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向着丞相府的方向往回走,不知不覺走入一條很寬闊但沒什麽人的街道,風青奇怪的擡頭掃視了一圈街道兩旁那一座座高矮不等的樓屋的樓牌名“群芳樓”“倚紅院”“萬花樓”
哦!明白了,原來這裏就是這個時代的青樓一條街啊!怪不得現在這麽空,不過想來到了晚上這兒又會變成人頭攢動,車馬如龍的另一番熱鬧景象了。
風青想着到既然到都到這兒了,索性就進去看看古代的妓女,花魁到底長什麽樣吧!從古到今留下來的關于名妓的故事那麽多,如果能夠親眼見識見識活生生的古代妓女、花魁的模樣和才能還是很有意義的。
想到就行動,風青看一圈最後選擇了‘萬花樓’,因爲這個名字比較霸氣,她喜歡,沒想到剛跨進門就被趕出來了。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再換一家……”風青咕囔着走向旁邊的怡紅院。
王齊珂剛跟一幫狐朋狗友喝完酒,跨上馬車準備打道回府,突然瞅見丞相府的馬車從旁邊駛過,從掀開簾子的車窗可以看見車内坐着的是趙皖宏,王珂叫車夫加快速了度趕了上去。
“趙翰林,趙兄,趙皖宏!”他熱情的揮着手連連呼喊。
車内的趙皖宏聽到有人喊他,探出頭看見是晉安侯府的小侯爺,遠遠的擡手作輯打個招呼。卻沒想到王齊珂跳下自家的馬車,穿過人群不請自來的爬上了趙皖宏的馬車,自來熟的嬉笑着問道,“趙翰林,你妹妹回來了,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趙皖宏不明所以的問道。
“就是你妹妹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呆了十幾年,變得咋樣了?是不是被養成黑膚麻臉,呆頭呆腦的模樣了。”王齊珂好奇的問道。
趙皖宏聽後臉色漲紅,語氣隐含怒氣,“小侯爺請慎言,别玷污我妹妹的名聲。”
王齊珂見趙皖宏生氣了才發覺自己的話好像直接了些,便連忙向趙皖宏拱手道歉,“趙兄,别生氣,我也隻是好奇問問,沒甚惡意。”
趙皖宏見到王齊珂道歉,神情恢複了些,緩了緩說道,“我妹妹容貌肖似我祖母年輕之時,祖母年輕時可是當時數一數二的美人。我妹妹怎麽可能會是歪瓜裂棗之輩。”
“哦,這麽說是個美人了,如此說來京城豈不是又要多一美人了……”
話未說完突然聽到車夫“喻……”一聲,馬車一晃,停下不動了,趙皖宏探出頭問道,“何事?”
“前方不知何故路被堵住了,馬車過不去。”車夫解釋道。
聽到這話趙皖宏雖然郁悶卻也沒辦法,正準備吩咐車夫掉頭繞道走,沒想到王齊珂卻拉着他的手臂說道,“趙兄,既然現在馬車動不了,不如我們下車去前面茶館喝盞茶,穿過前面西街有家‘福來’茶館新出了一款點心茯苓蓮蓉糕,味道極好,走,我請客,算是爲剛才的事向你賠禮道歉。”
不等趙皖宏推辭,王齊珂就被連拖帶拽的把他拉下了馬車。
兩人剛下馬車就看見睿王騎着馬踱步過來,王齊珂又連忙熱情招手呼喚,“雲靖,雲靖!”
陳雲靖聽到呼喚聲,往王齊珂這邊看了一眼,催馬走近,趙皖宏向睿王見了禮,陳雲靖也不下馬隻點了點頭以示回應,随後他看了看前方擁堵的街道果斷的勒轉缰繩,準備繞道而行,卻被王齊珂一把拉住缰繩,“唉,先别急着走啊,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去福來茶館喝茶吧,上次我給你帶的茯苓蓮蓉糕你不也覺得好吃嗎?走,現在去吃現做的,現做的更好吃。”
陳雲靖想想今日也沒什麽要緊的事便點頭同意道,“好。”
下馬将缰繩扔給後面随身侍衛手裏,與王齊珂他們一道往茶館而去。
剛走到西街他們就看到怡紅院門前有一名身穿銀灰暗紋帛衫的年輕男子與花樓老鸨在争執着什麽,走近了便聽到那老鸨說道,“有錢也不行,我們樓不接女客,哪有女子逛青樓的?”
