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麗娜搬了過來,到了傍晚,蘭德蘭格兄弟也帶着行李過來了,趙媤也不問蘭格和麗娜,自顧自的做了五條烤魚,甭管他們會不會吃,總歸這五條魚不會有的剩下,了不起她把斯蒂娜給呼過來。
烤魚端上桌蘭格和麗娜其實沒多少驚訝,如今飛行隊的隊員們哪個兜裏不揣一袋子肉幹?
蘭格毫不客氣的坐上了桌,麗娜卻咬着唇角遲疑了下,自己帶着目的而來,吃趙媤做的東西總覺得有些膈應,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麽,誰叫趙媤先挖她牆角的,辛辛苦苦種的花,每天除草施肥的,眼看着就要開出豔麗的花朵,卻叫趙媤給她連盆端走了。
沒錯,麗娜在袖子中捏了捏拳頭,是趙媤先挖牆角的,自己隻不過把屬于自己的東西給拿回來而已。
所以吃她一條魚有什麽?
念頭閃過,麗娜神色從容的走到桌邊坐到首風下首。
趙媤的這張餐桌是六人座的西式餐桌,刑風坐的兩人位的右座,左邊是一早就座的蘭德,麗娜坐在了下首,蘭格在刑風對面。
剩下兩個位置,要麽在蘭德上首,要麽在蘭格左首,不管是哪個位置都不太方便照顧刑風。
趙媤正在考慮坐哪個位置比較順手,蘭德已經站起來換了一個位置。
趙媤抱以感激一笑,承了他的情。
麗娜挑了一塊最好的魚肉給刑風,隻是剛剛舉到半空中,那邊趙媤已經非常自然的,搛了一塊細白的魚肉直接喂給了他。
搛的人十分自然,受的那一個更是非常的坦然,好像這就是兩人的日常。
麗娜的臉白了白,一雙筷子僵在了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一刻尴尬極了。
這時一直關注着她的蘭格把碗伸了上去,主動替她解圍。
麗娜偷偷舒了一口氣,對蘭格感激的笑了笑,眼角的餘光忍不住睨了晲那兩位。
此時趙媤正低了頭,小心翼翼的剔除魚肉裏面尖尖的細刺,而刑風則笑意盈盈的,盯着那雙白皙的手指,細膩溫潤如白玉一般。
自己緊張尴尬了半天,原來根本沒人在意,一向心高氣傲的麗娜,仿佛胸口被人打了一拳,悶生生的疼。
面前的别說是一條魚的,哪怕是瓊漿玉液,也吃不下了。
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找了個托詞回房間去了。
趙媤看了眼被掏去,一個洞的魚,道了聲可惜了。
好好的一條魚被她掏去了一個洞,别人也沒法再吃了,早知如此應該把魚一塊塊切下來才是。
也怪自己考慮不周,昨日烤魚,斯蒂娜和蘭德都是一人吃了一條的,所以下意識的就把人人都想成了大胃王,趙媤暗自思付,倒是便宜了小翼龍那貨。
趙媤沒别的意思,不過是以後世,沒人願意吃别人剩飯的角度來考慮問題。
從她的角度來說,并沒什麽不對,麗娜卻腳步一頓,顯然曲解了趙媤的意思,臉色難看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惱意,幸好背對着衆人,沒無人看見。
原本還爲自己那點暗搓搓的心思而感到難堪,趙媤的無心之語,倒更加堅定了信心。
沒錯,趙媤就是個小人,故意在刑風面前告她的黑狀,所以自己也沒什麽好歉疚的,本來就是趙媤的不對。
蘭格替麗娜擔心,但也不好就此離桌而去,耐着性子吃完魚,找了個借口先行回屋,跟麗娜影像通話去了。
倆人住在同一屋檐下,還要來個影像通話,這倒跟後世裏,大家坐在同一個桌上,人人手中拿個手機對着手機聊天,有異曲同工之妙。
趙媤給刑風拆了紗布,重新換上藥,在客廳裏和蘭德聊了一會兒天,各自回房安睡。
睡到麗娜驚恐的叫聲把衆人驚醒,蘭格第一個沖出房間,“麗娜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麗娜站在衛生間門口,面色蒼白瑟瑟發抖,看得到手指朝衛生間裏頭指了指。
半夜起來上廁所,剛打開廁所門,冷不丁對上一雙突兀的大眼睛,這驚吓。
“怎麽啦!怎麽啦!”
蘭德衣衫不整的沖進客廳,語氣聽上去似是很着急,可仔細分辯,總讓人覺得隐隐帶着一種興奮的感覺。
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多少也收斂一點好嗎?也虧得身後有兩個粗壯的大象腿可抱,要不然就憑他這咋咋呼呼的性子,說不得,早就讓人揍成肉餅了。
緊跟其後的趙媤扶了扶額,卻也拿他沒辦法。
不過也是啊!人家爹媽兄長扳了二十幾年,都沒扳的過來。
趙媤并不覺得自己的臉比臉盆還大。
刑風也從屋裏出來了,不過身上隻穿了一件睡衣,因爲傷了手,這兩天的衣服,都是趙媤幫他穿脫的。
這會兒趙媤顧不上幫他穿衣服,穿着睡衣就出來了。
客廳裏站了四五個人,一眼就看見了趙媤。
“怎麽啦?”他問。
雖然已經到了春天,可夜裏還是有一些涼,再加上趙媤在雪山上受了凍,這兩日總喜歡穿的,暖暖和和的。
自己怕冷,總覺得别人也跟她一樣。
瞧見刑風就這樣穿着單薄的睡衣出來,下意識的問道,“冷不冷?我去給你拿件衣服。”
趙師直接給了小翼龍一條烤魚,小翼龍一時高興,免不了多吃,一吃吃撐了半夜起來上廁所,完事之後開門出去,就跟陌生人打了個照面,再加上麗娜的那聲尖叫,它也給吓着了。
兩支肉翼抱着頭,吓得蹲到最裏面的牆角,小心肝噗噗直跳,這時候聽到趙媤的聲音,無疑聽到了天籁。
媽媽來了,這冤屈總算有地方可伸了。
張開翅膀,委屈的嘎嘎怪,叫兩聲風一般的從廁所裏沖出來,直撲趙媤。
趙媤一拍腦袋,糟糕!
忘了這貨了。
任誰半夜裏上廁所,對上這樣一個腦袋,都會感到害怕。
“那個……”趙媤誠心誠意向麗娜道歉,“對不起,這是我養的一隻寵物,早些時候忘了給大家交代了,真是對不起。”
麗娜先前對趙媤就有成見,自己又被吓了半死,對趙媤這遲來的解釋,一丁點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