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回來了……王爺回來了!”春香興沖沖的跑進來。
風青怪嗔的看着她,“回來就回來呗,至于這麽激動嗎?”說完理了理衣裳迎出門去。
睿王府門口,馬車停下,車夫掀簾迎候,陳雲靖利索的跳下馬車。
風青笑着上前兩步,卻見陳雲靖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伸手從車上扶下一名年輕女子。
那女子下車後擡頭對着陳雲靖嫣然一笑然後才轉頭望向門口的風青。
在那女子轉過頭的瞬間風青便看清了她的面容:顔若芙蓉花,身如三月柳,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朱唇不點而紅,眸未盼已媚,望一眼就能讓人沉溺其中。
看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風青的心猛的一沉,就像被什麽東西狠揪了一把似的,又像是面前一條遙遠的河突然塌了一點點大壩,那本以爲遙遠不可觸及的事實猛然沖到她面前。
陳雲靖的眼睛眯了眯,望着風青,突然開口,“這是俏俏,本王的救命恩人,也是本王如今的心愛之人,以後就住宸熹閣。你讓人趕緊将宸熹閣收拾幹淨,裏面的一應用物都要用最好的。”語氣裏沒有半點溫存,隻有冷冰冰的命令,就像…就像在命令一個奴才一樣。
宸熹閣本是睿王正妃的居所,隻不過風青和陳雲靖兩人一直同居一處,這宸熹閣便一直空着,如今他卻讓那女子住進宸熹閣,這意義可就不一般了。
風青望着眼前人那俊毅的華貌、挺拔的身姿、睥睨的眼神,與以前并沒有什麽兩樣,她完全可以肯定,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别人易容假冒的,沒有人會比她更熟悉陳雲靖的眼、陳雲靖的眉……陳雲靖的氣勢……
但是,他此刻在面對自己時,所散發出的那種冷漠和疏離,卻也不是假的。
風青突然擡起頭上前兩步,定定的望着陳雲靖,“你怎麽了?”擡起手撫向他的臉。
陳雲靖毫不客氣的揮掉風青的手,眼神銳利如鷹,身上籠着一層淩厲的殺氣,一如既往,他根本不會讓别的女人靠近自己,這樣的他,既陌生又熟悉。
風青低頭瞅了一眼自從下車以來便一直牽着那女子的手的那隻大手,心中自嘲一笑,可笑如今自己也成了那别的女人之一。
陳雲靖目光冷漠地注視着她,“以前是本王太過縱容于你,以至于堂堂的睿王妃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從今往後你見到本王該有的禮儀一樣都不能少。”
旁邊的奴才侍衛們聽了,頓時都長大了嘴巴,面面相觑。
沒有人相信王爺會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态度和王妃說話。
王爺對王妃不是一向百依百順,寵溺至極,沒想到出去一趟回來後就變得這般生硬,就算是另有新歡了也太過絕情些了吧?再說就算這女子長得的确漂亮,可跟王妃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吧?
此刻那名叫俏俏的女子輕輕依偎着陳雲靖冷眼旁觀,豐潤粉嫩的唇瓣微微勾起,眼底深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訊息。
春香悄悄靠近風青,小聲說道,“王妃,這真的是王爺嗎……”
陳雲靖淩厲威嚴的眼神掃射過來,春香頓時吓得閉了嘴巴。
“自然是真的……”風青睨着輕依在陳雲靖身上的那女子粉嫩如花瓣兒的臉頰,一雙潋滟的美眸顧盼生姿,這樣柔弱的女子,是男人都會心生憐惜的吧?
那女子見風青看過來,咬着下唇緩緩的上前一步,怯生生地向風青施了一禮,“悄悄見過王妃。”
風青目光略過那女子望着陳雲靖冷聲問道:“你的意思是從今以後我不僅要與這個女人以姐妹相稱共同伺候你,還要每次見到你都要以臣妾自稱屈膝行禮了?”
陳雲靖冷聲道,“王妃難道覺得不應該嗎?”
風青覺得此刻她與陳雲靖之間那濃情蜜意,雙宿雙飛的感覺,确實已經完全沒有了。
她心如刀割,但現實不允許她悲憤。
持續僵持。
1秒,2秒,3秒。
很短,但大家都覺得時間很長。
突然,風青冷笑,“不好意思,恐怕這輩子你永遠也不可能見到這一幕了。”說完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四個侍衛在門口站得筆直,垂首恭立。
王府裏,一片靜谧,卻再無溫情。
“站住!”
突然,身後一聲熟悉而冷冽的男聲傳來,低沉中夾雜着透着風兒的涼意。
風青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而身後,再次傳來那個男人沒有半點兒溫度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警告:“悄悄是本王心愛之人,今後在府中你别給本王耍花樣,如果她有半分好歹,本王爲你是問!”
