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馬女皇”是誰啊?!西園寺輝夜的比喻雖然讓牧唐很惱火,可是卻非常的恰當,“邪馬女皇”之于東日島,就相當于“秦太祖”之于九州。而考慮到“東日島”獨特的文化背景,“邪馬女皇”在東日島人心中的地位,恐怕比“秦太祖”在九州人心中的地位還要高——後者頂多就是被當做千古一帝的來敬仰,崇拜,而前者,則直接是“神”一般的存在,不,或許不是“一般的”,而是——她就是神!
“神”是什麽?神就讓人用來跪拜磕頭的!乍見“邪馬女皇”,東日島人納頭就拜倒,山呼“萬歲”的反應就完美的驗證了這一點。這個時候,什麽内閣和天皇,什麽二次元偶像,什麽漫畫連載,什麽拒絕加班等等訴求,統統都不存在了。不管是“天皇派”,還是“内閣派”,還是中間派……陣營之間的界限在這一刻瞬間就消失不見,衆人的心目之中就隻有一個神,邪馬女皇!
這樣的結果,在一些湊熱鬧的外國人看來,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也是他們想破頭也想不出原因來的。
一個死去了将近兩百年的女皇?
一個站出來就說自己是“邪馬女皇”的女人?
一個讓所有人都跪倒的女人?
真真假假都沒人去在乎和質疑,恐怖的影響力持續了将近兩千年,換了他們自己國家,如果是遠古的帝王出現,怎麽着也需要一個适應和接受的過程,甚至質疑都會有,可是“東日島”竟然完全不需要适應和接受的過程,更不見一個人去質疑,高高興興歡歡喜喜的就獻上膝蓋,這……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國家和民族。
不少外國媒體從業者已經忙不疊的用自己的魂晶相機記錄下了這曆史性的時刻。
……
……
如果沒有人搗亂,“邪馬女皇”的出現,将徹底扭轉“東日島”的局勢,随着她的一聲号召,一切的沖突和矛盾都将煙消雲散,而“某些人”所做的一切,自然也就功虧一篑。如此就完全可以預料接下來的展開,入侵“東日島”的武裝力量将在短時間内被消滅,或者趕跑——三十多億人,哪怕整出一億的作戰人員,再配備上武器,帶着一股子宗教信仰般的狂熱,毫不誇張的說,掃蕩世界都不是沒有可能。
然而,偏就有人出來搗亂,而且這個人還不是别人,竟然是又一個“邪馬女皇”!?這可就……一個“邪馬女皇”影響力是巨大的,可兩個“邪馬女皇”的影響力瞬間就歸零了。爲什麽?因爲傻子都看得出來,兩個“邪馬女皇”當中有肯定有一個是假的。假的“邪馬女皇”算什麽東西?是玷污、是亵渎、是對國民智商和尊嚴的踐踏!問題是,普通人哪看得出這兩個“邪馬女皇”誰是真的,誰是假的。在分出真假之前,他們隻能當兩個人都是假的!
東日島國民們憤怒了,他們站了起來,他們呐喊,他們宣洩着心頭的憤怒,因爲不管誰是假的,這都是對全體國民的欺騙,踐踏!
“到底誰是真的?!”
“真相!我們需要真相!”
“你們這是亵渎!虛僞之人将萬劫不複!”
無論他們喊什麽,最後都歸結于一點:他們需要知道真相!隻有真的“邪馬女皇”是國民們心目中的希望。無數的呐喊聲喧嚣塵上,整個天地之間都仿佛在瑟瑟發抖——這個不是形容手法,而是事實描述!
五座核心主城所處的這方天地,是真的在瑟瑟發抖,法則紊亂。
一個人的“精神力量”是很渺小的,而且是分散的。但是,當三十多億人的“精神力量”都聚焦于一個點上的時候,哪怕是一個普通人,都能夠爆發出無比強大的威力,所謂“萬衆一心,毀天滅地!”這也是爲什麽古時候一些人總是熱衷于發展宗教,因爲宗教是最能控制人心的,一旦控制了足夠多的人心,便可以爲所欲爲。這也是爲什麽古代帝王都對宗教深惡痛絕,甚至連帝王自己都很謹慎的不搞個人崇拜。因爲“心”是很難控制的,任何嘗試控制人心的,一旦人心失控,毀滅的就不隻是别人,還有自己!
此時此刻,織田信虎和内閣政府玩的就是控制人心的把戲,一開始,他們利用“邪馬女皇”控制住了人心,然後,一個新的“邪馬女皇”出現的,原本被控制住的人心瞬間就失控了,而失控的結果就是萬衆一心的憤怒。并且,這股憤怒直接就作用于這片天地。若不及時的加以控制,後果将不堪設想。
“統統閉嘴!”
