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日島”迎來了史上最混亂的時刻。
天皇陛下死了!
天皇陛下死了啊!
連天皇陛下都死了,這個國家又該怎麽辦?我們又該怎麽辦?
是内閣政府殺害了天皇陛下!
内閣政府欺騙了所有國民!
他們的所作所爲給“東日島”帶來的巨大的災難,“東日島”馬上就要遭到天國神明的懲罰!
毫不誇張的說,整個國家都被一頭名爲恐慌、憤怒、暴躁的情緒怪獸吞沒。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沉默的大多數”,要麽給裹挾,要麽被碾壓,就更别說其他人,整個國家上上下下無人可以置身事外。
工廠停工,學校停課,政府癱瘓,市場因爲混亂經營不下去,甚至連軍隊内部都在有心人的組織下出現嘩變和兵亂……遊行示威,打砸搶燒,各種大大小小的群衆性活動在各個城市的大街小巷上演。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之下,不難想象,各種罪惡也在滋養、蔓延。
内閣政府呢?毫無作爲!不是他們不做,而是就算做了也起不到多少功效。頂多就是将幾座大城市的局面暫時控制住,更多的地方卻無能爲力。
一瞬間,小小的一個“東日島”,瞬間就吸引來了全世界的目光。很快這些目光裏就透露出一股愕然:“東日島”怎麽會在短短幾天内失控?!
如果有人問牧唐一句“爲什麽”,他肯定會說:這就是人民戰争的海洋啊!
這次的混亂,隻不過是兩百年來“東日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所有矛盾的引爆。
什麽内閣政府,什麽精英階層,他們早已經的脫離了人民群衆,而且脫離的太久了,久到甚至忘了他們的國家是由普羅大衆構成的,他們的權力和地位也是人民群衆撐起來的,可他們卻不将底層人民當人看,把他們當牲畜死勁的壓榨,随意生殺予奪。可人終究是人,兔子急了還咬人,更别說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常年以來,“東日島”表面和平安定,可内裏早已就堆滿了火.藥桶。之所以一直不反抗,隻不過是沒有一根點着的引線。
而如今,鳴仁天皇的死就是這根點着的引線!
一直以來,天皇所充當的角色,可以說是吉祥物,但實際上是一顆定心丸。這是“東日島”兩千年來的體制和文化所決定的。天皇的存在,讓“東日島”民衆的覺得自己是收到天國神明庇佑的,因此無論遭遇多少不幸,民衆們都相信天國的神明還有“神母”會保佑他們,一切的不幸都終将過去,美好的明天終将到來——說他們自我麻痹也好,說他們真的這麽相信也罷,總之,天皇的存在讓他們縱然遭遇各種不公,也本本分分、安安心心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可如今,天皇陛下沒了……
沒了啊!
“定心丸”沒了,心就不安定了,就亂了,心一亂,人就失控。一兩個人失控也就罷了,可一整個國家的底層民衆有十之六七都失控,那這個國家還能安生嗎?
不亂才怪!
而這,恰恰就是牧唐希望看到的。
當天,“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之後,牧唐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回了酒店,不幹别的,先泡個舒舒服服的溫泉澡,然後穿上浴袍,翹起二郎腿,打開影視機,一邊看新聞一邊填飽肚子。
接下來的幾天,他就宅在房間裏,坐看“東日島”風起雲湧。
這天……
牧唐沉寂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他抓過一看,眉頭一挑,就接通了,“喲,豬大魚,今兒怎麽有空呼我?”
諸葛大愚道:“鳴仁天皇是不是你弄死的?”
牧唐道:“嘻嘻嘻!這還用說?除了英俊潇灑、英明神武、智勇雙全的本人,還能有誰?怎麽樣,我給國家立了這麽大一個功勞,是不是該獎賞獎賞我?不用客氣,有什麽獎賞盡管砸過來吧。”
諸葛大愚道:“獎賞?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婁子嗎?”
“捅婁子?怎麽會?”牧唐眨眨眼睛,“難道……這鳴仁天皇實際上是我黨……不會吧?”
“……”諸葛大愚道:“你覺得可能嗎?”
“哈哈哈,”牧唐打了個哈哈,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聽你剛才的口氣,好像不是來表揚咱的,難道是來興師問罪的?”
諸葛大愚道:“原本,九州和東日島打一打,鬧一鬧,還有議和的可能。九州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滅了東日島。可是現在,被你這麽一鬧,九州和東日島就隻能二存一了。你覺得你該受到表揚?”