語氣裏是不留一絲過往情感的森寒,讓風青的心裏一片荒涼,有一種真真切切覆水難受的窒息感。
突然,一枚尖利的石子倏地朝陳雲靖旁邊的那女子飛了過去。
陳雲靖淩厲的眸子一凝,一個靈活的轉身,用食指和中指将那石頭夾住了,手下一個用力,石子頓時碎裂了,他手一松便掉落在地上。
“哇……”
藏在小樹後面的小瑞璟見自己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彈弓功夫竟被自己父王如此輕易就破解了,他愣了。
“出來!”
陳雲靖拍了拍手,頭也沒有回過來,說道。
“才不出去!再吃一記!”小瑞璟小聲說道,又撿過另一顆石子,瞄準那女子的屁股,猛地松手,那石子再度飛射出去。
陳雲靖袖子一甩,擋住了那顆石子,石子又飛了回去,擦着小瑞璟頭頂的玉簪而過。
小瑞璟見自己的兩次攻擊都失敗了,才不情不願的從小樹後走了出來。
小瑞璟一張粉嫩無辜的小臉酷似陳雲靖,任誰第一次見他,都想要捏捏他,抱抱他。
那名叫悄悄的女子看着腳邊這奶娃娃那麽嚣張地看着自己,心中覺得有趣,噗嗤一聲就笑了,小小的人兒,膽子倒是不小。
見這讓母妃不高興的女人看着自己笑,小瑞璟仰起奶娃兒臉,攤開雙手說道,“你笑什麽?你是誰,到我王府來幹什麽?我們不歡迎你。”說完又轉向陳雲靖,“父王剛剛您對我母妃冷冷淡淡的,是怎麽回事?”
風青在旁聽了,心中一軟,她的小瑞璟就是個貼心的小娃娃。
剛剛受了傷的心得到了幾分安慰,就算沒有了陳雲靖的愛,她還有兒子不是嗎?到時候,大不了帶着孩子離開,讓那對狗男女愛怎麽勾搭怎麽勾搭去吧!
“母妃你别怕,我是男人我保護你,誰欺負你,你告訴我就是。”
小瑞璟走到風青身前,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态自居,還朝陳雲靖和那女子揚了揚手中的彈弓。
“唷,這是小世子吧!長得可真可愛,俏俏可真羨慕王妃姐姐。”
風青不屑的睨了那女子一眼,冷哼道,“王妃姐姐這幾個字還不配從你嘴裏出來,以後别讓我再聽到如此惡心的稱呼。”說完拉着小瑞璟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王爺,王妃好像不喜歡俏俏呢!”身後傳來那女子委屈又做作的聲音以及陳雲靖明顯變得柔和的嗓音“俏俏不必理會,有本王在她不敢對你如何,旅途勞頓,本王帶你去休息吧!”
“好……”
當房間内隻剩下風青一個人時,她也知道自己需要好好靜靜,好好想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可她一想到剛剛府門口的那一幕,眼淚便止不住的掉了下來。而且越想越心痛,壓抑着聲音,哭得天昏地暗,直到小瑞璟喊着母妃跑進來。
看到小家夥,她碎了的心瞬間彌合,并堅強起來。爲了孩子,她不能軟弱。必須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想辦法解決問題。
風青抱起小瑞璟對着門外大聲喊道,“春香,去把陳海找來。”
“是,王妃。”
陳雲靖這次出去身邊跟着的是陳海,他一定知道事情的始末。
不一會陳海就來到了風青面前,“屬下見過王妃。”
風青示意陳海坐下,随後直入主題,“陳海,你把王爺和那女子從相識到入京這段時間内所的事情從頭到尾仔細說一遍。”
“是”陳海依言坐下,“一月前屬下随王爺巡查完北境軍營之後便趕往東南邊境,在離東南軍營差不多還剩一日路程的那日晚上我們因錯過了驿站,便露宿在了野外。那日好像是上月初五,對就是初五,早晨醒來時屬下發現王爺似乎不太對勁,走進一看發現王爺口吐白沫、早已人事不醒。當時周圍方圓幾裏都不見人家,屬下無奈隻得載着王爺快馬加鞭的往着軍營方向趕,可是王爺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了,恐怕根本堅持不到軍營,當時屬下真是……真是急得沒辦法了,隻能不停的祈求老天保佑。也許老天爺真的聽到了屬下祈求聲,就在這時屬下碰到了準備上山采藥的俏俏姑娘,這俏俏姑娘别看年紀不大,可對這草藥頗爲熟悉,醫術也不錯,心地更是善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