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在如梭的人流中順手摸了兩位有錢男子的錢袋,掏出銀子後随手把錢袋丢在了街上。這種偷了别人錢财還留證據的蠢事她是絕對不會幹的。
有了錢風青就開始置辦她需要的東西,先去成衣鋪子買了兩身男女衣裳,又在街邊的攤位上買了些胭脂水粉和假發假須,水囊等等必備之物。看看時間還早,索性找了間幹淨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預付了三天的房錢,到了房間後便問小二要了熱水熱飯,好好的洗了個熱水澡吃了頓飽飯,再順便幫王齊珂打包了一份。眼看時間不早了風青将包裹藏在客棧的床底下悄悄出了客棧。
王齊珂在牢房中餓着肚子等風青給他帶好吃的,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直等的他腹中空空昏昏欲睡時才聽到“咔嗒”一聲,睜開眼就看見風青提溜着個包裹進來。
王齊珂無限哀怨的看着她道,“你再不回來我都要餓死了!”
風青不屑道,“嘁,不就是一頓飯沒吃嘛,至于嗎?”說話的同時打開包裹将裏面的紅焖羊肉,五香燒雞,香酥烤餅和一小壺燒酒拿出來。
王齊珂看到這麽多好吃的,竟然還有酒,咧着嘴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剛才的那一點不滿早就跑到九霄雲外去了。不過他還算小心,伸手指指外面道,“我這一開吃酒菜的香味便會傳開不就被那兩牢役發現了?”
風青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給他們加了點迷藥,不到換班時間他倆是醒不過來的,你就放心吃你的吧!”
“還是青青想的周到!”王齊珂說完便迫不及待的一口酒一口肉大吃大喝起來。
風青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樣提醒道,“慢慢吃,沒人跟你搶,一會吃完了别忘了把垃圾收拾收拾藏好了,省的明日被人發現。”
風青将草人上的外衣脫下穿回自己身上,将草人拆了墊回席子底下,一切妥當後才躺在席子上,拉過一個被角搭在肚子上道,“你慢吃,我先睡了。”說完閉上眼睛。
“睡吧,睡吧。”王齊珂忙着享受他的美食頭也不擡的随口應付道。
等王齊珂吃飽喝足,風青早就睡熟了。王齊珂小心翼翼地在席子的另一邊躺下,轉頭看着風青睡得紅撲撲的小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與她同席而眠,心中說不出的滿足。
日起日落,王齊珂眼巴巴的盼了一天就等着晚上能出去放放風,終于等到了牢頭送了晚飯換了班,他就安耐不住了,“青青,時間差不多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風青同意道,“可以,不過你出去後好好找找你的那匹馬,最好是能找到,王庭到邺瓦城相隔近千裏,沒有一匹好馬可不行。當然,實在找不到也沒關系,大不了明晚我們去馬市偷兩匹。”
王齊珂道,“放心吧,我那‘白雪’可有靈性了,隻要我的一聲呼哨哪怕在五裏地之外它也能聽到,找到它應該不難。當時我一入王庭就故意讓它受驚逃跑就是爲的就是這一日。”
風青點點頭,随後又想起一事從身上掏出昨晚用剩的一些銀錢道,“你出去後肯定要用到錢,但我身上就剩這麽多了,你要麽就着這些省省花,要麽就自己解決。”
“自己解決?怎麽解決?你的銀子又是從哪裏得來的?”王齊珂問道。
這确實是爲難到王齊珂了,想他堂堂晉安侯府的小侯爺什麽時候出門管過銀錢的事,如今讓他自己解決,他還真兩眼一抹黑不知道怎麽辦了。
風青随意的撇嘴說道,“這是我昨晚出去後順手從兩名富家男子身上拿的,昨晚用了大部分,這是剩下的。”
“順手……拿的,那不就是偷?你的意思是讓我也去偷?”王齊珂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我堂堂晉安侯府的小侯爺,一七尺男兒豈能幹這種偷雞摸狗之事,這要是傳出去了以後讓晉安侯府的臉往……”
風青不耐煩的把手中的散碎銀子塞到他手中,“行行行,你小侯爺高風亮節、品德高尚,這些銀錢雖然不多但吃頓飯還是夠的,你就省着點花,走吧!”說着打開銅鎖,拉着王齊珂出了牢門。
兩人同昨日一樣先從兩個呆愣的内門牢頭面前走過,再越過四名夢遊狀的監牢外門守衛身旁來到監牢門口。王齊珂道,“送到這兒就可以了,外面的巡邏兵我自己應付得了。對了,一會回來的時候我會在我們那間牢房的頂上叫學兩聲貓叫,你聽到後回兩聲然後到門口接我。”
“好。”風青點頭答應,随後又提醒道,“記住四方客棧的‘天字三号’房,床底下藏了一個包裹裏面有換洗的衣裳。小二問起你就說是我兄長。”
王齊珂點頭,“放心吧,我又不傻,你想吃什麽一會兒我給你帶。”
風青道,“随便吧,給我帶兩塊糕點就行。”
“好,那我去了。”
“小心!”直到看着王齊珂敏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風青才返回牢内。
後半夜風青睡的正香,睡夢中似乎中聽到“喵喵”的貓叫,她翻了個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突然一個激靈,“唰”的一下坐起來狠狠的拍了一下腦門道,“怎麽把他給忘了!”
