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原本是在“雅湯”裏舒舒服服的泡着溫泉。可久等觀海舞無果,牧唐就擔心出什麽事,穿着拖鞋披着浴衣走了出來,然後就聽到了打鬥聲——其實如果牧唐放開感知,在“雅湯”裏他就能聽到一切動靜,可他并沒有這麽做,他隻想舒舒服服的泡溫泉,“雅湯”石牆以外的事情他統統都不想感知到。
“你們”,自然包括了李飛白和聞清舞,至于那個“你”,卻是對那位“柳生先生”說的。原來那個“柳生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和牧唐有過一段接觸的柳生右衛門!
看到牧唐,柳生右衛門也是臉色大變,他顯然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遇到這個瘟神。之前,他用假的“三聖至寶”從鳴仁天皇那裏騙走了一堆獎賞,就偷偷溜了。一是欺騙了天皇,他心裏還是有些害怕;二嘛,主要是爲了找個環境清幽的地方修煉,沖擊“神人”之境。于是,他來到了“西京”,成爲了“雪之國湯屋”的一位供奉。
李飛白和聞清舞見到牧唐冒出來,前者臉色變化幅度比柳生右衛門還大,而後者,臉上先是浮現重逢的驚喜,可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眉頭就微微蹙了一下,驚喜之色也淡了不少。
“牧唐,你怎麽會在這裏?!”李飛白幹巴巴的沉聲問道。
如果這世界上有誰是李飛白最不想簡單的,那一定是牧唐。自“黃金龍城”之後已經過了兩年,但每次想到牧唐,他都有股發自骨髓的痛恨,仔細想想連他自己的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這麽恨牧唐。
原本,随着他有了非凡奇遇,在“納美軍中”平步青雲,對牧唐的恨意稍微有所降低。他覺得,牧唐這樣的貨色,已經不值得他去痛恨了——他能有自己的奇遇?他能有自己的成就?恨?他不配。可随着“天下第一廚道大會”上冒出牧唐的身影,他還奪得了第一名,李飛白就心态崩了。
再然後,新聞裏就爆出了“牧唐毒殺東日島首相”,這家夥做到了很多九州人想做卻做不到、不敢做、隻敢在嘴巴上說說的事情。之後,就是“東日島”對牧唐的全面通緝,還是巨額懸賞通緝。可一天天過去,始終沒有牧唐被逮捕的消息,也豈不是意味着連“東日島”都對牧唐束手無策?還是說他已經成了“九州”政府的特别保護人員?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讓李飛白咬牙切齒。前者,說明了牧唐自身能力非同一般;而後者,則彰顯了他的社會地位,這些都是李飛白求而不得的——他自認自己肯定無法在一個國家的通緝下幸免,而在“九州”的社會地位,他已經放棄了九州國籍,成了“納美聯邦人”,作爲一個叛國者,在“九州”唯一的社會地位大概就是被唾棄吧?
于是,李飛白再次恨牧唐恨的抓心撓肺,咬牙切齒。
當某一天他聽到“東日島”政府已經抓到牧唐,并要對他進行公開行刑的時候,天知道那一瞬間他有多高興,多輕松。行刑那日,他早早的就守在了影視機前面,就等着看牧唐人頭落地。當影視機裏,牧唐人頭落地的那一刻,他隻覺得天空陰霾盡散,渾身舒坦——牧唐,終于死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可這種輕松和舒坦并沒有持續太久,但牧唐的身影再次活躍在影視機的時候,他立馬就猜到之前死的牧唐是假,自己被“東日島”政府騙了,當時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要被牧唐逼瘋了——牧唐,爲什麽還不死,爲什麽你就是不去死!?
就這樣,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雪之國湯屋”遭遇這個讓自己恨之入骨的家夥。
“哦,”對于李飛白,要不是現在見到,牧唐早就忘了他還有他身邊的那個聞清舞了,不過好歹同學一場不是,太冷淡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沒有人情味了,“是你們啊,好巧好巧,我來這裏度假旅遊,順便過來泡個溫泉,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兒遇到老同學,還真是意外之喜。”
“……”
李飛白抿着嘴唇,聽着牧唐的說辭,他心裏突然冒起一個念頭:“難道我之前預定的‘雅湯’就是被他占用了?”牧唐是不可能在六個月之前約定這裏的“雅湯”的,既然他沒有預定,而“雅湯”每天都是滿的,那他就隻能是占有别人預定的。到現在爲止,似乎隻有自己的“雅湯”被别人占用……也就是說,這家夥橫插一腳,讓自己和聞清舞共浴的美夢破滅了。
該死!
該死!
