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根據4B彙報給他的情報,“西園寺家”其實是六大名門中整體實力和底蘊最弱小的一個。
這個家族原本就是給幕府将軍服務的,後來幕府倒台了,樹倒猢狲散,西園寺家也就此失去了最大的政治靠山,但它卻沒有和其他家族一樣就此消弭,而是通過一系列的鑽研手段翻盤,跻身“六大名門”,也算是弱者逆襲的經典教材了。
但即便逆襲了,卻依然改變不了它的曆史底蘊不足的現實。
就拿織田家來說,人家可是有着将近兩千年的曆史,整個家族就如同一顆巨大的樹生長在東日島,根系恐怖級的發達,遍布“東日島”各個角落,在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等等領域牢牢的影響甚至把控“東日島”的名譽。
而西園寺家呢,至今不過三百年,和那些動辄五六百上千年的家族比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其牢牢控制的勢力範圍,也就是“西京”而已。另外,西園寺現任家住是個女的,而其他五大名門的家住都是男的,一個女的混在一群男人當中,還是一群強勢無匹的男人中間,很容易就被貼上“好欺負”的标簽。所以西園寺家一直發展緩慢。若非西園寺家族中存在着一尊“亞聖”坐鎮,“六大名門”恐怕早就沒有西園寺家的位置了。
大方向上牧唐對西園寺有所了解,但細節上他可沒有那麽多精力去關心,故而他還真是剛剛知道原來這什麽“雪之國湯屋”的幕後大老闆竟然是西園寺家家主。
值得一說的是,西園寺家家主和西園寺輝夜不是一個人。前者住持西園寺家家族日常實物,而後者往往存在于傳說中,輕易不會露面。
牧唐心中大膽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在這最後一兩天時間内,讓“六大名門”變成減個一……正是帶着這種想法,牧唐重新回到了“雪之國湯屋”,然後就看到了觀海舞和聞清舞、李飛白三人氣氛不對。
“……怎麽了這是?”
經理大媽看到牧唐,也不管他是不是一根稻草,反正就要抓着,于是也痛哭流涕、凄慘絕望的向牧唐求救,“救命啊!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死了誰來照顧我那可憐的女兒啊!嗚嗚嗚!”在心裏,她則奇怪那位“柳生先生”爲什麽沒有和他一起回來……
觀海舞又啪、啪的在經理大媽身上抽了兩下,道:“他們想要從我手裏救下這個‘可憐的人’。我不肯,看樣子他們是想跟我打一架。”
呃……跟觀海舞打一架?就憑你們兩個“心意超人”,到底是什麽給了你們自信?牧唐在心裏頭嘀咕一聲,打了個哈哈,道:“人生四大喜事,其中一條就是他鄉遇故知。李飛白,聞女神,咱們這也算是有緣萬裏來相會。不如找個地方好好的叙叙舊,怎麽樣?”
喜事?我去你奶奶的有緣萬裏來相會!李飛白在心裏大罵一聲,然而,他卻在心裏琢磨着怎麽順利的接住牧唐的話,和他找個地方叙舊。爲什麽?兩害取其輕。他算是看出來了,繼續和觀海舞杠下去,可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倒不如忍着厭惡與反感和牧唐“叙叙舊”。
可就在李飛白琢磨着怎麽應下來的時候,聞清舞卻清清淡淡的說道:“叙舊還是稍後再叙。牧唐,你也勸勸觀海老師。她做的真的過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卻用如此殘忍的手段虐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這不是一個魂氣士該做的,更不是一個老師該做的。”
牧唐摸了摸鼻子,暗道:“我去,看走眼了,之前怎麽沒有發現這位聞女神有‘聖母’的潛質?”
爲什麽牧唐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因爲他自認還算了解觀海舞。這女人,說瘋也瘋,說魔也魔,但是她的瘋魔隻針對仇人,自相處以來,她還從來沒有濫殺無辜。由此,他猜想那個經理大媽一定是做了什麽讓觀海舞将其視作仇人的事情,不然觀海舞放着舒舒服服的溫泉不跑,特意跑來折磨一個普通人,還有比這兒更無聊的嗎?
當然,說再多都隻是一句:幫親不幫理!
觀海舞笑吟吟的看向牧唐,“你打算勸我?”
“沒有沒有!”牧唐旗幟鮮明的表達了自己的立場,“你随意,随意。那什麽,聞同學,你就别把火往我身上燒了。我什麽也沒有看見。看樣子你們也沒有叙舊的打算,那我就先失陪了。你看我隻穿了這一件浴袍,凍死了,還是趕緊回去泡溫泉舒服。你們忙你們的。”
說完,他就招招手,直接從聞清舞身邊一溜而過,就沒了蹤影。
聞清舞張了張嘴,下意識的看了看那邊空蕩蕩門,旋即清淡絕色的臉上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他的這抹失望之色看在李飛白的眼裏,他心裏别提有多開心了。可緊跟着就覺得好笑,自己真是傻了,竟然會因爲聞清舞對牧唐失望而高興,這算什麽?
