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心”?依然沒有一個準确的定義和闡述。是心靈?是智慧?還是腦海中的一個念頭,一個始終堅持的夢想?是對某一件事或者某一個人的痛恨?都不是,又或者都是。凡是于生命内在有關的,支配着生命存在的,都可以歸結“心”。毫無疑問,執念便是“心”的一種!
此時此刻,織田光明就是一個由“執念之心”支配、支撐的活死人,他還能活着,完全是因爲“魂氣”這種神奇的存在,一旦他的執念散去,他立即就會死,但是……倘若他的執念足夠強,強到超乎想象,那也有可能直到他的執念實現之前,他都不會死。
除非有人動手終結他的生命!
和一個活死人,牧唐實在是不想再浪費自己的精、氣、神了——他也沒多少精、氣、神給他消耗了,硬抗了對方一招“鳳凰涅盤”,他的“龍魂氣”也見底了,再拼下去,他也得拼老本了,但拼老本的代價是巨大的,所以能動嘴将他殺死,他就不想動手。
不過很明顯,牧唐的“嘴炮”還不到能夠将人說死的地步,又或者織田光明的執念過于頑強,以至于牧唐的“嘴炮”轟不爛,對于牧唐言語中的嘲諷,織田光明充耳不聞,依舊揮舞着手中的古樸*,一刀又一刀,顯然不将牧唐斬于刀下,他是不會罷休的。
“主人……”
看着織田光明這個樣子,“殺生切”的器靈殺生丸顯然非常的心痛,絕望,鬥大的眼淚飚的到處都是,無計可施之下,她隻能對牧唐道:“求求你放過主人吧!隻要你能放過主人,無論你想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她一副可憐兮兮、可憐楚楚的樣子,配上她童顔巨X的模樣,心腸軟一點,說不定還真就答應了。
牧唐笑道:“嚯,你倒是很忠心啊。剛剛給我使絆子,現在又可憐兮兮的求放過,變得挺快啊。你說什麽事情都答應我?那行,你給我唱一首小曲兒來聽聽。”
“……”
這……這什麽人啊?現在是什麽時候,什麽情況,竟然讓我唱小曲兒?殺生丸都不知道自己心裏頭是個什麽滋味,“可我不會唱……”
牧唐道:“連唱個小曲兒都不肯,還說什麽都肯做。”
說罷,牧唐奮力揮刀斬擊,“當”的一聲,織田光明手裏古樸武士長刀就被斬成了兩截。但織田光明渾然未覺,依舊抓着斷刀繼續砍,雖然隻是尋常普通的揮刀招式,且仍然刀勢連綿,牧唐想砍死他都找不到切入點,又苦于精疲力竭,就隻能一邊格擋,一邊倒退。
突然……
牧唐退到一個斜坡上,立即就感覺精神一陣扭曲抽搐感覺,竟然有股詭異的力量在吞噬他的精神力,這刹那的異樣讓他反應慢了一拍,肩上就被砍出了一道血口。
“特麽,竟然離開了安全區域……”
牧唐差點都忘了這裏是“秋名山”,存在着勞什子“吞天狗”,專門吞噬活物的精神力。
當!!
織田光明又砍過來一刀,牧唐接下這一刀之後,順勢就一個轉體,使了個接力引力的技巧,就将織田光明踹出安全區域,自己則一步跳了回去。
織田光明依舊渾然未覺,轉身繼續朝牧唐一通劈砍。這次牧唐則沒有在後退了,他憋出一股力,有一刀算一刀,接下了織田光明砍過來的攻擊,尋着一個空隙就給他一腳,将他遠遠的踹了出去。織田光明堅持不懈的沖了回來,繼續一通狂砍。
織田光明的執念固然頑強,但在“吞天狗”的持續吞噬之下,他的狀态越來越差,刀也越來越慢。原本牧唐還不容易砍中他,可現在砍幾刀就有一刀能砍在他身上。對于這樣的結果,殺生丸急的不行,淚流如洪,情急之下幹脆叫道:“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主人?!”
牧唐很直白坦率的說道:“我怎麽樣都不會放過你主人。”
“你……”
這時候,又挨一刀的織田光明似乎終于發現自己的刀斷了,他怒吼一聲,将手中斷刀丢棄,又重新從收納戒指中取出一柄武士長刀……
這柄刀一出現便吸引了牧唐的目光,暗道:“這家夥身上的寶貝可真多!不過等把他砍了,他的一切就都成了我的了。”然而,殺生丸卻是臉色驟變,急切的喊道:“主人,那柄刀不可以……”
織田光明手中新取出來之刀,通體泛着淡淡的紅光,刀身兩指寬,長約四尺,和很多素雅的“東日島”武士長刀不一樣,這柄刀上卻滿是華貴的裝飾,乍眼一看不像是武器,而是一柄裝飾品。但随着織田光明持刀一揮,一股淡紅色的火焰便從刀身上燃燒起來——這一刻,牧唐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華麗武士長刀上的淡紅色火焰開始蔓延開來,燒過刀颚,燒到了織田光明的手上,再經由手臂,向驅趕蔓延。于是乎,剛剛還被火焰燒過一回的織田光明,現在又被點燃了。
牧唐心想,這家夥是不是命裏多火,動不動就被燒。
呃啊啊啊啊————!!!
