腳踹翻他,然後沖他吼道:“王八蛋,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