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日裏陳雲靖雖然每天都會到海棠院報到,卻不敢再歇在海棠院了。那日的視覺沖擊對他的影響太大了,讓他對風青的渴望又增加了好幾個度。這與之前兩人黑燈瞎火的躺在一起抱抱親親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如今的他隻要見到風青腦海中就會不由自主的冒出那日她含羞帶媚站在浴桶旁的模樣。
李公公見陳雲靖這幾日雖然還是每天去丞相府卻不再歇在郡主處了,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同時不停地追問陳雲靖:他與郡主到底怎麽了?對于李公公的追問陳雲靖則冠冕堂皇的回答說是婚前避閑。虧得李公公還爲自家王爺的識大體、懂規矩欣慰感動的不行。
在皇帝的太極拳練的爐火純青的時候也迎來了風青大婚的日子。陳雲靖早在三天前便被李公公管制在王府,不讓他在婚前與新娘子見面了,說是不吉利。
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雨後放晴的碧空,萬裏無雲。
八月初六這一天,龐大的睿王府幾乎都被喜慶的紅色所覆蓋,萬丈紅調迎風飄揚,将原本莊嚴卻略顯單調的睿王府幾乎變成了紅色的海洋。前一日王府裏便開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花婆與幾個喜娘在陳雲靖的寝房裏鋪了喜床。
陳雲靖雖與朝中各臣關系不親厚,但不管怎麽說睿王的身份擺在那裏,況且一直手握重兵,不管在過去還是現在都一直深受皇帝和太子重用。更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的睿王與皇帝之間的父子關系與之前相比可謂是一日千裏,不可同日而語,今日大婚禮皇帝,太子肯定都會親自到場。
在官場混的人自然都是有眼力勁的,所以不管是官位大小,有實權的也是挂個空名吃皇糧的都紛紛親自備着賀禮到睿王府賀喜。
忙的李公公及陳江,陳海等幾個主要負責人,從早上起來後腳就沒有停下來過。
同樣的丞相府遍布各地的遠近親戚,朝中數得上名号的臣公,或親賀或遣家臣備禮賀喜,都紛紛趕到丞相府賀喜,連着遠在邊關的原千耀都特意趕了回來。歐陽逸風卻沒有一道回來,原千耀知道他的心思後也不勉強他,免得他睹景傷情。
丞相府兩座雄獅把守的大門口,迎來送往的賓客可謂是絡繹不絕,管事的收禮都收得手軟。
一時間,京城最大的盛事,便是睿王娶親,丞相府嫁女,這聲勢都趕上當年太子大婚了。街頭巷尾都在偷偷議論,一個孤煞王爺,一個草包小姐,聽上去天生絕配,卻沒有想到真配出了一樁姻緣。
向來門可羅雀的睿王府門外的長街上今日卻前來讨喜氣的百姓擠得水洩不通。睿王今兒辦婚禮,打昨日起,睿王府盛裝打扮的丫鬟,小厮就會掩着籃子在門口派送喜糖,見者有份。
西宋的京城向來富饒,糖果本不稀罕,可睿王府特意請人做出來的糖果,比起街上糖果鋪子裏的糖果不僅樣子好看,味道也好,若不是遇上這等喜事,普通百姓又哪裏吃得上!
大人小孩擠在一起,嘻嘻哈哈,饞嘴的小孩兒們,吃完還舔着嘴又來,惹得追趕打鬧,也爲睿王府府添了熱鬧與喜氣。
風青一大早就就被春香,秋香兩丫頭揪起來沐浴、梳頭、穿衣上妝。從内衫到外袍随着一層又一層的喜服套上風青的身,她才由衷的感謝起張公公當日暗示着皇帝定了這個日子,如果真按着陳雲靖的意思提前一個月,在七月份成婚的話,估計她未到睿王府就被喜服活活悶死了。
終于等到了今日大婚,陳雲靖昨夜是興奮的一夜沒睡着,早早的便穿好了喜服等着吉時好出門迎親。
同樣一身紅色衣袍,打扮的鮮豔靓麗的王齊珂,看着面前不停走過來晃過去的陳雲靖,頭疼的按着額頭埋怨道,“從早上走到現在,你就不能坐下來安靜一會兒?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至于這麽激動嗎?”
陳雲靖看着王齊珂身上那身礙眼的大紅色衣袍沒好氣的說道,“你就不能換一件稍微低調一點的衣裳,非得也穿得像個新郎官似得?”