聞清舞道:“觀海老師,若您執意要行此慘無人道之事,那學生就隻能冒犯了。”
一聽這話,李飛白可是吓了一跳,“清舞……”
觀海舞眉頭一挑,道:“哦?你還真敢阻止我啊。怎麽,難道你真的不怕死?還是說,你覺得我會手下留情,嗯?”
聞清舞道:“我當然怕死,我也相信觀海老師不會手下留情。但是,如果因爲怕死而不敢去做應該做的事情,我自己都會瞧不起我自己。”
李飛白焦急不已,道:“清舞你不要沖動,我們……”他想說“我們和那個女人完全不熟,根本沒有必要爲了她而拼上自己的性命”,可聞清舞卻搖搖頭打斷他,“飛白,不要勸我,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如果你勸我,那隻能說明你還不了解我。”
李飛白心裏直突突,道:“清舞你誤會我了,我不是要勸你,我隻是想說,如果有更好的方法解決問題,完全可以不用動手,傷了彼此的和氣。”
聞清舞道:“你也看到了,觀海老師鐵了心要将那個女人折磨至死,除了動手之外,哪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李飛白歎息一聲,扭頭看向觀海舞,道:“觀海老師,據我所知這‘雪之國湯屋’的背後東家乃是‘西園寺家’。您也是來自‘東日島’,應該對這個家族不陌生。‘西園寺家’更是一手掌控‘西京’的龐然大物。‘雪之國湯屋’作爲‘西園寺家’的重要财源之一,您現在的行爲已經直接觸犯到了他們的利益。此時收手,或許還有和解的機會。不然,就算觀海老師您實力再強,又如何對抗的了一整個底蘊深厚的家族?”
觀海舞點點頭,道:“嗯,你說的有道理……”結果不等李飛白松口氣,就看到觀海舞擡起腳,踩在了經理大媽另一條腿的膝蓋上,直接碾碎。
啊——————!!!
經理大媽撕咽裂喉慘叫聲仿佛要将這“雪之國湯屋”的屋頂都掀飛。
“你!”聞清舞清淡的臉色終于變了,怒意浮現,“觀海舞,你簡直喪心病狂!”
連名字都直呼了,可見此前的那點師生之情在聞清舞心中已經蕩然無存了。
觀海舞搖搖頭,道:“這就生氣了?如果你看到我其他喪心病狂的時候,那你可能要把自己氣死。你要行善,那是你的事情。但是千萬不要妨礙到了我。除非你想要享受一下和她同等的待遇,懂嗎?”
聞清舞胸膛劇烈起伏,道:“今天這事,我聞清舞管定了!”右手五指一張,一柄刺劍就出現在了她手裏,纖細的宛若一根繡花針,刹那間,一股入水波動流淌的水藍色魂氣就從聞清舞的體内傾瀉而出,使得她整個人都仿佛包裹在了一團水裏。
唉!!
李飛白心裏重重的歎息一聲,但是聞清舞已經說了“這事我管定了”,他還能怎麽辦?隻能順着她了,當即雙手一擡,一對拳套就浮現在他的拳頭上,紅彤彤的火焰從拳頭冒了出來,“觀海老師,得罪了。”
憑我和聞清舞兩人合力,總不至于毫無反抗之力吧?況且,剛剛他們已經給這兒的幕後老闆打電話了,相信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所以隻要堅持到他們抵達就可以了。
見識到了觀海舞的速度之後,李飛白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
觀海舞道:“你們呀,真是蠢的可愛。既然這樣……”刀,從她的腰間抽了出來,其中右手的那柄就是“日出之劍”,一股直沖雲霄的殺氣就從觀海舞體内爆發而出,瞬間整個“雪之國湯屋”都顫抖了幾下,“那我就隻有全力以赴,以示對二位的尊重了。”
李飛白原本還存着的一點僥幸心理瞬間粉碎——好恐怖!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濃烈的殺氣?!沒有勝算,不可能有勝算!不要說勝算了,活着恐怕都難啊!怎麽辦?在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真的要跟着聞清舞一起死嗎?我不想死,可是……我不甘心啊!
賊老天,你TM是不是玩我的啊?
聞清舞呢?在縱橫席卷的殺氣包裹中,她嘴唇緊抿,蒼白無色,可神情卻異常堅毅,滿是倔強——顯然,她依然不打算放棄自己的堅持。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步入了“雪之國湯屋”的大門。
瞬間,濃烈激蕩的殺氣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