牧唐咂咂嘴,諸葛大愚的話他完全能理解,也深表贊同。
“九州”或許擁有擊敗“東日島”的國力,但是若說要滅了“東日島”的國,那是不現實的。“東日島”的綜合國力擺在那裏,将近二十位的“亞聖”,數十億的人口,以及背後還有一個不會看着它被打死的“納美爸爸”,哪那麽容易滅亡?若以“滅國”爲戰略方針,“九州”弄不好還會被拖進戰争的泥潭,和“東日島”沒完沒了的打下去,打到最後“九州”又能得到多少實惠?搞不好還得倒貼!
諸葛大愚打這個電話過來,牧唐表示完全能夠理解。
然而,誰讓他的目的就是滅了“東日島”的國呢?
“那怎麽辦?人死也死了,我可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諸葛大愚道:“牧唐啊牧唐,我原本以爲我沒有小看你。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
“嘿,不都說我毒死了‘東日島’首相嗎?那我幹脆把他們的天皇也弄死。這下子就不算冤枉我了。不過暫時可沒人搭理我。一個個都忙着收拾殘局呢。而且我也算是爲國立功了,對不?你看現在‘東日島’都亂成什麽樣子了。你們難道不想趁機幹幾場漂亮仗?話說前段時間的‘東日峽海戰’是怎麽回事?不應該啊,這開門第一仗就輸慘了。”
“……”
諸葛大愚沉默了兩秒鍾,道:“你這幾天沒有看國内的新聞吧?”
牧唐道:“沒有啊。怎麽了?”
“你現在可以随便翻翻幾個國内的台。”
牧唐道:“犯不着那麽麻煩。啥情況你直說。”
“前幾天,一号首長打了一頭‘大老虎’。那頭‘大老虎’姓周。”
“噢喲?”
周姓大老虎?
牧唐腦子裏立即就蹦跶出了一個人,那可是“十位大佬”中的一位,動他,那國内豈不是也爆發了一場地震?
牧唐道:“然後呢?”
“周姓‘大老虎’認罪伏法,被收押在了‘秦山監獄’,等候進一步的公審。但是,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麽年代,不興株連這一套了。所以周家人并沒有受到影響。大約一個月前,周家骨幹成員一夜之間消失無蹤。種種迹象表明,他們去了‘東日島’。另外,一同消失不見的還有‘菁華學府’以校長爲首的管理層和一部分老師。根據調查,他們的目的地也是‘東日島’。”
咦,菁華學府?
好久沒有聽到這四個字了,牧唐都感覺有些陌生。
“怎麽他們也消失了?巧合,還是?”
諸葛大愚道:“根據‘總情處’的調查,‘菁華學府’乃是周家暗中操控,培養人才的地方,同時也是他們用來勾結各級官員,藏污納垢之所。”
“哦喲!”
諸葛大愚道:“另外,‘五色教’已經被打掉了。”
牧唐道:“好巧。”
諸葛大愚道:“沒錯,是好巧。”
可不是,從周姓“大老虎”被打,再到“五色教”被打,然後是周家骨幹成員一夜失蹤,“菁華學府”管理層也一夜消失,兩者都疑似前往“東日島”……這一件件事串聯起來,可不就是好巧?
另外,雖然諸葛大愚并沒有直接回答牧唐之前的問題,但是不難猜想,“九州”在第一戰上的慘敗,多半和周家人有關——這幫家夥,是徹底的叛國了啊!
牧唐道:“你是覺得,他們到了‘東日島’之後,會有什麽大動作?”
“有沒有大動作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一定會找你的麻煩。”
牧唐誇張的說道:“哎喲,我好怕怕!”
諸葛大愚道:“周家在‘東日島’有着怎樣的勢力,目前還不得而知。但是絕對不會小。你得罪的人已經夠多了。現在估摸着整個内閣政府都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你還是小心一點吧。你要是沒什麽事,就趕緊回國。我可以安排人去接你。”
牧唐道:“不用不用。這裏這麽熱鬧,好玩的很,我還沒有玩夠呢。多謝你的提醒了,我自己會小心的。嘿嘿,想要找我麻煩的人可不少,結果到現在又有多少人真的給我帶來了麻煩?”
諸葛大愚道:“如果周家的人找你,希望你能第一時間告訴我。他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以爲出了國就可以逃避罪責,太異想天開了。”
牧唐想也不想的拍胸脯答應下來:“沒問題,交給我!”
挂了電話,牧唐扭着脖子,“周家呀……嘿嘿,你們不找我,我還想找你們的。你們要是真的來了‘東日島’,那可就太好了,省的我回國去找你們。嘿嘿嘿嘿。”
此時佟香玉要是在這裏,一定會問一句:“木炭你笑的好奸詐,又在想什麽壞主意?”
這時,新聞裏播送了一則時事要聞:納美駐“東日島”軍團應内閣政府請求,派兵鎮壓暴亂……與此同時,内閣政府宣布“東日島”進入全國緊急動員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