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靖聽到陳海的喊聲,瞬間收斂了怒意,恢複了清明,在突然安靜下來的空氣中果然隐約聽到了風青的呼救聲,“救命啊……有沒有人……陳雲靖……暗影……陳江……”
衆人隻覺眼前一晃便不見了陳雲靖的身影,緊接着陳海,陳江帶頭,一衆人呼啦啦的跟着往着觀景亭跑去。
再說風青聲嘶力竭的喊着救命,人沒喊來,那被勾着的衣服卻嘶啦嘶啦的越裂越大,最後終于不堪重負的“嘣”一聲徹底斷開了,在身體下墜的那一瞬間,風青閉着眼懵逼了的腦子裏隻有兩個字:肉餅……
然而預感中的疼痛沒傳來,隻感覺得自己下墜的身子突然間轉了個彎,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風青睜開眼便看到了那張意料之中熟悉的臉龐,四目相對,沒有預想的震驚,沒有預想的驚喜也沒有預想的狂怒,隻有陳雲靖雙眼中那一抹細碎如晨曦的眸光。
風青卻覺得委屈了,小嘴一癟,眼淚吧啦吧啦的就流下了來,“你怎麽才來啊,就差半秒……就差半秒我就要被摔成肉餅子了……”
陳雲靖一見到風青那委屈的小模樣,這麽多天來積在心底的那抹怨憤,委屈,爆怒瞬間便消失不見了,隻剩下滿滿的自責。他一邊親吻着風青的眼睫和臉上的淚珠,一邊自責的安慰道,“青兒不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來晚了,你想怎麽懲罰爲夫都行,爲夫絕不還手……”
等李公公一幹人等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辣眼睛的畫面。李公公終于如負重擔的呼出了那口吊了三個多月的濁氣,又露出了那久違的菊花般笑臉,對着衆人擺擺手道,“好了好了,王妃回來了,大家各歸其位,好好準備起來,今晚咱們王府好好熱鬧熱鬧,都散了吧!”
衆人再次擡眼偷偷瞄了一眼,那旁若無人還抱在一起的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後心情舒暢的一哄而散。
李公公擡頭望了望天,突然發現原來這天是這麽的藍,雲是這麽的白,空氣是這麽的清新,活着是這麽的美好!
風青平靜下來後才發現陳雲靖的臉憔悴得仿若經了無數個流年的侵蝕,心中暗驚:難道短短現代一個月的時間,對這兒來說卻已經過了好幾年了?
“我離開有多久了?”風青疑惑的問道。
陳雲靖稍稍一怔,“青兒不記得自己是何時離開的了。”
風青搖頭說道,“這兒的時間和那邊的時間可能會有些差異,我在那邊待了一個月,但我不知道這兒過了多久,一個月,三個月還是兩年,三年?”
“原來如此!”陳雲靖恍然明白了,“從你離開至今日剛好三個月零十天,一度我還以爲青兒狠心抛下我了呢!原來是兩邊的時間有差異。”
風青調侃道,“這麽好的一個高富帥夫君我怎麽舍得丢下呢!”随後看着他明顯消瘦的臉心疼的責備道,“短短三個月不見你怎麽就把自己整成這幅模樣了?
陳雲靖望着風青憨笑,臉色雖憔悴但那神色比春日的陽光更豔麗,“你不在我吃不下睡不着自然就瘦了一些,不過無妨,如今你回來了,用不了幾日便又能胖回來了。”
風青嬌瞪他一眼,“那我現在就讓廚房炖鍋十全大補湯給你好好補補。”
陳雲靖在風青的唇上重重的親了一口,“爲夫求之不得,全憑娘子安排。”
風青看着他那暧昧的小眼神,耳根處爬上了一抹紅暈,剛成親那段日子李公公天天讓人給他們頓十全大補湯。
陳雲靖看着風青嬌俏的囧樣,開懷大笑……
這一夜睿王府到處洋溢着歡聲笑語,堪比年節,随着風青回來在王府衆人頭上壓抑了三個多月的那片烏雲終于消散的一幹二淨了。
靜谧寝房中的那一方床榻之上,陳雲靖不停地在風青耳邊呢喃着她的名字,溫熱而深沉,溫柔而綿軟。激情過後陳雲靖緊緊的抱住風青,埋首于她的頸項之間,嘶啞着聲音問道,“青兒,你再也不會離開了吧?”