織田光明仰頭長嘯,全身顫抖。
牧唐一下子還真拿不定主意,便問殺生丸,“喂,你好像認識那柄刀,說說,什麽來頭?”
殺生丸道:“你休想我告訴你。”
牧唐道:“你愛說不說。可是,看起來那柄刀好像比我還更能要了你家主人的命喲。我要是心情好,說不定就不殺他了。可你再讓你家主人這麽燒下去,沒準就要被燒成灰燼了。你不心疼?”
“你這個卑鄙小人,若不是因爲你,主人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哦,怪我咯?是我主動找上你主人對他喊打喊殺,你家主人最冤枉,最不該死,我最該死,是不是?”
“……”
三兩句的功夫,織田光明的嘶吼聲越來越高亢、越來越痛苦,一口血直接從嘴裏噴了出來,随即……那團包裹着織田光明的淡紅色火焰漸漸凝成了一個淡紅色的人影,那是一個男人,身形挺拔,面容清奇(醜)有異相,一身合服,披頭散發,合服與頭發具都飄逸輕搖,他閉着雙眼,氣度很是不凡。
“嚯哦……”牧唐“啧啧啧啧”了兩下,“緣分,真是緣分啊!坂本大魔王……”
殺生丸吃驚道:“你……竟然認的他?”
“嘿,認識,當然認識,怎麽會不認識?”
是的,那個浮現在織田光明體表的男人,正是“東日島”曆史上最着名的、也是第一任征夷大将軍,坂本魔王是也!
牧唐連說兩個“緣分”,是因爲自他踏足“東日島”以來,竟然接連兩次遇到和“坂本魔王”有直接關聯的人,第一個便是身懷“坂本魔王”血脈的真田幸助,第二個則是眼前的織田光明。能夠浮現出“坂本魔王”的身影,則說明那柄刀中存在着一絲“坂本魔王”的靈魂,而死者靈魂依附于兵器,隻會在一種情況下出現……
牧唐道:“坂本大魔王的不是死于自.焚,而是被那柄刀捅死的吧?”
被刀捅死?
這可就有趣了。被刀捅死,那也分兩種情況,一種是“東日島”自古以來都比較流行的“切腹自盡”。而另一種,就是被别人捅了。如果是前者也就罷了,若是後者……嘿,那可就有趣了。
試想一下,若“坂本魔王”真正的死因是被人捅死,而是捅死他的刀又在織田家的人手裏,這事若是傳出去了,“東日島”會不會亂?
好吧,将近兩千多年前的事情,且不說真假難辨,就是真的,說出誰會信?證據呢?寄希望于這一點來引發“東日島”的混亂,似乎有些不切實際啊。
對于牧唐的話,殺生丸沉默無言。
便在這時候,一直閉着眼睛的“坂本魔王”虛影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赤紅,琥珀金,妖異邪煞的氣息如洶湧海*湧而出,正是……“真·魔王邪眼”!
“坂本魔王”的火焰虛影左顧右盼,清奇的臉上似乎茫然色,好像有點弄不清楚當前的狀況,不過随即他似乎記起了什麽,臉上便浮現出了震怒之色,大吼一聲:“織田驚人,你逆臣賊子,竟敢背叛吾!吾詛咒你!詛咒你織田家生生世世,永無安甯,不得好死,詛咒你們一應所求,皆爲不得!”
“坂本魔王”的強大超乎想象,縱然過了近兩千年,即便隻殘留一絲的靈魂依附在行兇兵器上,卻依然釋放出令牧唐心悸的氣勢和能量——他的怒吼其實是沒有聲音的,但是靈魂釋放出來的意念,卻被牧唐接收到了,或者說,隻要是個人就能接收到那股強烈的不甘和震怒意志。
“殺啊!”織田光明卻無視“坂本魔王”的意志,歇斯底裏的嘶吼着,然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坂本魔王”的虛影竟然滲透進了織田光明的身體裏,“喝啊!!”
一股沖擊波就以織田光明爲中心震蕩開來,牧唐直接給撞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