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況冶冷不丁問道:“你怎知肯定會有?”困了這樣久,又冷又餓他早就遊走在盛怒的邊緣了。
風青看他一眼,胸有成竹的眯眼而笑,“國師若不想讓人進墓,就不會在門口挂把鑰匙。他既然費盡心機引人入甕,還故意在這兒玩陷阱遊戲,隻不過是讓進來的人想法子破解墓室的機關罷了。”這猜測倒是有幾分道理,卻也很讓人無語。
曆況冶審視着風青去了假須易容後精緻絕豔的小臉兒,微微眯了一下眼眸。
“王爺,郡主這底下有字!”突然,半個身子都鑽進祭台底下的陳海興奮的喊道。
“何字?”大家紛紛朝祭台圍去。
“寫了什麽?”風青也追問道。
“好像是什麽馬,看不太清,底下太黑了。”陳海說道。
陳雲靖連忙将懷中的火折子取出點着,遞入祭台下方。陳海反手接過火折子,接着火光仔細看着祭台底部的字,緩緩念道,“馬——巴——奧。”
“馬巴奧?***!”風青脫口而出,“這張新也太坑人了,就這三個字至于藏得這麽嚴實嗎?”
“馬……!”除了風青和還在祭台底下卧着的陳海,其他人一窩蜂的湧向那副白馬浮雕圖。
“此馬非彼馬,機關不在那兒。”風青邊說邊走向這石室中唯一一副與黑字有關的黑熊圖。
衆人的視線随着風青的腳步落到黑熊浮雕圖上,“明明祭台底下刻的就是馬爲何郡主偏說是熊呢?”戈五明顯不相信風青的話。
風青白了他一眼,“愛信不信!”
王齊珂颠颠地小跑到風青身邊,“青青,你悄悄地告訴我呗!爲何不是馬而是熊?”
風青道,“因爲‘***’不是指馬,而是一個黑人的名字。”
王齊珂問道,“黑人,這世上還有黑色的人?有多黑?”
風青斜睨了一眼正向她這邊走過來的衆人道,“比戈五将軍再黑個三四倍吧!”
“啊?這麽黑,那不就成黑無常了?”王齊珂瞅了一眼戈五那深麥色的臉,比這還黑三四倍那不就跟黑炭一樣了,若真有人長得這麽黑的,除了黑無常不會再有誰了吧?
風青道,“當然不是黑無常,這世上有些人就是天生一身黑皮膚,隻不過他們住在離我們很遠很遠的地方,大家無法見到而已。”
王齊珂對風青的話半信半疑,風青也不再管他信與不信,對着浮雕下方的那個‘黑’又擰又按的,結果弄了半天也毫無反應。
此時,衆人都走到了風青旁邊,曆況冶看着風青眉頭微蹙模樣,問道,“郡主會不會理解錯了,也許祭台底下刻的‘***’就是指馬呢!”
陳雲靖伸手将風青攬住,同時陰森薄涼的眸子掃過曆況冶,冷聲說道,“既然翼親王不信任青兒就不必與我等同行了,自己找出口吧!”
陳雲靖的心思時時刻刻都在風青身上自然将之前曆況冶看風青時的眼神瞧得一清二楚。同樣作爲男人他從曆況冶的眼神中清楚地看到了他對風青濃厚的興趣。如今,陳雲靖對曆況冶的态度除了之前戰場上的敵對情緒外還多了一分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敵意。
陳雲靖的這點小心思風青沒有看出來,曆況冶卻心知肚明,他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風青,望着陳雲靖微笑說道,“睿王爺誤會了,本王并非不相信郡主,隻是随口那麽一問。郡主之前便不忍心我等埋葬與雪崩之中,此刻定也不會舍下我等不管的是吧?”說話間将目光從陳雲靖身上轉到了風青臉上。
風青望着曆況冶淡淡說道,“阿靖說得沒錯,之前是之前,但現在如果你們相信我們,那麽就不要那麽多廢話,大家同心協力一起想辦法走出這陵墓。如果大家不能相互信任團結一緻那麽還不如分開行動,各找各路去。”
曆況冶的視線在風青臉上靜靜地停留了片刻,突然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拱手一禮說道,“本王在此爲之前的不妥之處向郡主緻歉。”
風青道,“道歉倒不必,隻要你們别在陵墓中惹出什麽事端殃及到大家就行。”說完收回視線對陳雲靖說道,“阿靖,你按一下那黑熊的兩隻眼珠試試。”
“好!”陳雲靖放開風青,擡起雙手同時按下黑熊的兩隻眼珠。
突地,在機括的“轟轟”聲中,那黑熊浮雕一個翻轉,露出一扇門來,陳海拎起身邊的雪團包裹道,“王爺,讓屬下在前面探路吧!”
