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着,叼着一根牙簽就走。
“……”織田光明看着他的背影,在他即将走出門的時候,道:“我期待參加你的授勳表彰儀式。”
這句話還有另一個意思:不要死在戰場上了!
織田光明大概猜到,長宗天一找上自己,是要在戰争爆發、他奔赴前線之前,和自己這個“青梅竹馬”見上一面——戰場兇險,生死難測,這或許是兩人此生見的最後一面也不一定?至于他給自己的情報,反而像是釣自己上鈎的誘餌。織田光明的這一句,也算是一種祝福了。
長宗天一回過頭,笑道:“你很不坦率喲。同理:我可不想參加你的入殓追悼會。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織田光明啞然搖頭。
随即,他夾起烤盤上最後一片烤肉,沾上紅亮亮的蘸料,放進嘴巴裏吃了起來。但是他的表情,明顯就不是在品嘗美食,雙眼沒有焦距,似乎是在想着什麽事——是的,他在想着長宗天一之前說的話,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都在他的腦海裏掠過。
“我『迷』失在了人生的路上,在‘熱京’的街頭漫無目的的遊『蕩』,期待着某種命運的邂逅。結果,你猜怎麽着?我見到了牧唐……往‘皇天守閣’的方向去了……”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天生就有着旺盛好奇心的人……于是我就轉而跟着他們。結果,好家夥,沒想到那三個人就是傳說中的‘怪盜yz’啊……”
“命運的車輪開始向前碾壓,曆史的大『潮』也即将撲面而來,是成爲時代的弄『潮』兒,還是成爲命運車輪下的粉末,就連神母都恐怕不知道……”
咕噜!
當織田光明将嘴裏的肉吞入腹中,他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道閃電,跟着他就拍案而起,臉上浮現出了憤怒之『色』。那烤肉桌子卻是被他整個拍成了粉碎!
“岩燒之屋”的老闆一直關注着織田光明這個貴族。此刻一見織田光明拍案而起,趕緊沖過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求起饒來。其餘服務員無不戰戰兢兢。連客人都安靜了下來,紛紛望向織田光明,不少人臉『色』很不爽——在全城戒嚴的時候還出來吃烤肉,不是官差當兵的,就是不要命的,哪一個是善茬?
織田光明俯瞰他一眼,随手丢給他一張銀行卡,“我從來不帶現金出門。這張卡你自己拿去刷。”說完,織田光明就走了。
烤肉店的老闆愣愣的看着手裏的銀行卡,看着上面“織田家”的家徽,隻覺得腦子裏有什麽東西炸開,瞬間一片空白。
走出“岩燒之屋”,不知道不覺中,外面已經是傍晚了。整條街道上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格外的死寂。一陣風吹過,織田光明竟然覺得有些微涼。
“少爺……”
司機下車給織田光明開車門。
織田光明道:“我自己走走。你先回去吧。”
“……哈矣!”
織田光明打發了司機,便一根人在安靜的街道上漫步起來,似是在進行飯後消食。
此時,織田光明的腦海中依然回『蕩』着此前的猜想——那個天皇陛下妄圖集齊“東日島”傳說中的神聖之器“三聖至寶”!
他不知道自己猜測的對不對,也不知道長宗天一想要告訴自己的是不是這個,更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但是這個猜想,卻讓他無法淡定!
織田光明不禁想象,萬一他的推斷是正确的,萬一那隻養不熟的白眼狼真的集齊了“三聖至寶”,結果會怎麽樣?
答案是:“東日島”的大權,将會重新回到鳴仁天皇的手中!這是毫無疑問。
爲什麽?
沒别的原因,原本皇室在民衆心裏頭就有非同一般的份量,一直以來底層民衆也對組成“内閣『政府』”的精英階層有着諸多的不滿,隻不過一直恐懼于精英階層掌握着絕對的武力,加上一些優惠政策,下層人民都還活得下去,也就捏着鼻子接受着精英階層的領導,可是,一旦“三聖至寶”聚于天皇之手,将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天皇陛下重掌國家大權——那可是“三聖至寶”,是天上神明賦予地上皇者的神器,誰擁有神器,誰就無可争議的成爲這個國家的最高領袖!
屆時,精英階層就算有心阻止,或者反抗,又能如何?總不能将反抗的人都殺了吧?以織田光明對“東日島人”的了解,他們若真的因爲“三聖至寶”和你杠上了,你就算将他們殺個幹幹淨淨,他們也不會屈服低頭。不是“東日島”人不怕死,他們真正怕的,是死後去不了所謂的“天上神國”!
