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心情再如何的複雜,也與球賽無關,與球場無關,與球員無關。
球場上的運動員們眼中隻有球。
紅隊和藍隊以三分之差一直膠着着,打到最後雙方各有隊員犯規被罰下場。
此時離終場還有最後的十分鍾,藍隊請求換人,短暫的休息之後,上半場下來之後,下半場一直未上場的,法克西克被換上了場。
法克西克休息了一節多時間精力充沛,一上場就來了個猛烈的三分球。
離着藍隊籃框最近的湯米特,立即跑過去跳起來攔截,一個漂亮的蓋帽。
籃球落地,人也跟着重重地落地,傷腳一拐一個趔趄,如若不是身旁的隊員伸手一扶,差點又摔倒在地。
饒是這樣,也足以使他的傷腳傷上加傷了,坐在前幾排的觀衆,清楚的看見湯米特的臉色瞬間的泛白。
湯米特老媽心裏一揪,條件反射騰的一聲站起來,思及适才被安保人員趕出去的情景,又不甘不願的坐下,一雙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着場上的湯米特。
“你怎麽樣?”隊友關切的問道。
事實上,他也知道湯米特的腳再次受傷,可是私心裏,他卻希望湯米特不要下場。
湯米特是紅隊裏球技最好的隊員,并且自己這邊已經有好幾個,球技不錯的球員被罰下了場。
而藍隊那邊卻剛剛上來一個很厲害的法克西克,如果湯米特就此離場,他們肯定輸定了。
“我還行!”湯米特當然也清楚,自己退場會有什麽樣的結果,這時候不行也得行,必須行。
隊友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悄悄的喵了一眼湯米特的傷腳,關鍵時刻我罩你。
湯米特嗯了一聲,兩人伸出右拳對了對拳頭,迅速的跑動起來,任誰都看得出湯米特的腳不太對勁。
趙媤也看出來了,不過在這最後的十分鍾時間,最後決定生死的十分鍾時間,但凡湯米特能堅持一分鍾,也不忍心叫他下場。
随着跑動、跳躍、蓋帽,湯米特的傷,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
從蹒跚的腳步以及蒼白的臉色,人人都可以猜測的出他每走一步,每跑一步,該是如何的疼痛,用走在刀尖上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觀衆台上的看客們,一個個也神情凝重起來,都爲湯米特不缺不饒的精神所感動,很多人在心中默默的問自己,如果換成自己,在今天的這種情況下,會不會如湯米特一般?
不知道是誰站起來喊了一聲,“加油,紅隊加油!”
一位認識湯米特的老師也站起來,激動的喊道,“紅隊加油!湯米特加油!”
加油聲迅速席卷了整個賽場,所有的觀衆都神情激動的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竭力喊道,“紅隊加油!湯米特加油!”
響亮的喊聲,幾乎要掀翻了體育館的屋頂。
湯米特的雙眼潤濕了,腿上的傷似乎也沒那麽疼了,心中翻騰着複雜的情緒,有被理解的釋然,也有被尊重的自豪,澎拜激動兼有之。
紅隊因爲球員被罰下場的,暫時的低迷,都被觀衆的喊聲激勵的高昂起來。
湯米特的老媽一邊嘩嘩的流着眼淚一邊激動的喊,“紅隊加油!湯裏特加油!”喊得嘶聲力竭,嗓子都喊啞了,仍未所覺。
那是她的兒子,她引以爲傲的兒子!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湯米特,爲什麽不願意離開籃球隊,那是他的戰場,他的魂魄所安之地。
在這裏,他有志同道合的戰友,親密無間的對手,更有看到他認可他的觀衆。
人生如斯,足以無憾!
從這一刻開始,她隻會爲他感到驕傲和欣喜,再不會讓他退出籃球隊。
不說場中的觀衆是如何的激動如何的振奮,就連場外一雙雙盯着手環的眼睛,也在心裏默默的呐喊,“紅隊加油!湯米特必勝!”
“哎!那個穿紅衣服的,個子高高的隊員是你的老弟吧?”
在高級學區的一間教室裏,這樣的問話不止一次的想起,往往同學們問出這一句之後,後邊總要加上一句,“真了不起真棒!”
同學們崇拜着湯米湯,連帶着他這個大哥也沾了光,同學們看他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的,充滿了崇拜和羨慕嫉妒。
湯特雷大哥臉上表現的淡淡的很鎮定,内心裏卻樂得快要飛了起來。
那是他的弟弟,賽場上那顆光芒四射的紅色星星,是他湯特雷的弟弟,簡直跟做夢一樣,幸福來的太突然了。
弟弟出了名,現在的他似乎也水漲船高,就連往常在學習上,誰也不服誰,卯足了勁跟他較勁的死對頭,也毫不吝啬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雖然在學習上,對你很不服氣,但是我不得不說你有一個好弟弟,在這一點上,我比不過你。”
在一間綜合商場裏,幾十雙眼睛盯着商場的大屏幕,在現場的觀衆沸騰起來之後,忽然一人也跟着站起來,激動的大聲喊,“紅隊加油!湯米特加油!加油加油加加油!”
旁邊的人一聽臉都綠了,站起來,順手就給了他一個爆栗,“TMD,你瘋了不成!”第一次看見有傻子,希望别人赢自己輸錢的,倘若不是自己從小就與他相識,還當從哪兒冒出來的人傻錢多的傻瓜。
那人被敲,并不以爲意,扯着嗓子道,“就算我買了藍隊赢那又怎樣?你不覺得紅隊赢才是衆望所歸嗎?”
說完轉過頭去,又對着屏幕大喊,“紅隊加油!湯米特必勝!紅隊加油!湯米特必勝!”
旁人:“……”,今天碰到一個棒槌。
這人雖然在心裏罵那人是個棒槌,其實他的内心也希望紅隊可以赢得此場比賽,不隻是他們倆,很多人心裏都是這麽想的。
而在此時,離結束還有最後的三分鍾,湯米特再次摔倒,隊員們都看不下去了,一直希望他可以離場休息。
甚至爲此鬧到比賽暫停,現場的觀衆們誰也不覺得,球員們因爲要求某人離場,而暫停比賽有什麽過分,都在現場耐心的等待,就連吃東西的聲音都漸漸地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