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真似假的一番話就把事兒搞定了,風青的心裏是既得意又輕松,騎着馬走在路來也免不了嘚瑟兩下。
她知道以方洪這樣的江湖老狐狸,等她走後必然會讓人暗中查探以證真僞。
查了才好,查了更能證明她的話的可信度。
以通威镖局的實力能查到的也就是風青的确就是趙婉青和在聖女接風宴上皇帝的态度以及趙婉青的表現,這兩點是似而非的迹象恰好證明了她今天的說詞。
兩天後方洪拿到了查探結果,果然如風青說的一般。
不過這結果對方洪來說意義卻是不一般的,他的内心是澎湃而激動的。風青把這麽機密的事交由他來辦說明是相當信任他的,風青信任也就是代表皇帝信任。沒想到他一個江湖人物能參與到國家核心機密事件當中,這簡直是太讓人激動,太讓人興奮了……
等風青回到海棠院時,暗影已經把海棠桂花酥酪買回來了,看到風青進來略有不滿。
未等暗影詢問風青做驚喜狀,“呀!暗影你動作好快啊!我才騎着馬在丞相府周圍繞了一圈你就回來了!”
急忙洗了手,到桌邊打開食盒,“還冒着熱氣呢!”拿起一塊酥酪咬了一口,“真香,你們也快吃。”說着給春香,冬香,暗影手裏各塞了一塊。
“小姐,剛才是去騎馬了嗎?”春香吃着酥酪含糊不清的問道。
冬香也跟着說道,“小姐怎麽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暗影差一點又要滿大街的去找小姐了。”
風青嘻嘻笑道,“也是突然興起,想着反正就是騎着馬在相府周圍走走,就沒跟你們說,下次一定注意。”
…………
在風青一門心思準備退路的時候,東南境正硝煙彌漫,戰火紛飛。
自從上元節晚上那場仗結束後,南臨軍和西宋軍都在休養生息的同時都在拼命修築城防積極備戰。
這次陳雲靖搶了先機在南臨軍之前發動了奪城戰役。西宋軍奪的是前段時間被南臨軍攻陷的豐城。
豐城在桐城西面,兩城相距約五十多裏,再往前就是溯城,距離兩城一百多裏地。三城成鼎足之勢。
奪回豐城就相當于截斷了敵軍再往西進的路。
前些天陳雲靖讓人從桐城的百姓中挑選出幾百個壯丁。讓他們到附近山上砍柴拾草、裝沙土。
又組織城中工匠并上流民中的工匠組成一營。交給陸千戶指揮,配上兩個兩千人隊,日夜趕工,制造沖車、雲梯、搭車、半截船這類攻城物件。
如今一切準備就緒,隻等主帥一聲令下。
幾顆寒星挂在天邊,肅殺冷清。
西宋軍三更一鼓做飯,四更二鼓炊畢,五更三刻,全軍擊鼓,集合攻城。
豐城和桐城不同于邊關重城溯城的牆高濠深,原先建造時因爲這兩城不是直面南臨國邊境,城牆修的相對矮一些,與溯城相比矮了兩丈有餘。因此陳雲靖選擇了正門做主攻方向。
趙過爲先鋒,領三千人,舉着半截船,不打火把,趁夜色跨越壕溝逼近城門。
半截船形似半截翻覆的小船,以四根木柱爲角柱支撐頂蓋,攻城時,四名士兵各持一柱,用以遮擋矢石。除了這四名士兵之外,每艘船底下,尚有十個人,背負挖來的沙土和幹草濕柴。沙土填入濠溝,柴草則悄悄堆放在城牆下,如此三趟後已填平一段能容幾十匹馬同時通過的濠溝。
城頭的南臨軍終于發現了已西宋軍,喧嘩叫嚷,點亮了火把,城上城下照得亮如白晝。大聲喝令,弓箭齊發。
半截船雖然是臨時趕制打造得有些粗陋,但非常結實,頂蓋用木闆、實木聯結,密不透風。弓矢射不透,士卒返回時,半截船上插滿弓矢,卻沒一個傷亡。
諸将一夜未睡,此時俱圍在陳雲靖旁邊,一起觀戰。瞧見此景張虎、章華等人開懷大笑。
