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算上戰機購置費用,這樣三大系統維修的材料加人工,可能要兩千多萬才能完成。”
陳佑之前想要買的大巡空艦星辰大海型,售價是兩千五百萬。長生艦的修複費用并沒超過這個數字,但卻能讓自己擁有一台更強大的主力級戰艦,更何況是一支傳奇艦支。這個費用,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友好”多了。
“小佑佑,”麒麟谄媚笑道,“你想讓誰當你的維修總工程師呀?”
麒麟的主要職業是艦支工程師,不僅能造船,維修更不在話下。對于她來說,如果能親手修複長生艦,簡直如同實現了人生夢想一般。
陳佑故作嚴肅沉思:“這麽重要的工作,我當然要好好考慮一下人選了。”
麒麟急了:“嘿!你眼前就有一個天才級别的艦船工程師啊!”
陳佑繃不住,笑了:“當然是交給麒麟姐了——也隻有你能把長生艦修好吧!”
聽到陳佑的恭維,麒麟很受用:“哼哼,那可不是,星流城裏能維修這種古老艦支的工程師一隻手數得過來,不過隻有我麒麟,才能将它回複到最好的狀态!
“小佑佑,咱倆的關系,我先說好了,長生艦一定給你修好,而且你隻用購置材料和設備,麒麟姐不收你一分人工費!”
維修如同一座城堡大小的空間戰艦,不收人工費?雖然這樣一來總費用又要減下來三四百萬,但陳佑哪舍得讓麒麟吃虧,連聲說不行!
麒麟敲了一下陳佑腦殼:“别給老娘這麽婆婆媽媽!我說不收就是不收,你轉給我我也不會點确認收取的!
“能維修長生艦,對我來說像是做夢一般,你願意讓麒麟姐當維修總工就比什麽都要好了,哪還需要收錢!
“而且,你是我的角鬥士,今後你好好打出成績,就算回報了。”
麒麟豪爽拍了拍他肩膀,陳佑隻得苦笑:麒麟就是這樣的女子,爲朋友兩肋插刀,視錢财如糞土。他知道自己執拗下去隻會惹麒麟生氣,便沒有再堅持。
此時天上響起一聲轟鳴,一台遮蔽天空的運輸艦出現在衆人頭頂,艦腹的燈光将這一帶都照亮了。
“是盜星團自己的運輸艦。”麒麟帶着衆人離開作業區域,“這大家夥會把長生艦運到不遠的艦支工廠,在那裏,就能着手維修了。”
到達現場的運輸艦有兩艘,運輸艦的體量幾乎要趕上主力級戰艦了,不過它是專門用于對大型艦支進行搬運的,隻有最基本的護甲和火力。
兩艘運輸艦釋放出數不清的作業機器人,降落在長生艦艦身,開始進行運輸前的準備。
麒麟揮揮手:“運輸要忙好幾個小時,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
征伐者文明母星·英靈星
“最後一個在高文律法框架内解決惡種危機的機會已經失去。”征伐者文明的代表議員鎮魂碑尚未到達母星,他通過全息影像正向最高統帥部叙述惡種特殊條款未能通過的過程和影響。
在這之後,驕傲的鎮魂碑向統帥部提出了辭呈,他認爲自己對剛剛在曙光塔發生的事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征伐者文明現任最高統帥黑岩,聽完鎮魂碑的彙報之後,說道:“第一次惡種戰争爆發的時候,我還隻是個孩子。但是我深深記得那種萦繞心頭的恐怖,英靈星系并不是前線,但每天都能收到來自前線的戰報。
僅僅隻是在艦隊中,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人死去。如果有哪個文明淪陷了,那死亡人數就會變成一個我一度難以習慣的數字——那種數額的數字,曾經是用來衡量天體或者微生物的。那時,卻是用在跟我們一樣的智慧生物遇難人數上。
看着縱深星系一個個變成前線,掰着指頭數着世界末日的到來,有人集體自殺,有人籌備着毫無希望的星際逃難。無可避免,又無處可逃,一個個強大文明,竟然變成了待宰羔羊,那簡直是一個醒不來的巨大噩夢。
如今得知我和全體人民還有可能陷入這樣的噩夢,這讓我這把老骨頭徹夜難眠。
有時我在想,相較高文議會其他文明,我們征伐者的壽命很長,但如果還要經曆那樣的噩夢,也許壽命長并不是什麽好事。”
一席話說完,統帥部參會者和鎮魂碑都是一言不發。
“鎮魂碑,在曙光塔發生的事情不怪你——高文議會團結起來的人們,有些是唯恐天下不亂,有些把天平倒置,還有些,可能純粹就是瘋子。
這些是你我改變不了的。你說是你斡旋失敗,其實我們都知道,那三個永占席位的文明,哪個不是心裏有鬼,不想趁火打劫?