此時屋頂的那“貓”已經叫得聲嘶力竭,咬牙切齒了,風青連忙“喵喵”的應了兩聲裹着被子出去迎接那隻被她遺忘了的尊貴的“貓”。
見總算有了回應,王齊珂癱倒在屋頂,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把風青抓起來暴揍一頓,想他在這屋頂來來回回折騰了快一柱香的時間了,巡邏兵來了他找地方藏好,巡邏兵一走他又爬上屋頂捏着嗓子死命的學貓叫,叫的嗓子都快啞了,估計死人都要被他叫醒了,可那死女人竟然毫無反應,王齊珂真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等他小心翼翼潛到監牢門口時卻看到那女人就那麽裹着床被子大咧咧的站在四名目光呆滞的守衛中間,滿臉堆笑,一臉讨好的對他點着頭,“回來了,那個不好意思,睡得有點沉,所以沒聽見,你還好吧?”
王齊珂原本一肚子氣看到風青此時的模樣頓時氣又消了大半,皺眉道,“就算你有些本事也請你小心點,這麽大剌剌的站在門口,你當這兒是你丞相府的後花園呢?”
風青聽到王齊珂還能說出關心自己的話,知道他氣的不算太嚴重,連忙再接再厲繼續虛心讨好道,“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是我行事大意魯莽了,下次一定小心!”
王齊珂看着風青那副狗腿樣惱笑不得,“哼”一聲将手中的糕點包裹塞到她手中,氣呼呼的進了監牢的門。風青連忙颠颠地跟上。
進了牢門風青打開包裹發現裏面雖然隻有十塊糕點卻有五種不同的花樣。可見王齊珂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謝謝!”風青捏起一塊米糕咬了一口,這米糕雖然樣子簡單卻米香濃濃。
王齊珂擱着腿閉眼靠坐在席子上不理風青。風青也不在意三兩口吃完米糕,問道,“你那馬兒找到了嗎?”
王齊珂閉着眼睛淡淡說道,“找到了,我将它藏在了離城門大約三四裏地的一片桦樹林中。”
随後像是想到某事突然睜開眼睛看着風青問道,“我們逃出牢房後最多一個白日他們就會發現,到時候曆況達肯定會迅速讓人在各個關卡張貼緝捕我們兩個的畫像。你說我們真能順利逃出北蒼月嗎?”
風青信心滿滿的說道,“肯定能的,到時候你扮女子,我扮男子,這樣就算是我倆站在那畫像面前他們也認不出來。”
王齊珂聽了眼睛一亮,“我扮女你扮男反其道而行之,這個主意好,他們絕對想不到。”之後得意洋洋的摸着自己的臉道,“虧得我長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不然可就用不了換柳移花這一招了。”
“是啊。”風青贊同道,“幸虧是你,如果換作是我和阿靖落入此地那就隻能硬闖了。”
等到曆況冶火燒火燎地趕到王庭時已是三日之後了,此時的王庭雖然基本恢複了往日的繁榮和熱鬧但前兩日留下的戰亂痕迹還是随處可見:火燒得一片焦黑的門柱,殘破的屋帳,碎裂的磚瓦和殘留在路邊草叢中泛着烏黑光澤的羽箭。
曆況冶淡淡環視一周後腳步不停直奔金帳。
金帳前的守衛見到曆況冶向他鞠躬行禮之後,徑直先跑入金帳内禀報。
金帳之内的曆況達正在考校太子曆謹熹的學業。
門口守衛進來大聲禀告道:“禀報陛下翼親王回來了。”
“哦,阿冶回來了,快請他進來!”曆況達聞言連忙道。那守衛應了聲,退下去。
過不了片刻,金帳内便響起穩穩的腳步聲,似快捷又似沉重。
曆況達看見風塵仆仆闊步行入金帳内的曆況冶笑道:“阿冶回來了!”
曆況冶單膝跪地行禮,“臣弟見過皇兄,臣弟失職至使王庭受挫,辜負了皇兄的信任與重托,請皇兄責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