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千耀的目光清澈不含一絲雜念、豁氣,溫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陽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
原來青兒喜歡的是這樣子的男子,就是因爲他所以青兒抛棄了自己。
陳雲靖瞳孔猛地一縮,眸底有道淩厲的光芒閃過,冷冷地望着原千耀,沒有說一句話。眼神冰冷到瞬間可以冰凍住對方。
嫉妒讓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讓這個男人從眼前永遠消失,這樣青兒就不會離開自己了。
“阿靖,你要做什麽?”風青被陳雲靖忽然冷冽的表情及渾身散發出濃烈的殺氣吓了一跳,連忙上前一步擋在原千耀前面,“陳雲靖,你冷靜點,有事好商量不許傷害原哥哥。”
陳雲靖死死的瞪着風青,不言一語。此刻看到她如此維護原千耀還叫的這麽親熱,心中早已酸痛的無以複加。
風青朝陳雲靖眼裏望去,仿佛能看到他眼裏的熊熊烈火在向她撲來,想要把她燒成灰燼一般!
過了片刻,陳雲靖忽然冷笑一聲,盯住風青的眼睛,問道,“如果今日我一定要殺了他呢?”
風青一愣,怒道,“除非你先殺了我,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阿青,我與睿王爺之間也許有誤會。”原千耀從風青身後走向前,卻被風青一把又拉回了身後,低聲說道,“你别說話,他現在失去理智了。”
陳雲靖看着兩人的小動作一雙眸子怒成了深紅色,盯着風青一字一句地道,“那好,今日本王就成全你們。”說着“唰”的抽出佩劍指着原千耀。
風青站在原千耀面前,目光堅定,不動分毫。
原千耀幾次想從風青身後走向前,都被風青不動聲色地拽回身後。她本能的覺得陳雲靖不會真的傷害自己。
陳雲靖冷冷地看着二人,眼底的冰溢出,如下冰刀子一般。僵持了約一刻鍾後陳雲靖突然仰天長笑,直笑的胸膛顫顫震響,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兩滴熱淚随同飄落在臉上的雪水一起滾落衣領中。
突然陳雲靖打馬轉身,給了身下的馬一鞭子,馬吃痛,向着街的另一頭飛奔而去,這一鞭子打的響,打的狠,所以馬跑的也極快。
風青頓時驚了,連忙喊道,“你去哪裏?”
陳雲靖沒回頭,沒說話,咽下喉嚨口的那一絲腥甜,卷起一陣寒風,很快就消失在街頭。
風青轉頭問原千耀,“原哥哥你與睿王之間到底有何冤仇?”
原千耀搖着頭百思不得其解,“我與睿王之間向來隻是點頭之交而已,并無過多交集,實在是想不出在何時何事上惹怒了他。”
風青皺眉,“也許是你無意中阻擾或破壞了他某樣關鍵的事或計劃。無妨,今日且讓他消消氣,明日我幫你問問。這些天你盡量避着他些。”
原千耀看着風青,“阿青與睿王很熟?”
“是。”風青承認不諱,“睿王陳雲靖和小侯爺王齊珂是我在京城最早認識也是最熟悉的兩個人。”
原千耀點點頭,“雖說你與睿王關系不錯,但也别勉強,如睿王不願意說就算了,千萬别惹惱了他。”
風青道,“我有數,原哥哥放心。”
兩人相互告辭後各自回家。
陳雲靖今日的樣子實在是讓風青憂心,認識他這麽長時間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模樣。想着明日定要找他問個明白,隻有找到症結所在才能解決問題,她可不想他與原千耀兩人中的任何一人有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風青發現這屋頂上、樹枝上、路上都鋪了厚厚的一層積雪。想來昨日夜裏又是大雪紛飛了一夜。此時雪卻是停了,天空一片蔚藍,且比海藍得更晶瑩剔透。
早餐後風青就去了睿王府。
到了王府門口風青望着朱紅大門上那剛勁有力的“睿王府”三子有着片刻的恍惚,她有多久沒來睿王府了,快兩個月了吧!
“見過郡主。”王府門口的侍衛們一見到風青眼神立即變得賊亮,活似那入了雞窩的黃鼠狼一般。旋即異口同聲地對着門内大喊,“公公……郡主來了。”
又來這一套,風青無語的緊了緊身上的大氅。
果然,剛走入大門就看到李公公颠颠小跑過來的身影,“郡主啊……您可算來了!”
李公公臉上的表情似哭像笑怪異的都扭曲成了天津大麻花,“王爺昨日回來的樣子可真是……真是吓死老奴了,那臉色,那氣勢……可真是要殺人的!”
“現在他在哪兒?”風青問道。
“在寝房呢,一晚上都在喝酒,……郡主可知道王爺是因爲何事?”李公公小心問道。
風青皺眉搖頭,“我也不清楚,我先去看看他吧!”
“好……好!”李公公在前頭引路,到了寝房門口對着風青使了個眼色,向裏通報了一聲,“王爺,郡主來了。”
裏面沒有任何回應,李公公對着風青露了個無奈的表情。
風青對李公公點點頭,“我進去看看。”
推門進去,一股濃烈的酒味迎面撲來,地上東倒西歪的滾落着七八個酒壇子,陳雲靖一臉的頹廢,手裏還抱着個酒壇子,屈腿靠着椅榻坐在地上,身上還穿着昨日那身衣裳,顯然是坐了一晚上。
聽見風青進來,擡頭望向她,迷蒙的目光似傷,似痛,似怨,又似無奈。
風青看見陳雲靖此時的模樣頓時氣血上湧,解了大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走過去拽着他的胳膊怒道,“陳雲靖你發什麽瘋?腦子被門夾了吧!大冷天的坐地上,這麽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難道是活夠了?……起來!”
陳雲靖坐着不動一雙眸子死死地瞪着她,冷笑道,“你還管我死活嗎?”
風青怒道,“什麽叫我不管你死活?明明是你自己發瘋,昨日剛回來就是一副不殺原哥哥誓不罷休的模樣,今日又是一副生無可戀自我作死的樣子,到底是什麽樣的仇恨讓你發這樣的神精,就算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也不過如此吧!”
陳雲靖直直的望入風青的眼睛,苦笑一聲道,“不就是奪妻之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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