隻怪我們征伐者文明太耿直,太熱血了。像個小孩一樣,見不得這世界流血。
上一個如我們一樣的文明,最後落得什麽下場?
不過,有些事,難道我們能不去做嗎?”
鎮魂碑擡起了頭,穿過全息影像,兩眼灼灼放光。
“現在是絕密頻道吧?我剛剛說了一些不太好的言論哦。”黑岩統帥笑道。
“我們不能再等救世主了,縱觀宇内上下,盡是宵小鼠輩。
“丢一個高文議會席位又如何?老朽不想讓征伐者的孩子們做噩夢!”
“鎮魂碑,你開始統籌遠征軍。艦隊集結待命,随時準備出征扼殺惡種。”
有鐵血軍魂之稱的鎮魂碑铿然半跪領命,艦船金屬地闆被砸出一個淺坑!
——
地球,靠近北極圈的海域。
萦繞霧氣的海上,聳立着一座看上去頗有年代的海上鑽井平台。
吳蟬和大熊在攀登鋼鐵樓梯,穿着帶絨毛領的羽絨服,還是凍得直打哆嗦。
星夜兼程數日,與方河來到了這遠離國境鳥不拉屎的地方。
“方河,你說的總部是這種地方啊?!”吳蟬沒好氣地問道。
“現在内陸沒有寸土是安全的,我們隻能将總部臨時設置在此地。”方河鼻子也凍得紅紅的,說話霧氣濃重,但并不像他們凍得直哆嗦。
方河拉開一扇鐵門,領着兩人走入室内,沒了寒風,吳蟬頓覺舒服多了。
“唉,就不能回家麽?”吳蟬小聲嘀咕,遠離故土讓他有點低落。他多想窩在房間裏,玩陳佑留給他的遊戲啊!
但他心中也知道,回家,肯定就沒命了。
國内有将近七千萬隐藏起來的瘋子,得到主宰指示要殺了他們。
還真就隻有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安全啊。吳蟬歎道。
走在前面的方河沒有摘下耳罩,聽不見他嘀咕。在自己身後的大熊,竟然在哼着小調,呵呵,這厮真的是神經粗大!
跟着方河彎彎繞繞,路上有許多帶着面罩的守衛。
吳蟬疑心重,快步跟上方河,等路旁無人了,低聲問道:“能來基地的人肯定都通過了你們的測試。不過,會不會有隐藏較深的,或者到了基地才被歸化的?要是混進來一個狂信徒,咱就全完蛋了。”
方河對于吳蟬的謹慎,不僅沒有取笑,還頗爲贊許地點點頭:“别擔心,被歸化者的腦部特征和行爲特點都已經摸清了,每日核磁共振和監控檢查都少不了,暫時無虞。”
吳蟬放心地點點頭。一扇厚重鐵門打開,一股暖意湧了出來,此地竟然有暖氣!雙腳凍得如同冰塊的吳蟬快步走進房内,迎面見到俄國少女Lina,她身穿深紫色制度,正用冰藍色的眸子注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