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咔咔聲墓門由輕到重的慢慢震動起來,片刻之後便向上緩緩升起,打開一個大大的口子。裏面黑漆漆的洞口,像是猙獰的野獸張着巨口一般。陳雲靖舉着火折子拉着風青率先進了墓門,衆人跟着他倆向着前方緩緩走去。
漆黑的路,衆人都覺得是那麽長那麽長,風青跟在陳雲靖的身後,右手被他緊緊握住,接着手中微弱的火光向着漆黑的前方,緩緩的走去。
四下裏一片寂靜,隻有他們七人的腳步緩緩的踏在這三百多年沒有被人踏足的國師墓中。
越走坡勢越向下,風青一步一步跟在陳雲靖身後,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向下,一直向下,感覺似乎要走到陰曹地府一般。突然,腳下一股平坦的觸感傳了上來。是平坦的,光滑的,甚至有一絲絲溫暖。
“先站在這兒等着我。”陳雲靖突然松開了風青的手,自己一個人向前走去。
一道柔和的燈火瞬間點燃,就像一隻小小的螢火蟲一般,照亮了一片渾圓的光圈。陳雲靖走到另一支燈台前,再次點燃了油燈。随着一隻又一隻燈火的亮起,整條甬道都明亮了起來。
黑洞洞的甬道不知道有多長,地面、牆壁、屋頂,全是漆黑的巨石整塊鋪成,上面雕刻着風青看不懂的繁雜花紋和各種圖騰,一種沉重的令人幾乎窒息的古老氣息在空氣裏幽幽的飄蕩,一隻隻漆黑色巨石雕刻而成的燈台擺放在甬道兩旁,上面暗黃色的燈火幽幽的照射着,肅穆的氣氛充實在甬道的每一個角落。
“和樂郡主。”身後突然傳來曆況冶的聲音,“怎麽不走了?”
“啊?哦!”風青反應過來,連忙回頭對身後衆人抱歉一笑,趕上前去跟在陳雲靖身邊和他并肩走着。看着他一邊走,一邊将甬道兩旁的油燈一盞一盞點燃。
等陳雲靖伸手點燃了最後一盞燭火,就看見一座漆黑的大門出現在甬道的盡頭。
“怎麽又有門?”身後傳來王齊珂不滿的聲音,“這門上不會又有什麽幺蛾子機關吧!我來看看!”說話間人已進到了風青旁邊。當看到門上打亂順序的“你好歡迎光臨!”六個大字和兩個感歎号後,說道,“這些個字是亂了順序的,如果所料不錯這個機關的設計應該是将這幾個字恢複順序後,門就能打開了,如果所料不錯那些個刻字的石塊應該是可以移動的,這似乎與我曾經玩過的推箱子遊戲有些相似。”
當風青看到門上的那幾個大字時忍不住失笑搖頭,對闖入自己陵墓的人說“歡迎光臨”,看來這個張新也是個逗逼。
“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風青把位置讓出來給王齊珂,自己則退到一邊仔細參觀起這墓道來。她将砌牆的磚石,燈台的材料花紋及燈芯,燈油都細細的察探了一番。
在石門前研究滑塊機關的人,由最初的王齊珂一人到後來的王齊珂、陳雲靖兩人再到王齊珂、陳雲靖、曆況璇三人以及一直到最後除風青外其餘六人全都聚在了石門前你一言我一句的“叽叽喳喳”吵個不停。
直過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風青都在甬道裏來回走了三趟了,那幫人還在那裏叽喳個不休。風青歎了口氣走到他們身邊說道,“要不,還是我來吧,你們再這樣吵下去,估計到明天也進不去這個門。”
“不用,就剩兩塊了!”王齊珂拒絕道。
風青擡頭看到‘你好’後面的‘!’和‘迎’字都還在最下面,無奈歎氣道,“就剩兩塊又有什麽用,這個感歎号都還在最下面,‘好’字後面的字都得作廢重新排。”說完上前邊移動着門上的石塊邊介紹道,“像此類滑塊遊戲還有個名稱叫‘華容道’,就是在一定範圍内,按照一定條件移動一些稱作“塊”的東西,最後滿足一定的要求。玩這類遊戲其實是有一定規律的,用一句話經典總結就是一行一行的弄順,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移,先把第一行按從前到後的順序移好,至于第二行不管是什麽字,什麽順序的均不予理睬,把第一行弄順即可,以此類推,直到把倒數第二行的字也都弄好爲止,最後一行的字在倒數第二行的字不變位置的情況下,按順序排好即可。還有,在具體每一行的位置排序時,要注意每一個位置的字隻能跳到相隔偶數的位置上面,原因就是因爲每個字在通過跳躍别的字而改變位置時,必須是它的上方或者下方出現空格時,那就是在向它同列的下一行或者上一行移位,那就是相當于跳過了兩倍的它旁邊的列數的個數,那就是等于跳過偶數個字的位置。”