該死啊啊啊!
這一瞬間,李飛白感覺自己快要失控了。
聞清舞也清清淡淡的說了句:“牧唐,好久不見……”
牧唐笑道:“還真是好久不見,哈哈!不過現在可不是咱們叙舊的時候。等我先将眼前的麻煩解決咱們再聊哈。”說着就從他們身邊走過。
李飛白看着牧唐的背影,真恨不得一劍刺上去,在他身上開個窟窿。
牧唐何許人也?他能夠清楚的感知到源自李飛白身上的殺意,他覺得很搞笑,一個“心意超人”,對咱們一個“變化大神”吐露殺意?好吧,就算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變化大神”,可自己也實在是覺得好笑。
懶得管他。
牧唐走到觀海舞的身邊,笑吟吟的說道:“柳生右衛門,咱們又見面了。你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這是要殺誰呢?”
柳生右衛門陰沉着臉,道:“我現在是這裏的供奉。負責保全‘雪之國湯屋’。你們兩個跑到這裏鬧事,打傷這裏的經理和保安,你們說,我想要殺誰?”
李飛白暗自吼道:“殺了他!殺了那個混賬東西!”
牧唐掃了一眼大堂,自然看到一片狼藉,還有一個斷手斷腳的媽媽桑,雖然他心裏有些小詫異觀海舞爲什麽要這麽做,但是他向來都是幫情不幫理,自然無條件站觀海舞這邊,所以他笑了,道:“哦!那麽,你是要殺我們咯?”
柳生右衛門還是一副紳士模樣,他道:“事總要有個說法。在下既然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我倒要問問你們,好端端爲什麽要在這裏搗亂?”
“這個嘛……”牧唐看向觀海舞,後者回了一眼,外加兩個字:“好玩。”牧唐白眼一翻,然後扭頭對柳生右衛門道:“聽見了?沒别的原因,就是好玩。你要是真想管這事兒,那沒辦法,咱們就隻能打一架了。不過,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打了。你還是走吧。這事你就别饞和了。找個舒舒服服的地方待着,就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怎麽樣?”
柳生右衛門臉拉了下來,“你覺得可能嗎?”
牧唐一步步走向柳生右衛門:“爲什麽不可能?”
柳生右衛門身心猛的一顫,他隻覺得周身竟然被一股無形之力包裹,讓他動彈不得。而且随着牧唐每走近自己一步,那股包裹之力就強上三分,一步步走近,那股力量似要将他擠壓成渣,他心裏震撼的無以複加:“這不可能?他竟然僅憑意念就封鎖了我的行動!這不可能!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了!?”
牧唐閑庭信步一般走到柳生右衛門的身前,身後攬住他的肩膀,做出一副非常親昵的動作,“走,咱們到外面聊聊去。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是紳士,和君子差不多。動起手來多不好?形象都沒了。咱們都是文明人,既然有矛盾,那就通過交流溝通來解決嘛。”
被攬住的瞬間,柳生右衛門的就拼盡全力掙紮抵抗,可他根本撼動不了牧唐的手臂,反而硬生生被牧唐攬着走出了大門。似乎想到了什麽,柳生右衛門的額頭滲出了冷汗,“該死,這家夥很強……比我強太多!”他的思維也算是快,一瞬間,和牧唐接觸以來的種種全都在他的腦子裏過了一遍,越想他越覺得心驚膽寒,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從始至終,自己都被這個家夥耍了!
“柳生先生!柳生先生!”經理大媽大聲的呼喊,可柳生右衛門哪還能回應他?
觀海舞笑着說道:“看來那位柳生先生也不想多管閑事。那麽,在這兒的老闆到來之前,咱們就繼續。”
啪!!
一枯枝抽打在經理大媽的身上,又是一條血痕。
“啊!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啊啊啊啊!”
聞清舞走上前去,道:“觀海老師,請您手下留情!”
觀海舞歪着腦袋看向她,停了下來,随手指了一個縮在角落裏的侍女,手指一勾,那侍女就飛了過來,對聞清舞說:“你問問她。在這個女人抽打她的時候,她有沒有手下留情。要說實話。”
那個被吓壞的侍女看着地上慘叫的經理大媽,吞了口唾沫,突然激動的指着地上的經理大媽說道:“她不是人,她是魔鬼!她才是真正魔鬼!報應!這是她的報應!”
觀海舞也不看聞清舞,揮舞着枯枝又抽打了幾下,道:“聽到了嗎?你的善良在我看來很搞笑。難得你有一顆善良的心。但如果你缺少一雙分辨善惡的眼睛,那你的善良就是個笑話。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