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看着仍被綁着呆愣愣靠坐在榻上陳雲靖,祈禱道,“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天應該不會對我們這麽殘忍的,老天爺,您一定要保佑我,讓我順利取出蠱蟲!”
求了老天又給自己打了氣,接着又做了個深呼吸後風青才盤腿坐在陳雲靖對面。
她将精神力凝聚成細細的一股緩緩的侵入陳雲靖的心髒内,找到那隻蟲蠱後用精神力将它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阻斷了它與母蠱之間的聯系。誰知剛将它與母蠱之間的聯系一阻斷,那子蠱就開始瘋狂的扭動起來,同時陳雲靖也跟着出現了痛苦的神色,見此,風連忙撤回裹着蠱蟲的精神。
精神力一撤回,子蠱恢複了與母蠱的聯系後很快又安靜了。
在地牢中的俏俏有那麽一瞬間好像突然間斷了與子蠱的聯系,隻不過時間太短,讓她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便沒有太在意。
這會兒風青隻敢用精神力輕輕的托着那蠱蟲,随着心髒血流的方向慢慢的往外推送。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風青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這是一個關系到陳雲靖性命的細活,風青絲毫不敢馬虎。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陳雲靖猛的吐出一口血,在那攤血中有一條約小指粗細不停蠕動着的藍色蟲子。
陳雲靖在吐出蠱蟲的刹那記憶如潮水在腦中翻滾而過,在瞬間就回顧了這将近一個月來的所作所爲:他對風青的冷漠,辱罵,鞭打……
此時,四目相對,再無阻礙,他卻不知說什麽好,也說不出來。
“青兒……”
好半天,他叫出她的名字,連心尖都顫動了,隻是嗓音粗嘎難聽,似乎不是他發出的。
“對不起……”
胸口滿漲着,似乎要裂開了似的,他有很多話要對風青說,最後卻隻能說出這三個字。
風青狠狠的剜了陳雲靖一眼,“以後再慢慢收拾你!”說完眼睛一閉昏死過去了。
陳雲靖看着風青倒下的身體,吓得臉都白了,連忙撲上去檢查她的氣息。卻因爲渾身被困的像條蟲子一樣,一用力便翻倒在了榻上,他奮力想坐起來卻徒勞無功,于是高聲對着門外喊道,“來人,來人啊——!”
守在門口的陳江,陳海兩人聽到陳雲靖的呼叫聲後本能的擡起腳但很快又放下,依舊不動如山的守在門口。因爲王妃說了沒有她的命令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進去打擾她。
喊了半天也不見一個人影進來,陳雲靖急的目眦欲裂卻毫無辦法,隻能像條蟲子似的一點一點的往着風青的方向蠕動,同時不停的呼喊着風青,“青兒,青兒……”
門外的陳江,陳海對視了一眼:情況不太對啊,王妃出事了?
兩人此時也管不得風青的命令了,同時推開房門快步沖進房去。
“王妃——”陳海幾步跨到昏死過去的風青面前,連忙探手檢查她的氣息,發現她隻是昏過去了才松了一口氣。
“我去叫胡太醫。”陳江看了一眼又轉身疾步出了寝房。
“青兒如何?”陳雲靖看着陳海着急問道。
“王妃沒事,隻是昏過去了。”陳海轉頭看向陳雲靖,“王爺您是好了還是沒好啊?”
雖然陳海說風青沒事,陳雲靖還是擔心的要命,看了陳海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快給本王松開。”
陳海沒有動,視線在陳雲靖的臉上掃了又掃,“王爺,您的蠱解了嗎?”
陳雲靖惱得要命,卻又無可奈何,冷聲道,“那蠱蟲不就在你腳底下!”
“呃……”
陳海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腳此時正踩在一灘血迹上,他擡起腳看到那灘血迹當中有一沱黏糊糊藍熒熒的東西,勉強還能看出是條蟲子。
“咦……!”
陳海連忙跳開兩步抖了抖身上起的那層雞皮疙瘩。
突然之間陳海有些同情自家王爺了,這麽惡心的東西他看着就發毛真難爲他家王爺竟然還與它相親相愛的處了一個多月!
陳雲靖一個眼刀飛過去,“還不快給本王解開!”
“好好,馬上,馬上……”陳海這才颠颠的上前替陳雲靖解開身上的繩子。他邊解繩索邊不停的解釋,“王爺您可别怪屬下剛才的怠慢,屬下主要是怕你體内的蠱蟲還在,如果替您解繩索,一旦您又發瘋了,憑屬下一人可是保護不了王妃的……”
陳雲靖神色黯然,“本王知道……”
陳雲靖身上的繩索一解除開便連忙來到風青身邊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看着她慘白的小臉、沉重的氣息,扯的心髒一陣陣的發疼。
“青兒,青兒……”明知她現在不可能聽得見,可他還是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待心緒稍稍平複後陳雲靖想到了兒子,問道,“陳海,璟兒呢?”
“回王爺,小世子昨日被皇上帶回宮裏住了。”
陳雲靖點頭道,“倒是勞煩皇兄費心了!”
空氣徒然降溫,“那女人呢?”陳雲靖沉沉問道。
“地牢裏。”
陳雲靖點點頭。
陳海看着薄唇緊抿、滿身寒意的陳雲靖就不由的心裏發慎,如今王爺恢複了,地牢裏的那個女人肯定會死的很慘吧!
