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一片漆黑?是地獄嗎?”
“死者蘇生看來還是失敗了啊,我果然已經死了嗎?”
“隻不過,爲什麽我死了,還有着自己的思緒和意識……”
七年前,當卡爾文的思緒再一次蘇醒的時候,便是身處這無邊的黑暗當中。
宛如當初哈迪斯所施展出的暗黑死獄,在這裏沒有光線,沒有聲音,沒有味道,沒有感覺。
明明是清醒的,但卻無法做出任何行動,唯一能做的事,就隻有思考。
不斷的思考,憑空想象,不然,卡爾文覺得自己一定會瘋掉。
甚至,卡爾文覺得自己可能一早已經瘋掉了。
不然,爲什麽他能在這漆黑當中演練起魔法來。
在這沒有盡頭的空間,沒有時間流逝的世界,卡爾文逐漸發現一些不可思議的事。那就是,他居然可以在這裏使出魔法。
那是極其偶然的心血來潮,卡爾文在某一刻忽然想使出天照百規的魔法陣,于是意識集中,瞬間魔法陣馬上憑空出現,發出劇烈爆炸。
爆炸的威力極其不凡,隻不過在這空虛的世界裏,卻又顯得那麽的渺小,仿佛隻是大海中小小的浪花。
盡管如此,卡爾文對此還是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在這之前,天照百規魔法陣他并不是不能夠使出,隻是它所需求的龐大魔力和精妙操作,根本就無法讓他在實戰中使出。
但是現在,他居然就這樣随意一集中就用出來了?
在那個時候,卡爾文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再擔心會發瘋了。
他開始思考着新的魔法,憑空想象出自己的魔力,運用魔力施展魔法。由于沒有材料在手,卡爾文無法開發出新的卡片,也無法制造出新的召喚獸,但卻無礙他設計更厲害的幫手。
在這片寂靜的空間裏,心無旁貸的他進展頗爲不凡,陸陸續續開發出優秀的招式,對此,卡爾文感到頗爲滿意。
隻是,他依然困在這黑暗之中。
在這漆黑當中,沒有時間的概念,卡爾文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直到某一天,這黑暗中出現光芒了。
那是極其黯淡的淺淺紫光,隻是這對卡爾文來說,卻是天大的驚喜,因爲在察覺到亮光的那一刻,就代表他看到東西了。
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發現,在自己的不遠處,始終漂浮着一團黑霧。
他不知道這團黑霧是從一開始就存在,還是随着紫光出現而誕生,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團黑霧十分危險。
他幾乎連想都沒想,直接對着黑霧來了一發天照百規魔法陣。
轟隆!
爆炸的聲響仿佛在卡爾文耳邊響起,盡管隻能看見影像而沒有任何聲音,但卡爾文還是能夠清晰感覺到,這爆炸中所蘊藏的魔力。
絕對不遜色于他以往最強的任何攻擊。
隻不過,魔法的威勢散去了,露出當中的黑霧時,那團黑霧還是一樣的景象,絲毫沒有改變。
就好像它完全沒有受到天照百規的傷害一樣,天照百規,就像是幻影般,虛幻不已。
“這也太荒唐了吧!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卡爾文不解又緊張地想着,總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妙。
就在這時,一股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黑霧傳出。
“别浪費力氣了,在這裏,魔法隻不過是虛有其表的東西。”
這聲音就像是一個人套着一個罐子在說話,分不清男女,而且還伴随着嗡嗡之聲,聽起來好不難受。
但是,這對卡爾文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因爲他聽到聲音了。
于是,他也試着發出聲音。
“你是誰?”
意外地,聲音果真響起,在經過漫長的寂寞孤單後,卡爾文終于再次享受到交流的喜悅。
“我是誰嗎?好久沒有人問我了,久到我都幾乎要忘記我自己的名号。”黑霧傳出緩慢的聲音,這種凝重感,瞬間讓卡爾文的皮繃緊起來,盡管他現在隻有意識的存在,并沒有皮這種東西。
“說出來别吓死你,當年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無法無天,代表着破壞與毀滅的混世第一惡魔,人類七原罪中唯一的本質之惡,便是指本大爺了。”
“………………”
“呃,不好意思,你能夠再說一遍嗎。你的稱号有點長,我聽得不太清楚。”
不知爲何,卡爾文在聽完對方的自我介紹後,那種緊張感實在無法再次出現,盡管從話語當中了解到一些,那個自稱第一惡魔的家夥肯定不是什麽小人物,但就是完全無法緊張起來。
說起來,如此逗比的風格,他也好像好久沒有遇上了。
“相同的話我不會說第二遍,總之你隻要記住,吾将是取走你一切之神。”
黑霧繼續傳出低沉聲響,隻是它的發言,卻越發讓卡爾文無言起來。
“又是我又是本大爺又是吾,你就沒有确定的自稱嗎,而且你到底是惡魔還是神啊,還有那麽明目張膽就告訴我你的目的,你會不會太小看我了。”
卡爾文淡淡說道,聲音中聽不出感情。
“哈哈哈哈!小看你?不,我不是小看你,根本就沒有人值得我去小看,誰會去小看一隻蝼蟻啊!你說對不對!”
黑霧顯然無視了卡爾文前半句對它的吐糟,隻是嚣張地強調自己的強大。
這番話,的确讓卡爾文有點動搖了。
“是虛張聲勢?還是真有其事呢……”
“吾乃是世界上最初誕生的惡魔,也是唯一擁有魔之本質的惡魔,區區人類,絕無反抗吾之可能。”忽然,黑霧的聲音變得嚴肅認真,就像是某個古老威嚴的存在一樣。
隻是,卡爾文對此不會感到害怕,也不會有任何忌憚,因爲他已經快被這環境給逼瘋了,隻聽他大聲喝道。
“這些東西我毫無興趣,我隻想知道這裏是哪裏,還有如何離開這鬼地方!”
“呵呵呵呵……居然問這裏是哪裏?真搞笑啊,呵呵呵呵……”
黑霧發出了讓人心寒的笑聲,好一陣子,它才繼續傳出聲音。
“還不明白嗎?這片黑暗,就是你靈魂的栖息之所。”
“而你的思緒能夠在這裏出現,代表着你隻有靈魂是清醒着的。”
卡爾文心中一凜,但卻不露聲色地說道。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嗎?”
“也不能算說是我搞鬼,隻不過當你發生某些意外的時候,我的手下把你的靈魂禁锢在這裏,并且接收了你自身所有的魔力而已。”
“你的部下?這到底有什麽意思,你有什麽目的?”
“目的?這樣也猜不到嗎?自然便是讓我這最初的惡魔,透過你的身體,重新誕生在這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