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原本隻是一時感動,想表達一下她感慕的情懷,沒想到差點引火燒身了。
半晌,風青趁陳雲靖的唇微微退開之際,偏過頭退開一些,望着他的眼睛啞聲說道,“謝謝你,阿靖!”
陳雲靖疑惑道,“青兒爲何謝我?”
風青笑笑不語,垂眼道,“你能爲我的一句害怕生孩子就說不要孩子,我非常感謝動,但我剛剛隻随口那麽一說而已,我自己懂醫術,不會讓自己陷入如皇嫂一般兇險的境地的。再說了我現在還沒有懷孕呢,還有時間尋個接班人将我會的剖腹産技術傳受與他,等到我生産時就可以讓他替我保駕護航了。”
“剖腹産是何意?”陳雲靖問道,在去太子府之前就聽風青提起過,不過當時急着趕路陳雲靖也沒多問,現在聽風青再一次提起,就不由好奇的問了一聲。
“剖腹産,就是剖腹取胎,遇到産婦難産的時候将産婦的肚子和宮房破開将孩子取出來後,再将宮房和肚子縫好。”
陳雲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問道,“把肚子剖開了,人還能活嗎?”
風青拍拍陳雲靖的手解釋道,“也許你很難想象,但隻要東西準備齊全,操作方法得當,人的肚子剖開并不是就會死的,在我們那兒剖腹産是一個很常見的手術,就像我就是剖腹産生出來的。”
陳雲靖将風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驚奇的問道,“你是說你是嶽母大人剖腹取胎生的你?……那嶽母大人如今的身子骨如何?”
“我媽……母親的身體挺好的。”
陳雲靖仍是驚歎不已,“青兒,你們那兒的世界真是太神奇了!”
“所以就算我們真的有了孩子你也不必太擔心……”
陳雲靖的視線還不停的在風青臉上轉來轉去,似乎在确認她剛才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半晌後,才鄭重的說道,“那青兒一定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好!”
哎?明明一開始是自己擔心害怕求安慰的,怎麽說着說着就反過來變成自己安慰起陳雲靖來了,這劇情轉換是不是的有點快啊?難道果真是因爲自己的心太大了嗎?
風青瞄了一眼陳雲靖那眉頭微蹙憂心忡忡的樣子暗道:算了算了,誰讓他是一個知識和見識都沒有自己廣博的古代人士呢!
太子府。
等陳雲宣終于從得女的喜悅之情回過神來時,發現旁邊早沒了陳雲靖和風青的蹤影,一問之下得知兩人早已先行離開回睿王府了,他有些遺憾的對旁邊的原千耀說道,“今日穎兒母女能渡過這一險關全靠了弟妹,本宮都還沒有親自向她道謝呢!”
原千耀安慰道,“殿下不必介懷,下次再謝也不遲。”
陳雲宣點點頭轉身問起了胡太醫和那穩婆剛剛産房中的情況。兩人自是将剛才裏面那驚險的一幕詳細的一一回禀與他。
陳雲宣和原千耀聽完後唏噓不已,等陳雲宣再回頭看着襁褓中的孩兒時感歎道,“孩子啊,你能來平安來到這世上可全虧了你王嬸啊,父王就給你取個小名叫青恩吧!”
“青恩,青恩……這名字好,既好聽又表達了對阿青的救命之恩。”原千耀也贊同道。
轉眼就到了青恩的滿月之宴,這是太子殿下的第一個孩子,自是隆重非常。這一日整個太子府喜氣洋洋,前來祝賀的百官絡繹不絕,不僅皇帝親自駕臨,竟然連難得一見的智玄大師都親自來爲小郡主誦經祈福,這對小郡主來說可是天大的福分呐!智玄大師那是什麽人,常年雲遊四方多少年也難得見到一面真正的得道高僧啊!
“陛下駕到,智玄大師到!”
能見到這名天人一般的神僧文武百官自是激動不已。唯一不同的就是一臉淡定的陳雲靖夫婦了,自從智玄給陳雲靖批了那勞什子的孤煞命格後,陳雲靖對他始終多了幾分不喜,說他記仇也罷,小心眼也罷,反正就是不喜歡。而風青對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神乎其神的智玄心中始終有幾分疑惑和戒備,這其中既有對陳雲靖抱不平的心思也有對智玄人品和能力的懷疑。
而坐在風青身邊多日不見的王齊珂明顯是智玄大師的忠實粉絲,自從那和尚出現後他就一直滿臉崇拜的盯着他。這個時代還沒有簽名一說,不然以王齊珂那崇拜的模樣肯定會一臉掐媚的跑到智選面前請他簽名留念。
風青看到與皇帝一同進來的智玄執法杖,帶佛冠,披袈裟,法相莊嚴,在早春的日光中,絢麗,刺目……
“陛下先請!”
“大師請!”