“無妨。”陳雲靖拉着風青當先走入門内,陳海與王齊珂一道緊随其後,接着是曆況冶,曆況璇,戈五依次入内。剛等戈五跨進石門,那牆面在又一陣機括的“轟轟”聲中合攏,再無一絲縫隙。衆人又一次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機關的力量是極爲驚人的,在工業技術還不發達的時代,它本身就像一個龐大的機械運轉器,屬于時代的超前産物,是一種利用機械原理駕臨在人力之上的力量。
陳海點亮了火折子,再将石室牆壁上的油燈一一點亮,随着亮光漸起,大家終于看清了,這是一間四方形的密閉石室,内面空間不是很大,地上擺滿了各類金銀銅器,看來這是間放陪葬品的耳房。
進了石室風青像是突然洩了氣的皮球,放開陳雲靖的手,就地坐了下來。
“青兒,地下潮濕,快起來!”陳雲靖伸手拉着風青,要把她拽起來,可風青卻撒賴似的搖頭,“我又累又餓又渴,不行了,站不起來。”
陳雲靖一撩衣袍在風青旁邊席地靠牆坐下,随後拍拍自己的腿道,“坐我腿上來。”
風青接受到幾道暧昧的目光,尴尬的搖搖頭起身說道,“算了,我也不坐了,不如趁這兒有這麽多器皿又有燈油用雪團子燒些熱水喝吧!”
“這個提議好,陳海趕緊的。”王齊珂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是。”陳海與王齊珂在石室内尋找起适合燒水的器具。
“戈五,你也去幫忙。”曆況冶道。
“是,王爺。”戈五也加入了燒水隊伍中。
“唉!”剛想起身的風青被陳雲靖一把拽入懷中道,“燒水的事讓他們去弄就行了,你就坐我腿上好好休息一會吧!”
“也好!”既然已經在陳雲靖懷中了,風青也不再矯情推脫,索性将整個人都偎入他懷裏閉目養起神來。
靠坐在對面牆邊的曆況璇瞅了一眼陳雲靖的紅眼睛,又看了看被他摟在懷中的風青,拉了拉旁邊曆況冶的衣袖低聲問道,“王兄,不都說西宋的睿王是克煞之人嗎?爲何那女子還敢與他如此親密,難道她不怕嗎?”
曆況冶望着縮在陳雲靖懷中的風青,眼底精光微閃,輕聲說道,“也許是因爲她不是普通凡人。”
曆況璇問道,“王兄何意?不是普通凡人難道還是神仙不成?”
曆況冶嘴角微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就端看她能不能順利走出國師墓就知道了。”
“國師墓……她……王兄是說她才是正真的聖女?”曆況璇雖然年齡不大,但從小在曆況達、曆況冶身邊長大,自然不會真如表面看起來的那般單純無知。
曆況冶點點頭,“極有可能。”
曆況璇此時再看風青,眼中充滿了濃濃的好奇與探究。
風青本來隻是想閉着眼睛稍事休息,卻不曾想不知不覺便睡着了,也許是熟悉的氣息與懷抱讓她本能的覺得安心。
“青兒醒醒……”陳雲靖輕輕搖晃着風青。
風青睜開迷蒙的眼睛,一時間甚至分不清自己此刻是在現代學校的宿舍中還是在古代軍營中,直過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環顧了一周喃喃道,“原來還困在陵墓中啊!”
陳雲靖道,“是啊,咱們還在墓中,墓中陰氣重,不能再睡了,喝點熱水醒醒神。”
風青就着陳雲靖的手喝完了他手上的那一大盅熱水。一大盅熱水下肚整個人就慢慢暖和起來了,精神也随之恢複了過來。風青從陳雲靖懷中站起來,問道,“腿麻了吧?我給你按按!”
陳雲靖就着風青拉着他的手站起身道,“半個多時辰而已,哪至于腿就麻了。”
王齊珂見到風青醒了,走到她身邊嫌棄道,“你真是屬豬的,在哪兒都能睡的着!”
風青白了他一眼,“昨晚在獵戶的石屋中是誰把那唯一的一張炕給霸占了,還好意思說我。”
被風青怼,王齊珂摸着鼻子咕囔道,“本來我是打算把炕讓給你睡的,誰讓你倆在外面唧唧歪歪了那麽久,害我都睡死過去了,這可怪不得我!”
風青剜了他一眼問道,“你可察探過了,這石室可有機關?”
王齊珂指着右手邊的石牆說道,“那邊牆上有兩扇石門,上面刻着兩副地圖。”
“哦?”風青随着王齊珂朝右面的石牆走過去。遠遠的就看見其中一扇石門上刻的一幅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的中國地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