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雲英梨似乎氣懵氣糊了,等牧唐他們踏上台階,她才反應過來,恨恨的尖叫道:“給我站住!”她也想要沖上金階,可卻給那四個殿前武士攔了下來,“還請公主殿下靜候天皇陛下召見。”東雲英梨真是要氣炸了,連自己嗓子都不要了,爆喝道:“狗奴才你給本宮滾開!”
“……”
東雲英梨氣的胸脯一起一伏,看着憑白增了一個杯,她怒指那四個武士,“你們耳朵聾了嗎?沒聽到本宮說他們就是前日夜裏刺殺本宮的刺客嗎?你們竟敢放任他們入殿見駕!?萬一他們對天皇陛下不利,天皇陛下出事,你們萬死也不足以贖罪!”
對天皇陛下不利?四個殿前武士面面相觑,其中一個更是忍不住的露了笑——就憑他們,也能對天皇陛下不利?簡直太好笑了。也是,這位公主殿下并不知道天皇陛下是由誰守護的。若非有“那兩位大人”守護天皇陛下,天皇陛下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該怎麽跟這個氣勢洶洶怒氣熊熊的公主殿下解釋呢?
東雲英梨才不要他們的解釋,又喊一聲:“滾開!”就扒開他們四個,一步踩上了金階。可下一刻那四個殿前武士又閃現到了她的面前,硬邦邦的說道:“公主殿下,未得天皇陛下召見,任何人禁止進入‘近天座’!”
“如果本宮非要進呢?!”
此時,東雲英梨看到牧唐、觀海舞幾人已經走完了金階,進入了“近天座”大殿,心急火燎的。她這次來見天皇陛下爲的是什麽?不就是爲了讓天皇陛下幫自己捉拿刺客,好讓自己報仇雪恨嘛!現在刺客就在眼前,她如何會放過這大好時機?
人一急就容易失去理智,尤其是東雲英梨似乎還有一些些心理上的問題,隻見她徒然爆發魂氣,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震個粉碎,将自己的身體光溜溜赤條條暴露在空氣中,胸膛向前一挺:“來啊,攔着本宮啊!信不信本宮向陛下狀告你們意圖對本宮不軌?!”
在東雲英梨震碎自己衣服的瞬間,那四個殿前武士就猛的低下了頭。待聽到她的威脅,這四人心裏一陣作嘔,念頭都差不多一樣:“我意圖對你不軌?天底下誰不知道你淫.蕩下賤,想想都覺得惡心。”
可想歸想,東雲英梨畢竟是皇室公主,不能不敬,更不能冒犯,她不要臉,他們還要命呢!故而,東雲英梨昂首闊步向前,他們隻能退讓開來。相比于“冒犯公主”的罪名,他們更情願擔一個渎職罪,兩權相害取其輕。
“哼!”東雲英梨得意又驕傲的冷哼一聲,從“收納遺物”中取出一件“合服”披上,腰帶一系,就算是穿上了衣服,然後就小跑着登上台階,來到“近天座”大殿前,她深吸一口氣,眼淚就嘩啦啦的從眼眶裏流了下來,又深吸一口氣,一聲“天皇哥哥啊”的悲恸喊叫就從她嘴裏蹦了出來,跟着他就邊哭喊邊往裏蹿,“天皇哥哥,你一定要爲小妹做主啊!嗚嗚嗚!”
“近天座”大殿并不寬敞,宏偉,相比于“秦故宮天和殿”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卻有着“東日島”這邊獨有的特色,那就是小而精,每一件擺設都非常的精緻,裝飾色彩并不豔麗,非常的素雅,一件件精緻、素雅的元素組合起來,使得整個大殿都顯得極有韻味。
天皇陛下及其皇後也并不是坐在高高在上的寶座之上,而是跪坐在“塔塔米”上,被幾片簾子阻擋了,這幾片簾子也不是凡物,連牧唐的視線都被阻隔了,隻能看到兩個很模糊的人影——雖說牧唐已經從畫像上見過了天皇陛下的“尊容”,可當面都沒能見上,還是有些遺憾呐。
這位“東日島”名義上的國家元首倒是蠻親和的,牧唐他們一進來,就爲他們的遠道而來表示歡迎,還是代表“東日島人民”表示歡迎——這歡迎,還是蠻耐人尋味的。你想啊,牧唐可是毒殺的“東日島首相”的兇手,這麽一個兇手,天皇卻口吐“歡迎”之詞,這還不耐人尋味?
然後就是那位美智皇後,竟然還“下賜”了禮物,可把那位柳生右衛門激動的喲,頭就仿佛不是他的一樣死勁的磕,牧唐都有點擔心這棟“皇天守閣”會不會被他磕塌了。
走完了這個流程,接下來就是正式的“向天皇陛下獻上‘輪回法玉’”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東雲英梨從外頭又哭又喊的沖了進來,進來之後整個人直接就往地上一趴,哭喊道:“天皇哥哥,您要爲妹妹做主啊!”