風青纏住他,“不會,君如磐石妾如蒲草磐石永不移蒲草韌如絲……”
這一夜近乎瘋狂,兩人都恨不得永不被外界所擾,永永遠遠徹徹底底的屬于彼此。
狂歡罷了,陳雲靖沉沉的睡了過去。
風青身體如同散架了一般沒有力氣。她睜着眼,看着漆黑的虛空看了一會兒,一身的粘膩與疲憊,風青推了陳雲靖的手,想要下床稍稍收拾一下,可本以爲已經沉睡了的他卻一動手,徑直将她一攬,緊緊的抱進了他懷裏。
他蹭了蹭風青的額頭,沒有醒,隻是下意識的将屬于自己的東西抱住了,即便在夢裏,也不允許她遠離。
風青聽着他胸口心跳,靜靜閉上眼,感受了片刻溫存,終究還是下了床榻,走溫泉室。打理幹淨後風青又覺得肚子空的難受,便披了衣裳到廚房找了些吃食,剛回到寝房門口,便看見陳雲靖披着他的外袍,赤足站在殿門口等她。
風青神色平靜,問他:“怎麽沒睡了?”
陳雲靖卻并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反問:“你去哪兒了?”
風青指指手裏的食盒,“找吃得去了。”
陳雲靖的目光卻一直盯着風青,“我陪你一起吃。”
“好!”風青心頭一暖。
陳雲靖卻突然說道,“有多少次,我都以爲從今往後我的黑夜裏再不會有你在身旁了。”
風青心疼他,吻着他的唇,不再讓他多想。
風青沒想到的是,這一糾纏就被陳雲靖關在寝房裏足足糾纏了一日。
等到陳雲靖終于心滿意足的上朝去了,風才走出寝房,望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她突然有種重見天日,再世爲人的感覺。
她被李公公強制喝了一碗大補湯後,由春香,冬香陪着在王府花園溜達一圈,又返回溫泉室好好的泡了個熱水澡。
正當她惬意的躺在花園亭子中的榻椅上享受着早春的美好春光,突然看見陳雲靖急匆匆的去而複返,一臉的急切之色。風青的腦子一懵做出了一個啼笑皆非的舉動,她忙拿起矮幾上的茶壺對着自己的腦袋,滿臉戒備的看着陳雲靖威脅道,“你要是再敢胡來,我今天就死給你看。”
陳雲靖和兩丫鬟都被她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一怔,陳雲靖懵了懵才反應過來,随後哈哈笑道,“傻丫頭,想什麽呢!”同時随手奪下了她手中的茶壺。一臉嚴肅的對說道,“皇嫂難産了,皇兄一定要讓你過去把把關。”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起風青的手邊往外走。
風青先是一征随後反應過來,按這邊的時間來算,原千穎的确是到了臨盆的日子。
“可是我去也沒有什麽用啊,對接生我隻在實行的時候見過産科的老師接生過幾次,自己卻毫無臨床經驗,絕對比不上宮裏經驗豐富的穩婆。再說了就算我知道難産可以剖腹産,可現在臨時臨急的既沒有相應的手術設備,也沒有得力的助手,更沒有預防術後感染的抗生素,想剖也剖不了啊,叫我過去又有什麽用……”風青邊被陳雲靖拽着往外走邊叽叽歪歪的唠叨個不停。
“隻要你去了,皇兄,皇嫂就能安心不少!”陳雲靖聽不明白風青嘴裏那些奇怪的詞,也沒空多問,不由分說的拉着她上了馬車往着太子府急奔而去。
風青和陳雲靖到達太子府時,隻見府内上下一片忙亂,平時不管遇到什麽事始終沉着冷靜,氣度不凡的太子陳雲宣此刻也露出了惶恐不安的情緒,他看到風青就像看到了那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也顧不得男女之防了,拉着風青急切的說道,“風青,請你想辦法一定要救救穎兒!”
“我……我……”風青看着陳雲宣望着自己那焦急又滿懷希望的模樣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隻能硬着頭皮答應道,“我盡力。”
風青看着一盆盆的血水從産房内端出,再聽着原千耀那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心裏毛毛的。
突然一個人影急匆匆的沖到了陳雲宣面前,“姐姐怎麽樣了?”
三人轉頭看着風塵仆仆的原千耀,驚訝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原千耀簡單的對着陳雲宣和陳雲靖施了禮後,望着産房的方向焦急的說道,“下官回京述職,在路上聽到了姐姐生産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如今姐姐怎麽樣。”
陳雲宣一臉焦急的說道,“情況不是很妙,難産!”
原千耀往後踉跄了兩步站穩,望着風青問道,“阿青可有辦法?”
陳雲宣也随着原千耀的視線望向風青。
風青定了定神說道,“我進去看看!”
剛說完就有一穩婆慌慌張張的沖出來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來的不是頭是一隻腳!”
陳雲宣聞言兩眼一黑,身子往後倒去,陳雲靖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