織田光明之所以能推斷出“天皇企圖集齊‘三聖至寶’”,主要還是因爲他自己就知道“輪回法玉”在觀海舞的身上,而且他自己也在心裏打着算盤,同樣也想“集齊三聖至寶”,可以說和鳴仁天皇想到一塊兒去了。
“不,決不能讓他得逞!那個該死的觀海舞,竟然将‘輪回法玉’給了東日明門那個廢物!實在是可恨至極!”念及此,織田光明掏出通訊器,撥了一個通訊出去:“你拿着牧唐三人的畫像,去離開‘熱京’的每一個路口調查,我要知道他們有沒有離開‘熱京’,又是從哪裏離開‘熱京’的!”
挂斷電話,織田光明突然目光一凝,随即就冷冷的哼笑一聲。
此時,這跳街道的前頭突然沖出來一群人,後面也沖出來一群人,一個個手裏都抓着武士長刀,面目兇狠。
一個刀疤男怒指織田光明:“你這家夥,就是織田狗賊家的?”
織田光明嗤笑一聲,道:“不錯,我的确是姓織田。”
刀疤男大笑,道:“哈哈哈,好,我們找的就是你!各位,‘織田狗賊’敗壞國家,奴役萬民,真是罪該萬死,現在‘天誅’的時刻到了,讓我們爲國讨賊!織田狗賊,記住,是我們‘護閣組’殺了你,到了地府的時候不要搞錯了!都給我殺啊!”
“天誅!天誅!”
“織田狗賊納命來!”
“殺啊,混蛋!爲名除害!”
一前一後兩夥人就朝織田光明沖了過去,前後夾擊,一個個都爆發出了魂氣,竟然還有幾個實力不賴的“超人”。
然而……結果是毫無疑問的。就算織田光明起了玩心,并沒有一招秒殺這些人,而是和他們玩耍,一個一個的将他們擊倒,也并沒有什麽值得描述的,因爲完全就是一面倒的碾壓。五分鍾不到的時間,那群人的身體就鋪滿了整條街道——織田光明并沒有殺他們,所以是“身體”而不是“屍體”。
“八……八嘎……這不可……”
噗通!
織田光明特意留着刀疤男到最後來解決。結果他也就吃了織田光明一掌,就鮮血直嘔,話都沒有說完,就翻了白眼倒下了。
織田光明道:“愚蠢的人啊。”對這群人,他甚至連殺心都懶得動,殺他們,會髒了自己的手。隻見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塊潔白的手絹,反反複複的擦着手,便将依舊潔白的手絹随地一丢,便邁開步子,繼續散布。
織田光明眺望着遠處,那座高聳入雲的“皇天守閣”被周圍的燈光擁簇,在黑夜中通透明亮,宛若一塊巨大的寶玉,瑰麗明媚,聖潔照人。
“哼,想要集齊‘三聖至寶’?你就繼續做你的白日大夢吧!”
說着,織田光明便掏出通訊器,一個個通訊撥打了出去,他聯系的對象雖然不一樣,但是所表達的意思都一樣:到“熱京”來待命!
顯然,他在召集人馬,齊聚“熱京”,以作将來之用!
此時,織田光明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他準備做三手準備:一手,便是自己親自帶人,繼續追蹤牧唐,或是阻止他們獲得另外兩件“至寶”,又或者在他們獲取“至寶”之後,将“至寶”奪取過來;另一手,則是在“熱京”留足足夠過的人,作爲一道保險,萬一自己最終奪取“至寶”失敗,他們就排上用場了;第三手,他準備親自去拜訪兩位“亞聖”,嘗試說服他們出山相助,畢竟他是知道皇室有兩位“亞聖”供奉的,必須要有能與之抗衡的人,否則一切都是白費力!
織田光明并不打算将這些彙報給家裏,他要自己幹!人都是有野心的,而織田光明的野心尤爲巨大,成爲“東日島”的最高權力者不過是實現他野心的第一步……這份野心,他不打算和任何分享,失敗的後果他一人承受,而勝利的榮耀,也由他一人獨享!
“長宗天一,你也應該沒有将這個情報告訴給你的家人吧?你是希望我成爲‘東日島’第一人的吧?我的朋友,你就等着瞧吧,我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