“不行——!”王齊珂果斷拒絕,随後義正言辭的說道,“第一,一會兒我是要陪你去迎親的,自然要穿的喜慶些。第二,今日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會上街來觀禮,這麽重要的日子我當然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第三,說不定一會兒迎親時青青突然發現同樣穿着紅衣服的我比你這正經新郎官俊美百倍,主意一改,決定嫁我不嫁給你了。哈哈……哎呦……”
嘴太欠被陳雲靖一腳踹下椅子的王齊珂,看着衣服上的的那隻大腳印,氣的嗷嗷叫,“陳雲靖,你混蛋,賠我新衣裳……”
終于等到了迎親的吉時,陳雲靖騎着系着紅綢的高頭大馬走在前面,身旁是同樣一身紅服的王齊珂,後面是難得穿暗紅衣裳的陳江,陳海。之後便是那輛準備迎娶新娘的華麗大紅馬車和樂隊。按照皇家禮節陳雲靖迎娶風青後要繞着京城主街逛一大圈後才能回睿王府,所以将花轎改成了花車。
剛過午時,風青就已經打扮妥當,坐在床前等着陳雲靖的迎親隊伍。春香更是激動,進進出出的跑了好幾回。
丞相府的門口早就圍的人山人海,迎娶的吉時快到了,個個都伸長脖子張望。人們對睿王那滿身冷情煞氣的樣子的實在不怎麽感興趣,他們想看的是新娘子,還有就是這位新娘子今日能否安然嫁入睿王府,路上會不會發生什麽變故,應了睿王那克寡的命格,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損陰德,但……真的架不住好奇啊!
“來了!迎親的車攆來了!”遠處不知道是誰大吼了一聲,人群立刻開始騷動起來。
随着喜慶的樂聲漸近,迎親迎親隊伍的漸漸出現在衆人視線裏,但下一刻便都怔住了,行在最前面的一匹白色駿馬上,一身大紅色新郎喜服的新郎官睿王爺雖然器宇軒昂。然而令衆人詫異的并非是他今日的俊朗,而是旁邊那位同樣一身大紅衣袍,打扮的花枝招展,俊美非凡,笑的一臉燦然,還不停對着旁邊的大姑娘小媳婦熱情揮手的小侯爺。王齊珂本就生的俊美異常,今日的盛裝打扮下更是魅力無敵,實在令人驚豔,一時間,不知醉倒多少芳心。
陳雲靖身後的陳江,陳海此刻恨不得把王齊珂揍成豬頭,明明是王爺的婚禮卻硬生生被他搶了風頭。
陳雲靖卻渾然沒注意到這些,他心中心心念念的隻有一會兒出來的風青。若平素風青不在他身邊時,他渾身總會帶着若有若無的煞氣,即便是微笑,都帶着一股子令人膽戰的氣勢。但此時的陳雲靖紅眸閃耀,眉梢眼角流瀉出來的笑意,令整個人親和起來,宛若日光般燦然。令人不禁暗贊:原來睿王爺也有如此溫和的時候!
陳雲靖下馬後立馬被丞相府的一幹侍婢堵在了門口,爲首的侍婢正是丞相夫人身邊的靈姑姑,“小姐還在梳妝,睿王爺您且侯一侯吧!”
陳雲靖算着時間還早,便隻好耐心的等待,總不好在大喜的日子動武撥開這些侍婢吧!
等了一會兒見新娘還沒出來。
“還沒好嗎?勞煩姑姑去給催一催。”陳雲靖說着話,旁邊的陳海立即遞出了紅包,門前人人有份。
靈姑姑笑眯眯的收了紅包,卻沒有盡職的去催,而是說道,“時間還早,睿王爺耐心等待便是。”
丞相府正堂中風青按照出嫁前拜别父母的禮俗正在給丞相夫婦磕頭辭行。丞相夫人拉着風青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按理說風青也應該哭别,可她實在是哭不出,隻好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别讓睿王爺在門口等太久。”最後還是趙丞相發了話,丞相夫人才放了手。
在持續不斷的鼓樂聲中,華服盛裝蓋着紅蓋頭的新娘終于出現在了衆人眼前,由倆丫鬟攙扶着娉娉袅袅而來。隻見身穿钗钿禮衣,最裏面的袖子是深紅,一層層的單衣罩上,由深紅色逐漸變成大紅,而最外層的華服則是織寶相花紋的大紅色緞衣,領口衣擺繡着色彩豔麗的吉祥花紋,裙擺處是緞衣和薄紗相結合,看起來莊重卻不失飄逸,身後拖尾散開,華麗非常。
陳雲靖歡喜的迎了過去,雖然明知蓋着紅蓋頭的風青看不見,卻還是不自覺的沖她笑。
正當他準備領着風青上車時,趙皖宏追了出來,平時見着睿王從不失禮數的趙皖宏今日硬拉着陳雲靖絮絮叨叨的囑咐了半晌,不過就是務必要好好照顧風青之類的,長篇大論引經據典的說了一大通。好不容易說的差不多了,趙皖宏又轉身開始交代起風青,嫁入睿王府要好好侍奉夫君,遵守皇家規矩,不可再太随意粗野雲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