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齊珂扔下手中編了大半的蝈蝈,懶洋洋的起身走到桌邊坐下。
陳海将盛好的一碗面疙瘩放到他面前,王齊珂拿着筷子撥弄着碗中那黑乎乎的鹹菜臘肉和灰不灰白不白的面疙瘩,滿臉懷疑的問道,“這真能吃嗎?不會吃了肚子痛吧?”
風青斜睨了他一眼,“你愛吃不吃!”
陳雲靖低頭嘗了一口湯,轉頭給了風青一個贊賞的眼神,陳海則是眉頭都不動一下,隻顧着“稀裏嘩啦”的埋頭大吃。
王齊珂還在那兒撥來撥去嫌棄牢騷的檔口陳海面前的盆已經見了底,他轉頭問也已經吃了大半碗的陳雲靖,“王爺可還要?”
陳雲靖擡起頭指着前面的大粗瓷碗道,“再來兩勺。”
陳海又給陳雲靖添了兩大勺面疙瘩,随後将目光轉向風青問道,“郡主可要再添些?”
風青埋首在面前的缽中擺擺手道,“不用,我夠了。”
陳海道,“那剩下的屬下全包了!”
陳雲靖随意的揮了揮手。
王齊珂見了,不相信道,“有這麽好吃嗎?”随後秉着懷疑的态度淺嘗了一小口,随後眉頭一挑又嘗了一大口,擡頭正想發表一下感慨,見到鍋裏的面疙瘩馬上都要被陳海全都裝到自個盆裏了,他連忙起身雙手護住鍋對着陳海喊道,“剩下的是我的,你不許再舀了。”那氣急敗壞的模樣活像一隻護食的老母雞。
陳海調侃道,“小侯爺剛剛不是說不吃的嗎?”
王齊珂脖子一梗道,“剛剛是剛剛,現在本小侯爺想吃了,你有意見?”
“自然沒意見,小侯爺慢用!”陳海嘻嘻笑着對王齊珂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齊珂向來臉皮厚,完全不在意風青和陳雲靖鄙視的目光,一邊哧溜哧溜的吃的歡一邊還含糊不清的咕喃着,“好吃,好吃……”
…………
月白,風清,人寂。
甯靜的曠野中隻有馬蹄聲聲,曆況冶一行人除了必要的喝水,吃飯稍坐休息外便一路馬不停蹄的追趕着陳雲靖他們的腳步。
早上的太陽挂在高高的山崗,精神抖擻,紅光四溢,把整個世界照得通亮。
陳雲靖一行四人此時來到了蒼聖雪山前,站在雪山腳下擡頭仰望,隻見白雪皚皚,仙霧缭繞,獨特而出衆的三角錐形的山峰直插青冥,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令人不敢直面。那無比陽剛和雄渾的氣質,使它身邊綿延不絕的巍巍群峰都黯然失色。
陳雲靖将風青往懷裏緊了緊,問道,“冷不冷?”
風青搖頭,“還好!”随後問道,“這兒距離邺瓦城還有多遠?”
陳雲靖用側臉蹭了蹭風青涼涼的小臉道,“再過半日的路程就到西宋地界了,估計傍晚時分就能到達邺瓦城。”
風青點點頭“哦!”一聲,目光又回到那雪山山巅之上,陳雲靖随着風青的視線望着眼前的雪山說道,“蒼聖雪山常年積雪,千年不化,傳說雪山的山頂是神靈居住的地方。”
“……”
“這座雪山既是北蒼月百姓心中也是全天下百姓心目中的一座神聖的山。”
風青奇怪道,“北蒼月的百姓敬畏它,可以理解,爲什麽其他兩國的百姓也會敬畏一座别國的雪山?”
陳雲靖道,“因爲前國師和他的妻子永安長公主的墓就在此山中。”
“什麽?你是說前國師夫婦葬在此處?”風青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還以爲像前國師這樣人人敬畏的大人物死後就算不能埋入皇陵,也會在離京城不太遠的地方找一處風水寶地,然後修一座豪華的陵寝,沒想他的墓穴會在這麽個偏僻之所。
風青擡頭望着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神秘莫測的千年雪山,後想想又覺得能夠長眠在這冰清幽靜的巍峨雪山中的确勝過那浮華奢麗的豪陵百倍。
風青問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國師墓可還完好?”