“阿彌陀佛。”
佛号低沉,撫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耳邊,天地一瞬間别無雜聲。
風青借着給皇帝躬身行禮寬袖遮臉之際,斜睨了緩緩從身邊走過的智玄一眼,随後掩在衣袖後面的嘴唇動了動。
四大師的視線看似随意的從風青臉上掠過,枯皺卻莊嚴的面容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風青随着陳雲靖坐在皇帝左側第二席的位置,第一席自然是太子和太子妃,而智玄大師坐在了皇帝右邊第一席的位置,剛好在風青的斜對面。
皇帝落座後說了一些慣常的場面話,随後笑着對原千穎說道,“太子妃快将朕的皇孫女抱過來讓朕好好瞧瞧。”
“是,父皇。”
太子妃親自抱着小郡主來到皇帝身邊。
皇帝看着襁褓中的那粉粉嫩嫩吐着泡泡的大孫女高興的笑眯了眼。他伸出右手的食指逗弄了一會兒孩子,擡頭望着風青笑着說道,“朕聽說太子妃生産當日兇險異常,都虧了和樂在場才化險爲夷保住了太子妃和朕的長孫女啊!”
太子妃也轉頭一臉感激的看着風青。
在原千穎生産後的第二天太子陳雲宣就已經特意到睿王府拜謝過風青,今日到太子府時原千穎又對她鄭重其事的道了謝,如今再看到原千穎那一臉感激的模樣反而倒把風青弄得不好意思了,她微微紅着臉說道,“父皇言重了,是皇嫂和小郡主福澤深厚,我隻是做了些我力所能及的事罷了,沒什麽的!”
“好!”皇帝笑着點頭,随後又轉頭看向襁褓中的嬰兒說道,“既然朕的長孫女小名已經有了,那朕今日就把封号定了吧,……就封爲‘瑞嘉’郡主吧!”
瑞嘉,祥瑞美好之意。
“謝父皇!”太子和太子妃雙雙下跪謝恩。孩子剛滿月就賜封号這是可是極少見的,可見皇帝對這長孫女的愛重。
皇帝擡擡手道,“起吧!”說完視線又轉回到陳雲靖和風青身上笑道,“何時靖兒和和樂也給朕生個一兒半女的,那就更美滿了!”
“……”
在衆人的視線下,風青不好意思的低頭輕咳了兩聲,等她擡頭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與斜對面智玄大師的目光對了個正着,風青微微一怔,智玄卻是神情平和的對着她施了一個佛禮。
風青心中疑惑:這和尚是因爲也聽說了自己的聖女身份所以對自己多了幾分好奇因而格外關注呢?還是看出了自己對他的嘲諷之意呢?
剛才智玄進來的時候風青借着衣袖的掩蓋輕聲說了“裝逼”兩字。
接下來就進入到了正式宴席的流程,吃吃喝喝,看看歌舞,再互相敬敬酒,說些好聽的場面話。
在整場宴會中風青又偷瞄了幾次斜對面的智玄大師,隻見他除了喝下皇帝和太子敬的兩盅素酒之外,始終一副松風水月,仙露明珠,清靜無爲的模樣,好像對風青打探的目光一無所知。
管他是真高僧還是假神棍都跟自己沒關系,風青如是想着随後她便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美食和歌舞上。
風青把自己不喜歡的菜都推給了陳雲靖,而陳雲靖也不用風青說,很自然的把她喜歡吃的都放到了她面前。其中席面上有一道點心——金糕卷,軟糯可口,風青覺得特别好吃,隻是兩太少了,每分隻有兩小塊,風青把自己和陳雲靖的份額都吃完了還不過瘾,于是便想把王齊珂席面上的那一份也要過來。而王齊珂這個二貨哪怕自己并不是很喜歡吃甜食,但對上風青他總喜歡有事沒事的怼上一番。于是,兩人爲了一碟糕點,不僅眼刀飛過來扔去的對幹了一番,同時還在桌子底下你一腳我一拳的對仗着,直到陳雲靖生氣了重重的咳了一聲以示警告,兩人才罷休。随後王齊珂在陳雲靖淩厲的眼神下乖乖的将那碟黃金卷親自端到風青面前……
瑞嘉郡主的滿月宴後,智玄大師并沒有離開而是被皇帝留在了身邊,讓他每日爲自己講經說佛。
聽到這個消息後風青是真心覺得皇帝恐怕對這位智玄大師的崇拜已是入了魔了。
轉眼便到了春暖花開,桃紅柳綠的季節,太子妃借着“最美不過四月天,正是春好賞花時”下貼約了風青到太子府賞花喝茶。
風青想着反正在府中也沒有什麽事,便答應了太子妃的邀請。再說自從上次滿月宴後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小瑞嘉了,新生的小孩都說是一天一個樣,這過去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那孩子如今長什麽樣了。也許因爲是自己親手接生的,風青對這小瑞嘉便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