雖然風青說的頭頭是道,旁邊衆人确是聽的暈頭轉向,風青也不是要教會他們,隻是順嘴這麽一說而已。當她說完最後一個字時,最後一塊石塊也滑到了相應的位置。
随着“喀”一聲,似乎門上某處的鎖扣被打開,大家用力一推,沉重的石門被緩緩推開,從裏面透出一種很熟悉的淡白色光芒——夜明珠。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衆人向内望去,觸目所見,是一間廣闊的石室,地面全是用黑色巨石鋪成,石室四周每隔一段距離就放置一座銅制大鼎,而中央赫然是一座圓形的祭台,底部懸空,橫豎共二十八根白玉石所做石柱支撐起整座祭台。祭台上方的‘回’形吊梁上鑲嵌着十六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其光芒撒滿了整間石室。
大家剛走入石室内,身後的石門就“嘭”一聲自動合上了。再回頭,隻見剛剛石門處的石牆與旁邊的一般無二,絲毫看不出門的痕迹。
站在石室内,風青感覺背後襲來一股涼氣。就像突然打開冰箱門時涼氣打在脊背上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激靈一下。她納悶地轉身,問其他人,“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有一股冷風正在往裏吹。”
“嗯。”風青身邊的陳雲靖點頭道,“我也感覺到了。”
離風青不遠處的曆況璇指着右前方道,“好像是從那兒吹過來的。”随着曆況璇所指的方向衆人很快就找到冷氣的來源——祭台右側的石牆處有三道低矮狹窄的甬道口,冷氣正是從這三道甬道口吹進來的。
石室原本還有些悶,冷氣剛蹿入時,很舒适。可漸漸的,感覺就變了。冷氣越來越強,如同春去冬來,氣候突然變冷,令人猝不及防。整個空間就像突然被空調緻冷,由涼爽進入酷寒,前後也不過半盞茶的工夫。
不一會兒,那三低矮狹窄的甬道裏,不僅有冷氣還有冰水汩汩往外溢出,帶來窒息一般的寒冷。甬道出來的水,流速很慢,流量也很小。風青判斷裏面不是積水,而是積冰。原本有大量的積冰囤在裏間,中間隔了石門與甬道,但石門被人爲打開,遇到外間的熱氣,裏面的冰體開始融化,滲水。但石室裏的熱氣有限,化冰的速度不會很快,所以,想要淹死是不可能,但如果找不到出口冷死和餓死是肯定的。
風青對衆人說道,“國師雖然設計出了這麽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千年大坑。但我相信他不會那麽狠,定會給人留下生路的,大家一起仔細找找開啓石室的機關線索。”衆人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自然沒人提出異議,于是大家分頭從四周的石壁,銅鼎,祭台到每一根柱子都細細的察探了一遍。
尤其是曆況冶将每一個銅鼎都移動了一遍。
風青發現石室的壁上一共刻了十二副浮雕,雖然每一副圖案不同但全是動物,有飛禽也有走獸,每副浮雕下方也都有命名如:黑熊,花豹,金雞,白馬……等等,隻有石室橢圓的拱頂之上,有一副人物浮雕,浮雕是一副仕女圖,雕刻細節栩栩如生。
風青從設計者國師——張新的選擇動機,機關布局與其相關的可能性各方面琢磨了許久,也沒想到個中聯系。
但話又說回來,就算她得出了結論:機關就在那仕女身上,也沒有什麽毛用。因爲拱頂那麽高,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他們根本夠不着。
“這樣的設計太不人性化了,不科學,因此能推斷出那機關肯定不會在石室頂部的仕女身上。”風青喃喃自語道。
石室内的溫度越來越低,就算陳雲靖把自己身上的外套也披在了風青身上,她仍覺得無濟于事,冷得發顫。于是她一邊跑步取暖,一邊繼續尋找線索。
“什麽都沒有……”
“哪有什麽機關?”
“連個提示都沒有……”
衆人查找了許久,仍毫無線索,視野裏空蕩一片,已開始紛紛抱怨。
“他奶奶的!”王齊珂的暴怒症終于爆發了,“國師這是誠心想要整死我們啊!”
風青腳步不停從王齊珂面前跑過道,“别氣餒,機關肯定是有的,線索也肯定是留了的,隻不過我們還沒找到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