睿王府,地牢。
就在陳海踩爆蠱蟲的那一瞬間,在地牢中的俏俏突然感覺心中猛的一陣強烈刺痛,就好像什麽東西被強行斬斷了,随後猛地噴出一大口心頭血,人也随之昏死了過去。
寝房内,陳雲靖抱着昏迷不醒的風青着急道,“陳海你去看看,那胡忠怎的還不來……”
“來了,來了……”說話間胡忠背着醫箱進了寝房,看到陳雲靖腳步一頓,“王爺您這是真好了?”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相信。
陳雲靖強忍着怒意道,“費什麽話,還不趕快過來看看你師傅到底如何了!”
“好好!”胡忠看了旁邊的陳海一眼,見他微微點了下頭這才急忙來到風青身邊探脈,望診……
“如何?”見胡忠收回了探脈的手指,陳雲靖迫不及待的問道。
胡忠說道,“師傅昨日受了鞭傷又剛解了毒本就元氣大傷未曾恢複,今日又過度耗費心神導緻氣血兩虛,神魂虛弱以緻昏迷不醒,不過王爺也不必太過擔心,師傅目前并無性命之礙,隻要好好修養一段時日便能恢複。”
聽到胡忠說風青沒事陳雲靖這才正真放下心來。突然他想到胡忠剛剛提到的那句話問道,“你剛才說青兒剛解了毒是何意?”
“……”胡忠一怔,原來王爺還不知道王妃昨日差點就進了閻王殿的事,心中一憤便替風青抱不平起來,添油加醋的将昨日風青中毒之事細細的說了一遍。
陳雲靖聽完後悲痛填胸,他全身的血液像沸騰的開水,一直流到手指尖,使得他抱着風青的手也不停地微微顫抖着。
他固然恨那女人但他更恨自己,因爲風青所受的傷害全是自己親自下的手。
胡忠看着陳雲靖那憤懑加痛苦的神情心中爆爽:誰讓你當初欺負師傅如今活該你受罪。
“師傅身上的鞭傷要仔細将養,這幾日要勤換幾次藥,王爺是讓微臣給師傅換藥呢?還是王爺自己給師傅換藥呢?”胡忠問道。
“把藥給我吧!”
“好。”胡忠二話不說從醫箱裏取出傷藥遞給陳雲靖,“早晚各換一次,不能碰水。”
“好,本王知道了,你們先出去。”
“是,微臣(屬下)告退。”
等屋内隻剩自己和風青兩人時,陳雲靖才将風青放平俯卧在榻上,此時的風青像個初生的嬰兒一樣沉睡着。
陳雲靖慢慢解了她身上的衣衫,當她背部那交錯的傷痕忽然呈現在他眼前時,心猛的一抽,全身的血液像是凝住不流了,心像被鉗子鉗住在紋擰。
陳雲靖心裏痛恨得無以複加,雙手緊緊攥在一起,他低下頭眼淚隐于不停顫動着的眼睫當中,自責開始無盡地放大,而後,滴落,碎裂。
“青兒,對不起——!”他的聲音低啞的似要撕裂開來,顫抖的手指一點一點爬過風青背上的傷處……
風青醒來的時候,看到一雙布滿血絲的暗紅眼睛,一看就是整夜沒睡。
接着,迷蒙視線的面龐漸漸清晰。
四目相對,再無阻礙。
“青兒,你醒了,可有哪兒不舒服?陳雲靖的嗓音嘶啞難聽,似乎不是他發出的,“我……”
風青給了他一個白眼,“想要說什麽留着以後慢慢說,不急于一時,反正這段時間你怎麽對我的以後我會加倍讨要回來,你給我等着,哼哼……”
看着風青挑眉,奸笑的熟悉模樣,陳雲靖突然感覺心安,踏實了,想了想,還是輕聲說了一句,“青兒,對不起!”
他所做的一切錯事,以後會慢慢補償。
“母妃——!”
随着一道小身影串進來,一張紅撲撲的小臉映入風青眼中。
瞬間,溫馨的感覺充滿了整個房間。
休息了兩天風青又恢複了生氣勃勃的樣子。
風青放下剛藥碗,就聽到冬香低聲說道,“奴婢剛剛聽陳海說地牢裏的那女人死了,是王爺親自動的手。王爺先是狠狠的甩了那女人十幾個巴掌,直接把她打成了豬頭随後又用她自己的那根毒鞭子将她抽得血肉模糊,真是解氣啊!”
冬香說完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陳海還說,王爺向皇上請了旨準備讓人将那女人的屍身送回南臨并要向南臨皇帝讨要個說法。”
風青眯着眼睛道,“如此,那廢太子肖融安的日子可要更難過了,可憐呐!”
“嘁,王妃您還可憐他,那日您差點就……”冬香憤憤說道。
“好了,不說他了,對了冬香你幫我去辦一件事。”風青在冬香耳邊叽裏咕噜交代了一通。
秋香聽完後臉色微紅點點頭道,“奴婢這就去。”
“别讓任何人知道,特别是王爺。”風青又交代了一句。
“奴婢省得。”
明天大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