陳雲靖道,“自然是完好的,前國師一身傳奇,特别是他曾經制造出了一種巨大威力,能瞬間摧毀一幢房子的可怕神器。隻是後來天下統一後他說此神器殺傷力太大有違天道,便不再制造。從此後人便再也無人見過此神器了。不過大家都說國師墓中藏有許多這樣的神器。後來天下分裂後,各國皇帝都或明或暗的多次派人去探查過國師墓,但就那墓門口的機關一百多年來就無人能破解。據說那機關就是前國師親自設計的。”陳雲靖頓了頓湊近風青耳邊低聲說道,“不過,我見過那些神器。”
“哦?”風青挑了挑眉轉頭看着陳雲靖。
陳雲靖繼續低聲說道,“西宋皇宮中一直秘密留藏了一小箱前國師的神器,前幾年西宋與北蒼月的一場交戰整整持續了一年多,我們差點就失了邺瓦城。父皇就讓方洪悄悄地将那神器送到了我手中,我按着随神器一直流傳下來“遇火則爆”的秘訣使用,誰知那些個神器竟然毫無反應,害我白白興奮了好幾天。也不知道是傳言不實還是那神器必須要前國師親自使用才能發揮威力。”
風青笑道,“都放了幾百年了,肯定是因爲受潮失效了。”
“受潮?什麽意思?你怎麽會……”陳雲靖突然回過神來直直的望着風青,“青兒對這神器很了解?難道你也……”
風青低聲說道,“其實你說的神器在我們那兒是一種比較常見的火器,如果是威力一般的造起來也不難,但想要造出威力大的就不容易了,需要花時間研究和試驗。”
陳雲靖先是一愣,沒想到在世人眼裏神秘莫測的神器會如此随意的在風青口中聽到,随後臉色一禀,盯着風青的眼睛嚴肅的告誡道,“這事你今日與我說說就罷了,可千萬不可再對第二個人提起了,哪怕是父皇,皇兄那兒也不許提,可記牢了?”
風青點點頭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陳雲靖抱緊風青說道,“青兒,我隻想你一輩子平平安安的,不想讓你卷入到這些紛争和危險當中。能與你平淡安穩的相守一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
風青輕輕握住陳雲靖覆在她腰間的那隻大手說道,“我明白,你所追求的也正是我所想的,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陳雲靖的身體本能的一緊立馬進入了警戒狀态。
“伏身!”他蓦然低喝,同時将風青的身子按倒在鞍上。風青什麽也沒來得及看清,就聽一聲尖厲勁嘯,旋即有勁風擦身而過。
“别怕!”陳雲靖低低開口,甯定如常,聲音卻驟冷,他的手臂穩穩攬住風青,隔着衣衫,風青依然能清晰的聽到他心跳聲,強勁而穩定。
陳雲靖單手拔劍,劍作龍吟匹練般的寒光驟然亮起,此刻他的手臂、身體、肌理在發力張馳之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仿佛能摧毀天地間一切。
那一箭同樣也驚動了前方的王齊珂和身側不遠處的陳海,兩人迅速靠攏到陳雲靖和風青旁邊。
很快風青就看清了剛剛放冷箭之人,赫然是曆況冶身邊的戈五,他手上正握着一把玄鐵大弓。
看到快速逼近跟前的曆況冶一行五人,風青咧着嘴對着曆況冶打了個招呼,“翼親王好啊!沒想到這麽快又見面了!”
曆況冶看着共乘一騎的陳雲靖和風青,眼底的微光一閃而過,淡淡笑道,“難得睿王爺大駕光臨我北蒼月,不去我王帳内好好喝一杯實在說不去。再說前兩日郡主到了王庭本王也沒來得及好好招待,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本王特意前來請兩位還有小侯爺再回王庭稍住些時日。”
陳雲靖冷冷一笑道,“翼親王客氣了,本王此次就是爲了接青兒和齊珂回家,如今既然人已接到就不打擾翼親王了,告辭!”
曆況冶喝道,“你以爲這北蒼月是你睿王府不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說時遲,那時快,陳雲靖和曆況冶兩人同時從馬背上躍起,同時出手,都快如電光,一道刺眼的劍芒與一道淩冽的刀光在空中發生了沖撞,随後刀箭相觸發出“叮”的一聲響,火星四濺。
兩人各往後小退了半步後又立刻向前撕殺在一起。陳雲靖的劍招靈活大氣,宛如絢爛的銀龍又仿佛天上劈落而下的閃電。曆況冶的刀法淩厲霸道,如狂風倒卷,橫掃千軍。轉眼間兩人便已過了百來招。
在陳雲靖和曆況冶出手的同時,王齊珂,陳海也與戈五和曆況冶的侍衛們打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