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風青正陪着小瑞璟用早膳。
“王爺……”門外旁邊傳來冬香的聲音。
聲音剛落,就看到陳雲靖拉着俏俏陰沉着臉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不由分說一把掐住風青的脖子,“你這個毒婦竟然在俏俏的吃食中下毒,本王今日非了結了你不可。”
一聽這話,風青心裏咯噔一聲,她的視線落到身側滿臉驚恐中透着心虛的小瑞璟身上,心中暗歎一聲:罷了。
陳雲靖身上籠着一層淩厲的殺氣,五指如同鋼鉗一般,風青的臉很快漲成了豬肝色。
不,她不能死,她還有兒子。
風青将精神力凝聚成刃準備刺向近那在咫尺曾經的愛人。
要是換做從前風青打死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對陳雲靖出手,但爲了兒子她必須這麽做。
突然,小瑞璟一把抓住陳雲靖的衣袖哭喊着說道,“父王,您放開母妃,是璟兒……是璟兒昨日晚上去廚房把吃了會肚子疼的藥粉倒在那個壞女人的湯盅裏的。……都是她,都是這個壞女人讓父王都不喜歡母妃和璟兒了,璟兒就要讓這個壞女人肚子疼……”
陳雲靖聽完後一把推開風青,轉向小瑞璟,“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歹毒,今日本王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孽子,俏俏把你身上的鞭子給本王!”
“王爺,世子還小不懂事,要不今日之事就這麽算了吧!”
那俏俏嘴上如是說着卻從腰上抽出一條細鞭子遞給陳雲靖,那鞭子褐中帶金也不知是何材質所制,系在腰間不注意看還以爲是一條細腰帶。
“你不必爲她們求情,今日本王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對母子,省的日後她們做出更加傷天害理的事來……”
陳雲靖說話間伸手奪過俏俏手中的鞭子不由分說的甩向小瑞璟,風青見勢一個轉身将兒子護在懷裏。
“啪”一聲,随着一陣鑽心的刺痛,風青的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陳雲靖眼底一抹痛苦的掙紮之色一閃而過,心尖莫名一顫,持鞭的手也随之一頓,但這絲異樣很快便過去了,待他再擡起頭來時眼中又恢複了那滿含殺氣的狠戾勁,似乎有種今日不置風青母子于死地便勢不罷休的架勢。
風青還沒從剛剛的疼痛中緩過神來,‘啪啪’又是連着狠狠的兩鞭抽打在背上,血水很快順着鞭痕滲出衣服外面。
“嗯……”風青哪怕咬緊牙關也忍不住痛的呻吟出聲。
這邊的動靜終于驚動了府中其他人,聞訊趕來的陳江,陳海看到這一幕,也顧不得上下尊卑了,連忙出手制住了陳雲靖,奪下了他手中的鞭子,“王爺,不可!這是可是王妃啊——!”
“本王今日教訓的就是這毒婦和孽子,你們阻攔本王,難道是想造反不成?”陳雲靖的臉色更加陰霾了。
陳海死死的抓住陳雲靖的手,“屬下不知道王爺如今爲何會對王妃和世子如此狠心,但是今日除非您殺了屬下,不然屬下絕不會讓王爺您再傷害王妃和世子了!”
陳雲靖怒道,“好,那本王就成全你!”說完毫不猶豫的左掌發力拍向陳海的胸口。
說時遲那時快,旁邊的陳江一把拽開陳海的同時出掌接下了陳雲靖的這一掌。
這一掌兩人都用了全力,陳雲靖往後倒退了三步便穩住了身體,而陳江則倒退了十幾步方停下并且嘴角處還溢出了一絲血絲,看來是受了内傷。
陳海扶着陳江皺眉望着對面的陳雲靖,他不明白明明還是那個王爺爲何如今對着自己人也如此冷酷無情了,完全像變了個人似得。
風青此時整個背部都像火燒一樣的痛,可她還得将注意力放在陳雲靖身上,想着如果他今日真的喪心病狂非要置她們母子以及陳江等人于死地那麽她也不會手下留情了。
兩方人僵持着,周圍除了小瑞璟抽抽搭搭的哭泣聲再無其他聲音。
“王爺别生氣了,咱們回去吧!”俏俏突然出聲打破了這僵局。
“好,今日本王就暫且看在俏俏的面子上留爾等一命,下次再敢以下犯上本王絕不輕饒。”陳雲靖說完轉過頭又冷冷的看了一眼風青母子才轉身随那女子往宸熹閣方向而去。
風青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望着那遠去的背影,覺得連腳趾頭都在疼痛,那就是她曾經愛到心底深處,甯願舍下父母親人也要不顧一切會到他身邊的男人,如今他就近在眼前,偏又何異于天涯?
