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貿然地把魔力爆發,以及放棄對十字架的掙紮,都使得他再無翻身之地。
敗,已經成了他唯一的未來。
“明明魔力和實力上都是我占優…難道八年的時光,就此虛度?我的夢想,我追求的自由國度,難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嗎?明明隻有我能感覺到傑爾夫的存在…“一個人畢生的追求,最在最後一刻發現一切如煙飄散,那種崩潰的感覺,讓傑拉爾充分認識到,這些年自己到底有多傻。
轟隆!
可怕的威力,身處在黑爆裂破魔導的攻擊中,傑拉爾除了慘叫外,什麽都做不了。身後的惡魔十字架更在剛接觸的瞬間便已經毀壞。
刺眼的光芒不住發出,包括卡爾文在内,沒有任何人能看到處于攻擊中的傑拉爾到底是一副任何的慘狀,甚至連他的慘叫,也被魔法的聲響掩蓋。
也是這樣,很理所當然地,沒有人看見傑拉爾偷偷流下了名爲後悔的眼淚。
“艾露莎,就算現在我求你原諒,一切也來不及了吧…”這是傑拉爾在昏迷前最後的一個念頭,他耗盡最後一分力氣,深深地看了艾露莎一眼。雖然她因爲之前的戰鬥有點狼狽,但所幸沒有大礙,傑拉爾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攻擊散去,黑魔師徒的攻擊沒有毀壞樂園之塔的任何一處,隻有已經沒有了半條命的傑拉爾,靜靜地躺在其中。
“終于倒下了吧,你這混蛋。”卡爾文依着牆壁慢慢滑下,這一戰,可算是出盡他所有手段,最後真的連一絲魔力都不剩了,不過幸好,他赢了。
“果然,有聖十大魔導稱呼的家夥,都是可怕至極的混蛋呀……”算上傑拉爾,這已經是卡爾文第三次與聖十大魔導戰鬥,而這次是真真正正的一對一中勝出。憑這點,卡爾文能夠感受到,自己實在變強了。
這時候,艾露莎身上的拘束之蛇終于因爲傑拉爾的昏倒而消失,她第一時間站起來,跑到卡爾文那裏扶起他。
“其實我還好,隻是魔力消耗過多而已,你還是看看納茲吧,他看了比較不堪。”卡爾文拒絕了艾露莎的好意,現在他更想先坐一坐休息。
艾露莎看了看納茲,後者已經坐起來和西蒙打屁不知說着什麽,應該說真不愧是滅龍魔導士麽,如此重傷,一會兒便好像已經痊愈般,十分精神。
“看來應該是你比較慘吧。”艾露莎也不勉強卡爾文,隻是蹲下來,笑着說道。
“這樣取笑救了你的人應該嗎?老子可是爲了你拼到差點挂掉诶!”卡爾文不耐地瞪了艾露莎一眼,這種慘樣被艾露莎見到,讓卡爾文覺得有點損失威嚴,特别是自己還清醒的時候。
艾露莎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然後輕輕把卡爾文抱住,表情看起來有點依賴,接着用充滿感激的語氣說道:“謝謝你了!卡爾文。”
“嘛~我們是同伴嘛…‘被艾露莎軟熟的身體抱着,卡爾文不禁有點害羞,不自然地轉過了頭,臉上帶着不易察覺的紅潮。
嘣!
忽然,地面全無征兆地爆出了一道魔力光柱,若有碗口粗,把在場所有人吓了一跳。
“這…這是怎麽回事!?”離光柱最近的納茲被吓得最厲害,連忙問道,而艾露莎和西蒙也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到卡爾文身上,畢竟後者說過自己已經封印掉樂園之塔的魔力了。
“那種臨時的封印,你們該不會真的以爲能一直抑制魔導精靈力吧,而且剛才傑拉爾的七星劍可是毀掉了十幾個魔力節點,整個封印的平衡早已破壞,裏面的魔力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朝前封印的缺口溢出,恐怕很快就會發生大爆炸了。”卡爾文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隻是内容,聽得所有人驚恐不已。
“姑且問一句,那爆炸威力如何。”西蒙最先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大概會把附近海岸的幾座城市都摧毀吧,這和魔導精靈力的性質有點不同,魔導精靈力是通過控制的超魔法,離開瞄準範圍外,威力有限。而這次爆炸卻是魔力失控所緻,所以攻擊強度會有所不足,不過爆炸範圍卻大上好幾十倍了。”卡爾文想了想,還是回答他分析出的答案。
“那麽,我們還逃得了嗎?”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納茲,也滴着冷汗問道。
“那就看我魔力能不能在爆炸前恢複到一定程度了,隻要能召喚出惡魔蝙蝠龍,應該可以逃得掉吧。”卡爾文說道。
而納茲見到卡爾文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也變得放心起來。在他看來,既然卡爾文都還沒開始緊張,那就一定是有辦法了吧,說不定他早就計算出自己恢複魔力的速度要比爆炸早上不小。
“姑且說一說,三分鍾後就爆炸了,而我要十分鍾才能召喚出惡魔蝙蝠龍。”然而,卡爾文的下一句話,讓納茲的心瞬間冰冷到極點。
而艾露莎卻突然站起來,臉色劇變,不知在想着什麽。
“無論我們能不能逃得掉,恐怕也要有數以萬計的人死去吧。”西蒙一語中的,剛才卡爾文已經說了,附近的城鎮,會被爆炸完全摧毀。
“難道,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納茲苦惱地捂着腦袋,他不願在戰鬥勝利後死去,也不願無辜的群衆死去,但以他的腦筋,完全想不出任何辦法。
“放心,我們隻要消耗完這些魔力就好,而具體的方法,當然就是完成R系統了。”忽然,卡爾文說道。
“R系統的魔力已經有了,此刻欠的就隻有活祭品。”卡爾文顫抖着站起來,走向傑拉爾。“他還沒斷氣,而且孽也是他造出來的,以他的性命來救人,也算還清他的所作所爲了。對了,不如我們就讓麗莎娜複活吧,相信納茲你也想再見面。”卡爾文的話,無疑讓納茲掙紮起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種魔法是絕不可以使用,但問題是現在逼不得已要完成R系統來阻止爆炸,主要目的并非複活,既然還能順便複活麗莎娜,何樂而不爲呢?
卡爾文說完後,盯着艾露莎和納茲,兩者臉色鐵青,顯然很不知所措。
卡爾文出了一個很難抉擇的道德選擇題。
“讓我來吧。”忽然,西蒙說道。他的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這座樂園之塔罪孽,也包括我,就讓我來救贖所有人吧,可以嗎,卡爾文。”西蒙雖然是對卡爾文說着,但目光卻一直看着艾露莎。他很喜歡艾露莎,也很明白艾露莎喜歡傑拉爾,爲了不讓對方痛苦,他決定犧牲自己,讓傑拉爾留下一命。
“人生還有很多值得做的事,如此年輕就死掉,不可惜嗎?”卡爾文瞥了西蒙一眼,問道。
“然而此刻正是我人生中最值得豁出去的瞬間,我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