原來是個女子,這女子也太驚世駭俗了,大白天逛妓院,幾人心裏同時想道。
老鸨說完卻又聽那女子理直氣壯的說道,“女子逛青樓怎麽了,女子逛青樓是高雅風流,男子逛青樓才是下流。”
一聽此話王齊珂“噗嗤”一聲笑開了,“這女子太有趣了。”
剛說完,隻見那女子被老鸨推搡的往外連續踉跄了好幾步,眼看就要撞到自己身上,王齊珂敏捷地往旁邊跳着避開了。于是那女子就猝不及防的撞到了站在王齊珂的身後睿王陳雲靖身上,陳雲靖伸手扶了一把。
風青正想道轉身道聲“謝謝”,就徒然聽到一聲驚訝尖銳高亢的“妹妹——?!”
風青轉身,就看到僵立在一旁張着嘴一副活像見了ufo似的表情的趙皖宏那
“你……你……你……爲何會在這兒?你怎能到這種地方來?”
趙皖宏原本白皙清瘦的一張臉此時依然成了豬肝色,驚訝,惱怒,羞愧各種表情堆積在一張臉上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表情。
風青輕咳了一聲淡淡說道,“我隻是出來随便逛逛,不小心就走到了這兒,然後……”
“走,快跟我回家!”趙皖宏不等風青說完就拽着她急吼吼逃命似的往前闖。風青隻來得及回頭跟某個男子的側影道了聲“謝謝”。
“那就是趙皖宏的妹妹啊!”王齊珂看着兩人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倒是與想象之中不一樣啊!”
看着轉過街角消失在視線中的兩道身影,王齊珂笑着感歎道,“這逛青樓被捉個正着的妹妹倒是坦蕩鎮定的很啊,反倒是那當哥哥的趙皖宏那副羞愧難當,滄慌逃闖的模樣更好笑些。這丞相府的小姐倒是挺有趣的,好玩!”
“還去不去茶館?”陳雲靖涼涼地問道。
“去,當然去,走。”
“相府小姐雖然個性那個了些,不過這模樣長得還真是挺不錯的,是吧?”王齊珂摸摸下巴一副典型的浪蕩公子模樣。
“……”陳雲靖照理的一副棺材臉,
“你說那個古闆趙丞相知道了,會不會氣的吐血?”
“……”
“女子逛青樓是風流,男子逛青樓是下流,這話有意思……”
“……”
在王齊珂的絮絮叨叨中兩人到了福來茶樓。
風青被趙皖宏一路拽着急哄哄的回到了丞相府,到了相府趙皖宏也未作停留直接拉着她回到了海棠苑。
剛進院門,兩個丫鬟就急匆匆的小跑過來,看見風青平安回來都松了口氣,“見過公子!小姐,您跑哪兒去了?可急死奴婢們了!”春香問道。
“我就是出去随便逛了逛。”
趙皖宏沉着臉對兩個丫鬟道,“你倆先出去”。
春香和冬香看一眼黑着一張包公臉的趙皖宏,轉頭擔憂地望向風青,見風青對她們搖搖頭示意無事後,倆人才退出了房門。
趙皖宏示意風青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而他自己也坐在了風青對面的凳子上,在做了幾次深呼吸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後,才看着風青滿臉嚴肅,重心長的說道,“妹妹,你剛到京城,可能不了解,西街那種地方,女子是不能去的。當然不隻有西街,還有賭場,戲院……等等這些地方都不是女子該去的地方。你要是在府裏覺得悶了,可以跟着母親學學女工,……每月的初一,十五母親都會到靜安寺去上香。到時候你可以跟着母親一起去,順便去散散心。至于平時還是别随意出府去了,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父親,但你得保證以後不能再胡鬧了。”
風青看着趙皖宏那嚴肅認真,嚴陣以待的模樣,心道:古人就是古人啊,年紀輕輕就這麽古闆又無趣,她不過去青樓門前逛了一圈,就像是幹了什麽十惡不赦,天塌地陷了不得的大事似的,無趣。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既然自己白住在人家家裏,還頂着人家妹妹的頭銜,怎麽的也該多少顧及一下主人家的感覺。于是風青收斂神色,表現出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哥哥對不起,今日是我魯莽了,今後我會聽你話的不會再随便出府了,更不會再去你說的那些地方了。”
趙皖宏看到風青如此态度非常滿意,點點頭笑道,“我就知道咱們青青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姑娘,好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
“哥哥慢走!”
趙皖宏一走,風青就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煩躁的抓頭發,雖然在丞相府可以白吃白住,不過卻也被限制了自由,那她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呢?走了又該去哪裏呢?問題是她還能走得了嗎?
好糾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