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一切有爲法,也許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王妃您怎麽樣?”
“嗚……母妃你疼不疼?”
陳雲靖一走春香、冬香和陳江、陳海立馬圍上前問道。
“我無妨。”風青忍着痛蹲下身子望着小瑞璟耐心說道,“璟兒,母妃知道璟兒是爲了母妃才做了這事,但母妃希望璟兒記住了,以後千萬不能再這麽幹了,知道了嗎?不管你有多麽的不喜歡一個人也絕不能随便做這種害人性命的陰毒招數,除非你是爲了保命不得已的情況之下,知道了嗎?”
小瑞璟委屈道,“可是璟兒隻想讓那個壞女人肚子疼,沒需要害她性命啊!”
風青歎息一聲,“母妃知道璟兒是個善良的乖孩子,但如果那藥粉吃多了,肚子疼的久了也會疼死人的,所以母妃希望璟兒記住了以後再也不能這樣幹了,行嗎?”
小瑞璟重重的點頭,“璟兒,記了。”
“乖!”風青摸了摸兒子的頭起身,“璟兒先随春香姑姑回房吧!”
“王妃你……”春香擔憂的看着風青。
風青搖頭,“我沒事,你帶璟兒先回房。”
小瑞璟一離開,陳江便對陳海和冬香說道,“你們先扶王妃回房,我去請胡太醫!”同時心中決定請了胡太醫便進宮面見皇上。
昨日他在琉璃廠,沒有親眼看到王爺打王妃那一幕,但後來聽陳海講述時便覺得有些有些怪異。他覺得憑着王爺之前對王妃的感情就算是現在心中另有所愛了,也不可能出手打王妃。等到今日他親眼看到王爺對着王妃和世子時那狠厲的模樣,心中越發覺得這之間肯定有不妥之處,但他又實在看不出原因,再加上如今王妃又受了傷他覺得有必要将此事告知皇上。
陳雲靖随俏俏回到宸熹閣後便伏在桌上睡了過去。恍惚間,他又進入到了那種似夢非夢的朦胧狀态,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隻見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他總感覺心頭被什麽東西刺中了似的,而且那刺還拔不出來,遊魚一般深入心底。他站起來,有點迷茫又有點莫名其妙的痛苦,最後也抓不到那個感覺,腳步卻慢慢移動着,仿佛要走到哪裏去,可最終,卻隻能像困獸一樣亂轉,始終出不了那方寸之地。
而另一邊椅榻上的俏俏正閉目調息着,額頭有着一層隐隐的細汗。
風青走到了寝房門口又轉身往後花園而去。
“王妃您去哪兒?您身上有傷還是回房先躺着吧!有何事您吩咐奴婢去做就是了。”冬香看着臉色慘白的風青擔憂的說道。
“王妃,您就聽冬香的,先回房休息,就算有事咱也先等胡太醫來了把傷處理了再說,好嗎?”陳海也附和着冬香勸說風青。
風青擺擺手,“我沒事,我去後花園取樣東西。”
“您要取何物?奴婢替您去取吧!”
風青搖搖頭,一副你們不必再說了的模樣。
陳海和冬香無奈隻能跟着,風青來到一株桂花樹下。
風青看着陳海的佩刀道,“把刀給我。”
陳海依言取下佩刀遞給風青。
風青拿着刀在地上挖了兩下牽動了背上的鞭傷疼的“嘶”一聲。
“王妃,讓屬下來吧!”陳海說道。
“也好。”風青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實在不易逞強便将手中的刀還給陳海并叮囑道,“挖的時候輕一點!”
“嗯!”陳海點頭,蹲下身來小心的刨起土來。
不一會就挖到了一個小小的銅盒子。
“王妃,這是什麽?”冬香好奇問道。
“……”
風青也不說話直接打開盒子從裏面取出一物。
“這不是……?”
冬香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當年王妃回來時落在後花園的那塊‘玉牌’。
的确,這就是風青當那年的那個挂件,爲了防止她再次離開,那日回來後這挂件便被陳雲靖沒收了,還背着她偷偷的将它埋藏在了這棵桂花樹底下,不過還是被她發現了。
風青原本以爲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将它挖出來的機會了,卻沒想到這才短短的幾年時光它便又重見天日了。
風青覺得璟兒是她的孩子有她的一半遺傳基因,讓這挂件帶着自己和孩子一起回到現代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不過,就算不行,回不到現代也沒有關系,自己還可以帶着璟兒在這個時空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待着,她相信憑自己的本事在哪兒都能生活的很好,反正這睿王府是不想也不能再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