東雲英梨的闖入頓時就打亂的大殿内的節奏。
随即那四個殿前武士也出現在殿外,跪地磕頭,爲失職而謝罪。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天皇并沒有爲難渎職的殿前武士,讓他們下去之後,就頗爲苦惱的道:“英梨,朕這裏正有要事要處理。你怎麽可以擅自闖進來?皇家體統都被你失了。你先不要苦惱了,等朕處理完了正事,再聽你說。”
東雲英梨卻不聽天皇的話,她手指一怒指,牧唐和觀海舞:“就是他!還有她!就是他們在前天深夜闖入妹妹的莊園行刺,妹妹差一點就死在了他們的刀下,差一點就見不到天皇哥哥了啊!嗚嗚嗚!”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美智皇後的聲音就透着一股子慈祥溫和,“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這兩位都是遠道而來的貴客,該不會如此。”
東雲英梨對美智皇後卻又是另一番态度,道:“你是說本宮在欺騙天皇哥哥嗎?”
“這……我并沒有這個意思……”
東雲英梨轉頭就看向天皇,“天皇哥哥,請你立即下令,将他們抓起來,給我報仇雪恨啊!我被他們欺負的好慘啊,嗚嗚嗚,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天皇哥哥了!”
“……”
簾子的另一頭,天皇一時沒了聲。
這時候,站在簾子左側的一個神官打扮的老者道:“公主殿下,天皇陛下此刻正在處理事關我‘大東島’國運将來之大事,您就到右室稍等片刻吧?”
“我不管!本宮不管!”東雲英梨眼淚嘩啦啦直流,“天皇哥哥,難道你就看着我這個做妹妹的被欺負,卻不管不顧嗎?嗚啊啊啊!”
她這哭的,簡直是悲痛欲絕,直叫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
簾子那邊的天皇依舊沒聲。
東雲英梨見此,咬牙切齒,面目猙獰,道:“天皇哥哥,你要是不給我做主,我……”
“天皇陛下,我有話要說!”牧唐開口說話了,行的“九州”的拱手禮,也算是盡了點禮儀了。
他一開口,大殿裏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就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有一會兒沒聲的天皇道:“嗯,原來的貴客,請說。”
“多謝天皇陛下!”
爲什麽牧唐會在這個時候開口呢?因爲他敏銳的感知到了一絲不對勁,他是做過皇帝的,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帝的想法,此時此刻,他們帶着關乎“東日島”國運的“輪回法玉”面見天皇,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結果天皇卻因爲東雲英梨的一頓哭喊就沒聲兒了,這是很不正常的——這個時候,他難道不該将東雲英梨的趕出去嗎?所以牧唐猜想,難不成這個東雲英梨在那個天皇的心中,比“輪回法玉”還重要?
要是這樣……那可就不妙了,所以!牧唐不能再讓東雲英梨說下去了。要知道,他可是在這裏感知到了兩股深不可測的氣,萬一有個好歹,可對他們非常的不利啊。
牧唐謝了一聲,便道:“天皇陛下,我和公主大人的确是存在這一些誤會。但是要說我要殺害公主……這樣的指控我是萬萬擔當不起的,還請天皇陛下明察。我們三個遠渡重洋而來,在‘東日島’人生地不熟,一跑到這裏便大搖大擺的去刺殺公主……恕在下直言,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人,怕都不會幹這種事。”
“你說我冤枉你?你說我冤枉你!”東雲英梨激動大叫,“前天晚上刺殺本宮的不是你們,難道是鬼嗎?既然做了,卻不敢承認,你也算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可不是這麽論的,牧唐心裏嘀咕一聲,“公主殿下,做過的事情我當然承認。可沒做過的事,我是堅決不會承認的。那天,可是公主殿下您邀請我去你那裏做客的。原本能得公主殿下邀請,我自然是倍感榮幸。可誰知道,公主殿下的晚宴實在是……實在是有些……有些獨特,在下……嗯,無福消受,便要告辭,可公主殿下你卻不讓我們走,後來更是打了起來……”
說到後面,牧唐故意吞吞吐吐,表情古怪,言語間又意有所指,偏偏又說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難免惹人遐想,而懂的人自然懂……
“哈哈!笑話!天大的笑話!你算什麽東西?就憑你,也配讓本宮邀請?”東雲英梨獰笑着說道,“看來你很怕死了,爲了活命都胡言亂語起來了。天皇哥哥!”她猛的扭頭看向天皇陛下,一臉的楚楚可憐,悲戚欲絕,“天皇哥哥你還在等什麽?難道你真的不肯給妹妹報仇雪恨嗎?”
“……”天皇沉默了大約四秒,略帶點無奈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道:“來人,先将這三個人押入天牢吧……”