怒吼聲從天而降,仿佛一柄大錘直接砸在了所有人的腦門上,原本還在憤怒呐喊的“京都”國民們瞬間就啞巴了。衆人驚恐的仰頭望天,就看到一個巨大的半身人從天空俯下身子,俯瞰着他們——有多巨大呢?遮天蔽日!他一出現,所有人都被他的陰影遮擋住了,天地一片昏暗。
人們閉嘴了,因爲他們被吓住了。但是,人心難控啊!國民們雖然是閉嘴了,可是他們的心還在活動,情緒還在,無論是憤怒,還是恐懼,以及抗拒,都由心而發,一股股微弱的精神力量擴散開來,恰如溪流彙聚成江海,并且這股“精神力量”還不是分散的,而是集中的作用到了衆人頭頂那個半身巨人的身上——誰讓他那麽兇,那麽恐怖,還那麽醒目。
這個半身巨人不是别人,正是織田信虎!
機關算盡太聰明,結果竟是一場空。作爲幕後之人,織田信虎知道,現在自己不現身是不行了,否則任由人心失控下去,就真的全完了,這絕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此時,他以巨人之姿出現,以無上威壓強行控制住了場面,卻沒能控制住人心,源自數億人的憤怒、恐懼、抗拒之心作用到他的身上,他也是非常的難受,對那些屁民自然是憤怒不已,若不是人太多了,他真想将他們滅個幹幹淨淨……
但這會兒,織田信虎隻能和大家講道理:“不過是宵小作祟,爾等便狼狽至此,身爲大東日兒女,你們就不覺得羞恥難堪嗎?”
這句話還算講道理,并且還是釜底抽薪之語,直接質疑他們的身爲東日島國民的根本,霎時間,那股讓織田信虎渾身難受的精神力量就弱小了許多,這讓織田信虎對“屁民”們更是不屑。
“吾姓織田,請你們相信,吾定給諸位一個滿意的交代!”
這句話之後,民衆們的情緒基本上就消散的差不多了,畢竟姓“織田”。織田信虎或許隐居幕後,但是“織田”二字在國民們心中卻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影響力。畢竟千百年來,“東日島”的曆史總是繞不過“織田”一姓。如果說“邪馬女皇”是天上的瓊樓玉宇,那麽“織田家”就是地上的高樓大廈。
随即,織田信虎以正常人的大小出現在了“天正院”前臨時創造出來的“女皇台”上,他自然是站在了“邪馬女皇”的身邊,先是對她跪拜磕頭,行大禮,稱萬歲,顯然是在用至極行動告訴所有人,誰才是真正的“邪馬女皇”。
“平身吧!”
“邪馬女皇”大袖一揮,儀态萬方,君威側漏,“織田卿,此事就交由你全權主持。”她對西園寺輝夜很是不屑,連話都懶得和她說。想想也正常,她才是真正的“邪馬女皇”,現在跑出來一個假的,難道她還要和一個假的證明自己是真的,如同潑婦一般争個面紅耳赤?簡直就是笑話!
“謹遵女皇陛下聖意!”
然後,織田信虎站了起來,抖了抖——他的這幅樣子被一塊塊巨幅屏幕直播給了所有人看着屏幕的國民們,随即,他怒指西園寺輝夜,“何方小人,竟敢假冒我‘邪馬女皇’陛下,不知這是萬死不赦之罪嗎?還不速速露出本來面目,向女皇陛下,向舉國民衆謝罪!”這話說的正義凜然,自然是作秀秀給大家夥兒看的,若是依着織田信虎本來的性格,哪需要這麽多廢話,直接殺了就是。
西園寺輝夜看着織田信虎,心裏一陣暢快,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人”,如今也不過就是一個走狗鷹犬,不值一哂,“汝姓織田?織田驚人是汝何人?”
織田信虎放聲厲喝:“住口!你是何人,也配提家祖之名?!”
西園寺輝夜輕輕搖頭,道:“汝言,朕是假的?”
織田信虎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既知自己是假的,還不快向女皇陛下磕頭領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園寺輝夜大笑起來,聲音一浪推一浪,一浪高一浪的激蕩開來,瞬間的功夫,“京都”内每一個活着的生物都能夠聽到她的大笑之聲。
人心南測!就憑着西園寺輝夜的這一陣大笑之聲,原本覺得另一個“女皇陛下”才是真的人們,此刻心裏頭的那座天平又開始向另一個女皇傾斜。似乎,西園寺輝夜的大笑聲,才有女皇威儀。
下一刻,西園寺輝夜大袖一揮。織田信虎臉色一變,雙手向前一擋,然後他的身子就仿佛被什麽撞擊了一般,一步步倒退,退到了“女皇台”的邊緣才止步。
這一幕,頓時讓觀者無不嘩然。
一瞬間,西園寺輝夜出現在了“邪馬女皇”面前,兩人四目相對,相隔不過一尺,“汝言,朕是假冒的?”
“邪馬女皇”下意識的向後退一步,她上下盯着西園寺輝夜,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麽,“汝之肉身乃是是朕的!汝這個卑劣的竊賊!”
西園寺輝夜一伸手,就捏着“邪馬女皇”的脖子,将她提了起來,高高舉起。
“住手!”
織田信虎大喝一聲,結果一個人影瞬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織田大人,收手吧,不要一錯再錯了。假的終究是假的。如今天憐我‘東日島’,真正的女皇陛下再度降臨人間,爲我東日島國民帶來希望和福祉,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織田信虎雙眼微眯:“北條司康,你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