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上兩支箭矢的刑風,忽然毫無征兆的心口一痛,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剜去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伸手按住心口趴在桌上,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而下。
而翼龍谷裏滿地伏屍,大多數都是k先生的手下,不用看也知道大勢已去了,k先生夾了小初初,趁着混亂轉身就跑。
小初初對着k先生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剛剛害怕這個壞人,把自己扔到海裏去,現在身邊到處都是他的親人,怎麽還會害怕這個壞人呢?
k先生沒想到,這個被他吓的單鹌鹑似的小屁孩,居然敢下狠嘴咬他,被咬痛的右手下意識的一松,那孩子就像一條泥鳅一樣,從他的手腕裏滑了出去奔向趙媤。
爲了得到這個孩子,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怎麽能在最後關頭讓他逃脫?反正他要的隻是這孩子的血,k先生揚手射出一串箭矢。
“小心!”
趙媤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奔向小初初,抱着他就地一滾。
小初初高興的喊了一聲“媽媽”,媽媽的懷抱真暖和呀,好想好想就這樣一直抱着她。
可是很快卻發現,抱着他的媽媽不動了。
“媽媽!”
五歲的小包子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恐慌。
k先生一箭射中了趙媤後背,小初初則被安全的護在身下,心知已經失去了最佳機會,趁着對方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趙媤那個女人身上,虛晃一招,趁機奪路而逃。
趙媤後背中箭,血染紅了雪白的戰甲。
以往的神女每每穿着鮮紅的衣裳,是爲了昭示,作爲神女的不同,同時暗喻鮮紅色的血液。
而趙媤的血本來就是紅色的,但是沒了這層顧慮,想穿什麽顔色就穿什麽顔色。
侍衛們隻知道新任的神女,是真正的神女一脈,神女的身體裏流淌着鮮紅的血液,他們大多數人隻是聽過,卻并未親眼見過。
此時鮮紅的血液浸染了,白色戰袍是那樣的鮮豔奪目,人人心中忽然起了一種敬畏之情。
就連那天在廣場上親眼目睹的安安,都被這刺目的紅給唬愣住了。
要不怎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關鍵時刻還是風依柔、刑風沉的住氣,風依柔快步的走過去,也不知道箭矢有沒有射中要害,也不敢拔。
先把小初初從她身上拉了出來,昏迷的人沒輕沒重,可别把孩子給壓壞了。
然後叫了一副擔架,把人給擡回去。
這時,已經從呆愣中清醒過來的阿布,一步上前,一個公主抱把人抱在懷中,“我先送她上醫院!”
聲音還在空中飄蕩,人已經早已不見了影蹤。
說實話,阿布是有些薄怒的,怒風依柔第一個關注的,是小初初而不是傷者趙媤。
難道看不出她傷得很重,急需要治療嗎?
其實風依柔做的也沒錯,作爲一個母親,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先查看孩子,誰又能說哪裏錯了?
哪怕換成趙媤亦是如此,隻不見阿布眼中隻有趙媤,對于這種“放着傷者不管”的行爲,難免有些心思浮躁。
“主人!”
可可也跟着飛走了。
可把這光腦給愁壞了,主人不會挂掉吧?自己才剛剛被激活沒多久,主人要是挂掉了,它也就跟着完蛋了。
卧槽,還沒好好享受過人生,就要夭折了?
小初初被吓壞了,滿是肉坑的小胖手,緊緊的揪着風依柔的衣領,長長的睫毛下挂着兩粒淚珠,似墜非墜。
連聲音都在發抖,“媽媽,我要媽媽。”
風依柔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心疼極了,不住的輕輕拍打打他的後背,輕聲細語的安慰。
“小初初别害怕,媽媽一定沒事的,咱們這就去找她。”
“收隊!”刑天臉色也不好看,小初初一向活潑好動,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看見,心裏恨死了那個綁架者,恨不得将他抓過來,碎屍萬段。
“那,這裏怎麽辦?”一個隊長制服的侍衛壯着膽子問道。
刑天還沒來得及開口,風依柔已經豎眉說道,“咱們的兄弟帶回去好生安葬,其他的就留在這裏爲恐龍好了。”
若是以往,安風依柔的性子,哪怕是對手敵人,她也會尊重他們,把他們的屍骨好好的埋葬。
今天她真的生氣了,這些人一個個的就該死,把他們扔在這裏喂恐龍已是便宜他們了。
侍衛隻覺得如此不人道,可一想到對方一箭射中了他們的神女,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心中的那一點恻隐之心瞬間灰飛煙滅。
翼龍谷裏彌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各種翼龍在頭頂上盤旋,見下面的活人都撤走了,立即迫不及待的俯沖而下,密密麻麻的翼手龍,像一塊活動的幕布一樣,瞬間“掉落”谷底。
“刑風!”蘭格像一陣風一般快速而來,“翼龍谷出現了異象,大批翼手龍在谷頂盤旋,我們……”
蘭格及時刹車,“你怎麽了?臉色怎麽忽然如此的蒼白?”
伸手探探他的額頭,“是不是生病了我陪你去醫療院。”
刑風虛弱的一笑,擺了擺手,“不知道爲什麽,剛才感覺心好疼,感覺像被挖掉了一塊似的,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刑風不願多談這個問題,遂轉開話題,“你剛剛說什麽?翼龍谷怎麽了?”
蘭格這才想起自己目的,“翼龍上空有異象,咱們得派個人過去查看查看。”
刑風立即精神一振,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生氣,“還是我去吧。”
直覺的趙媤就在那裏,也隻有她才能弄出如此大的動靜。
想到趙媤,刑風的唇角不自覺的柔和下來,他要第一時間就看見她。
不得不說刑風真相了。
然而這一趟注定他要失望了。
當刑風、蘭格一起趕到翼龍谷,卻被眼前的景象給吓住了。
那慘狀根本沒法看。
屠殺?
到底是誰這麽沒有人性?
當然了,他不知道這谷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是最沒人性的那一個。
忽然蘭格明亮的眼神一暗,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指着谷底的某處,沉聲道,“你看,那裏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