又一波士卒頂着半截船冒着箭雨沖到了城牆下點燃了先前堆放在城牆下的幹草,幹草燃起的大火帶動着草堆中央的濕柴也燃了起來,一陣一陣嗆人的黑煙直往城牆上冒,熏得城上的南臨軍嗆咳不直,迷了視線。
陳雲靖立即下令投石車不停地往城牆上投擲石頭。
借着濃煙和投石機分散敵軍注意力之際,再令騎兵每人提兩包沙土丢在城牆下。
如此來回,一個多時辰後在城牆下築起了一座土山。
随後騎兵直接順着土山翻越城牆,雲梯部緊跟着架起雲梯沖入城内,一路沖鋒屠殺。等西宋軍先鋒從裏面把城門打開,候在城門外的步兵,列陣喊殺,氣勢洶洶跟着撲入城中。一時間豐城内呐喊聲聲,血肉橫飛。
南臨軍敗退逃入溯城,緊閉城門,嚴防死守。
短短二十天時間豐城被攻陷了兩次,城中的百姓還未從前一次南臨軍攻城的驚懼中完全緩過來,豐城又回到了西宋軍手中。這個忽驚忽喜的感覺實在酸爽的讓城中的百姓有些不知所措。
相比于邊關慘烈的熱鬧,京城則是繁華的喧鬧。
明日就是二月初六,也就是趙皖宏的成婚吉日。
趙丞相因着如今正是戰事起國難時,所以讓趙皖宏的婚禮低調了許多。盡管這樣仍擋不住丞相府内喜氣洋洋的氣氛。
剛過午飯暗影進來道,“頤和劇院就派人來說通威镖局的方總镖頭有事見您,正在劇院等您。”
看來戶憑搞定了,沒想到方洪會親自給她送來,這樣也好,省得她又要找借口支開暗影。“看來這方洪是爲上次砸場子的事來向本公子道歉了!”風青故作嘚瑟道。
暗影不置可否地轉身出去等風青。
風青換好男裝,拿上案幾上的一疊紙。這是風青答應方洪的謝禮:镖局的未來發展與改革方案。
到了劇院門口風青看到方洪背着手站在劇院門口悠然自若地欣賞着牆角那株即将開敗的梅花。
錢管事和上了一半妝的李寬站在門内警惕的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沖進去大開殺戒。
風青笑着走過去拱手施禮,“方總镖頭好雅興!”
方洪聽到風青的聲音回轉身,“風公子安好!”
錢管事和李寬看見風青到來并未上前,遙遙的行了個禮,風青颔首并示意他們回去,兩人似乎還是不太放心的看了看方洪才轉身進入劇院内。
風青笑着對方洪道,“想來錢管事是對上次之事還不能完全釋懷,怠慢之處還望方總镖頭見諒。”
方洪搖頭,“慚愧慚愧,上次的确是方某的人理虧。”
風青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看着旁邊的茶館道,“方總镖,一起去喝杯茶如何?”
“好。”
兩人并肩往旁邊的茶館去,暗影還如往常一般躍上茶館前面的那棵槐樹,靠躺在剛好能看見茶館内面情況的那株枝丫上。
風青照舊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兩人落座後方洪從衣襟内取出一個信封交給風青,“這個周二毛原是镖局分号内的一名兄弟,十九歲,孤兒,三個月前在押镖途中不幸身亡,因未報官衙,戶籍一直未消,如今公子用最合适。”
風青伸手接過直接放入袖袋,“方總镖頭辦事風青自然十分放心。”
随後從另一隻袖袋中取出一疊紙遞給方洪,“這是我答應方總镖頭的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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