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麗娜有些擔心的看着客廳中,背着雙手雙目盯着牆上的地圖,一言不發的倔老頭。
如果這不是自己的爺爺,麗娜幾乎都要以爲那是牆角擺着的一尊雕像了。
聽到心愛的孫女在叫他,坤德總算眼珠子轉了轉,别過腦袋有了點反應。
“哦,麗娜呀!”
大長老坤德擡手揉揉酸澀的眉心,“怎麽還不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麗娜心道您這樣我哪敢睡呀?
“我這就去睡,爺爺您也早點休息。”
麗娜說完擔憂的一步一回頭回房去了。
大長老背着雙手,滿頭官司得慢慢跺回自己的房間。
雖然睡不着卻不想再讓孫女爲他擔心,這時手環傳來請求接入的訊号。
大長老一看是刑風,擰眉接通影像,刑風愉悅的聲音像風一樣吹了進來,同時3d影像投在了書桌前。
這孩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心沒肺?大長老不禁皺了皺眉。
不過聽刑風把話說完,大長老擰緊的眉頭也被撫平了。
“你剛剛說的這些确實可以試試,不過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頓了頓又道,“這樣,你讓趙媤明天去一趟科研院……”
兩人詳詳細細的談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在刑風道了晚安準備挂機時,大長老突然道,“等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刑風被按手環的手指停頓了一下,隻聽大長老道,“你現在對那個紅血人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其實大長老這話說的還是比較委婉的,山脈中發生的一切,麗娜已經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特别是趙媤掉下山崖,刑風不假思索,立即跟着跳了下去,讓大長老坤德意識到,某些事情在他不經意的時候,已經沿着某個看不見的軌道,向着既定的宿命前進。
曆史又要重演了。
刑風一頓,并未做考慮,“大長老您想多了,我隻因爲那個傳說,如果趙媤死了,也許我們再也碰不到下一個紅血人。”
畢竟等了千年才出現這麽一個,誰又知道下一個要等到什麽時候?再來個一千年?
能源越來越少,不知道族人還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沒有那是最好,不過身爲大長老,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可是我們的族長。”
大長老在“族長”兩字上加重了音調,用語氣提醒刑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肩上的擔子。
刑風挂機之後,久久未能入睡,原本打算向大長老彙報之後就好好睡一覺的。
可這會兒躺在床上,透過全景窗戶看着天空挂着的那輪勾月,卻怎麽也睡不着。
原本從來沒有往這方面考慮過,剛才經大長老一提醒,當時他是那樣回答了。
可躺到床上閉上眼,趙媤墜崖的畫面不自覺的闖進腦海,那時急着救人,沒有好好體會過自己的心态。
此時畫面再度闖進腦海,某些被他忽略掉的體驗,慢慢的清晰起來。
如果墜崖的那個是麗娜,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救人,可相同的結果,心情卻天差地别。
現在他可以非常清楚的回想起,當時被自己忽略掉的心情。
那種感覺像心底破了一個洞,呼呼的往外冒着冷氣,不管用什麽去填它,怎麽也填不滿。
他對趙媤……,
不,刑風快速的搖了搖頭,把那些不好的念頭通通趕了出去。
她是個異族,他怎麽可以……,自己身上發生過的那些事,絕不可以再重演。
并且趙媤并不僅僅是,一個異族那麽簡單。
現在一切還沒有發生,不,他絕不容許同樣的事件再發生。
沒有得到才不會失去,得到之後再失去是怎樣的一種絕望,所以害怕失去就先别得到吧!
這樣,對他對趙媤才是最好的歸宿。
于是第二天在日光的撫慰下醒來的趙媤,明顯的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
溫暖的日光裏流淌着冰雪的味道。
果然打開房門就見刑風面無表情的站在客廳裏,看見她出來冷冷的說道,“一會兒你先不用去飛行大隊,到科研院去一趟。”
趙媤亦是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内心卻是滿屏的卧槽……卧槽。
都說女人心六月天,這男人翻起臉來,比翻書更快。
昨天兩人還談得非常的愉快一派和諧,轉臉又變成了冰塊面癱。
人說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這還沒過河呢,就把橋給拆了,也不怕掉進河裏給淹死。
刑風看着如此平靜的趙媤,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他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其他一些什麽,身體防備的,慢慢繃成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刀刃。
大有誰敢上前就把誰砍成碎片的氣勢。
趙媤不是瞎子,當然感覺到了刑風突然的變化,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吐槽刑風矯情有病。
并且還是病的不輕的那種,大清早的就拉了個馬臉,她還沒生氣呢。
自己爲了配合他,他反倒生起氣來了,族長了不起啊?
真是的!
趙媤又煮了兩隻恐龍蛋,說起來真是悲劇,明知是變異的貨,卻不得不每天硬着頭皮吃下去。
感覺這波操作真像是,睜着眼睛吃耗子藥。
以她現在的工作強度,每天就是吃上十隻椰瓜也不夠消耗的,隻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難不成還真能堕落到吃老鼠的地步?
雖然現在的名字不叫老鼠,可老鼠換了個名字就不是老鼠了嗎?
慢慢的吃完兩隻恐龍蛋,臨出門前,行風扔給她一隻俄羅斯方塊。
“給,給我的?”
真是的,能不這樣嗎?一會兒面癱加冰窖,一會兒又送他代步機,反差太大,她的小心髒哪受得了?
刑風看着她驚喜的笑容,大大的酒窩,不敢自信的水氣茵茵的大眼睛,不自覺的嘴角也翹了翹。
馬上有意識到自己在幹嘛,立即垂下眼拉長的馬臉,涼涼的語氣像刮的臉疼的刀片。
“你想太多了,隻不過是沒空陪你一起去而已!”
趙媤:……
站着别動,讓我劈死你。
當趙媤騎上俄羅斯方塊組裝出來的座駕,刑風帶給她那點不愉快,立即抛到了腦後。
這操作太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